第22章 不愿娶她为妻
一旁的几位官员心里也有着浓浓的疑惑,这尚书府的四小姐他们自然是没有见过,只不过传闻她胆小怕事,可如今看来,只怕是传闻有误,怎么看这大殿之上的女子都是端庄大方,举止有礼,样貌也属上乘,并不像传闻中的那般见不得人,上不了台面。
听闻皇帝的话,沐怀仁低垂的眸底闪过一抹暗光,声音却是极为恭敬地回道:“皇上明查,此事根本就是无中生有,刻意中伤小女,中伤我尚书府。”
中元帝点点头,目光移到左侧一名男子身上,淡淡的声音带着帝皇的威严,“秦王,你可听清楚沐爱卿的话?”
“回皇上,臣听得明白,可就算那沐四小姐没有被人掳走,闺誉也已受损,请恕臣不能娶这样一名女子为妻。”
听到正主儿终于开口,子乔暗含凌厉的眸光极快地朝侧对面的男人掠过去,只见他一袭亲王朝服,身形倒是不错,侧脸看去也是个翩翩美男子,只是子乔稍稍站在他身后,因此他的五官倒是没能看得清楚。
眼角的余光瞥到沐怀仁想要向皇帝行礼,子乔眸光一敛,哀戚的目光直直看向秦王,柔弱清晰的哀求声在这大殿中响起:
“王爷,王爷,不要退婚,子乔是个清清白白的姑娘,谨遵礼法,洁身自爱,昨日之事,是有人存心陷害,此事爹爹很快就会查清的,求求王爷不要退婚。”
子乔的声音一响起,大殿上的众人便全都看着她,只是却没有一个人是垂怜于她的,那些人的目光几乎全是不屑于鄙夷,至于沐怀仁,只是蹙着眉头,不悦的光芒在眼底闪现。
瞥了眼底下嘤嘤哭泣的子乔,中元帝的眸色本有些为难,可一想到这是贵妃定下的亲事,眼中的为难顿时消褪,眸光一沉,淡淡开口:“秦王,昨日之事既然是被人陷害,待查探清楚,自是会还沐四小姐之清白,沐四小姐的闺誉自然也就不会有多大的影响,这婚约也就没有解除的必要。”
子乔听到中元帝的话,满是泪水的双眼中带着浓浓的期冀与欣喜,拿着袖子擦了擦脸上的鼻涕和眼泪,含情脉脉地看着秦王,只差向他扑过去。
沐怀仁看着子乔这个样子,紧蹙的眉头皱得更紧,昨天该不会是自己梦魇了吧?还以为这个女儿可以帮自己,可如今看她这般模样,整张小脸脏兮兮的,发丝也有些凌乱,这还不止,她刚才竟然还拿袖子来擦眼泪鼻涕,行为举止竟是连个丫鬟都不如。难道刚刚听到秦王要退婚,受了刺激?不管怎样,子乔袖子这个样子,不说是秦王,只怕就是那些普通百姓也不愿意娶。
沐怀仁甚至还有些紧张,子乔这样岂不是殿前失仪?若是皇上怪罪下来,岂不是会害了自己?目光偷偷地瞄了眼中元帝,看到他像是在皱着眉头的样子,脸色比往常威严不少,沐怀仁的心猛地一跳,身子微微颤了一下。本想说点什么的,可是此时却不敢随便开口。
看到子乔的样子,秦王眼中的嫌弃更甚,便是看她一眼,也觉得污了双眼,这样的女人,便是做他府里的粗使丫鬟,也不配。
子乔自然感受到秦王和周围之人厌恶的目光,可是皇帝的话只怕会让退婚的事情有些影响,必定这亲事是由贵妃定下的,传闻皇帝极为宠爱贵妃,不然也不会将自己一个身份低微的庶女指给秦王为正妃。此时看皇帝的意思,是不同意让秦王退婚呢。
虽然这秦王长得还不错,也算得上是个美男子,可是她沐子乔是决计不会嫁给这样的人的,所以自己与他的婚事,今天一定要解除。垂在身侧被宽大的袖子遮挡着的手轻轻地摁了下大腿上的伤口,子乔顿时痛得倒吸一口气,眼中也瞬间盈满了泪水。
子乔话语凄凉地哀求着,满是鼻涕眼泪的双眼却让所有的人都更加的厌恶,就连皇帝,眼光也有些厌恶地地子乔脸上扫过,眸底却极快地闪过一丝疑惑,面上却让人看不出什么。
看到周围之人对她的厌恶与嘲笑,子乔满含泪光的眼中极快地闪过一丝冷笑,这大殿之上的这些人,都是不怀好意的,就连她的父亲,也一样别有意图。至于皇帝,只怕是当初同意给秦王和自己指婚,也是怀有目的的。
“皇上,若是让臣娶一个这般无德无仪的女子,臣宁愿终生不娶妻,便是被天下之人议论,也好过娶了这样的女子沦为天下之人的笑柄。”听着耳边的哭啼声,看到那张脸上的眼泪鼻涕,秦王的面色更是阴云密布,眼光中的厌恶与森冷更加地浓烈。
听到这样的回答,子乔眸光绝望而又痴迷地看着秦王,身子晃了一下,脚步一个踉跄,瘫坐在地上,红唇紧咬,小脸一片苍白。心,却是涌起一阵阵的刺痛,这样的刺痛不是属于子乔的,怕是属于这个身体的四姑娘的,那种痛充满了绝望,本以为这些年来的等待,终有一天,可以嫁给他,却不曾想,他竟是宁愿重生不娶,也不愿娶自己……
虽然耳中听过无数人说他要退婚,他也曾到尚书府来闹过,可是她以为这是皇上与贵妃娘娘赐下的亲事,最后自己定然是可以嫁给他的,只要可以嫁给他,她什么都可以不去计较,即便他宠爱别的女人,却没想到,他竟宁愿终生不娶,也不要自己,他竟嫌弃自己如斯。
子乔的手紧紧地捂着自己的胸口,眉头紧紧地皱着,想要把心底的疼痛赶走,那样的痛太过深沉,太过不值,为这样一个男人竟然难过成这样,就连死了也放不下,她从没见过那么傻,那么蠢的女人。
或许是子乔的气势太过凌厉,或许是原来的沐子乔彻底地绝望了,心口的痛缓缓地减轻,子乔似乎感觉到身体一松,身上似乎少了什么,或许,真正的四姑娘,带着一身的绝望,永远地离开了。感觉心口不再疼痛,子乔从地上缓缓地站了起来,未曾开口,却已经有人说话。
“皇上,为臣也觉得秦王爷与沐四小姐不合适,沐四小姐如此身份,如此德容,实在是配不上秦王。”
子乔淡漠的眸光直直看向说话之人,是一名年约四十的男人,或许是感觉到子乔在看她,他也极快地看了子乔一眼,眼中只有浓浓的鄙视与不屑。
“臣等也是如此认为。”
子乔不明白那些人都是谁,不过她都一一将他们的脸面记住了,今日如此羞辱于她,来日,她定会一一与他们清算。能够这样毫不知羞耻地逼迫一名弱质女子的人,不可能会是好人,所以来日,他们别怪自己心狠手辣。
沐怀仁此时已经失望了,早知如此,当日秦王上门退婚的时候,他就答应他了,那样的话,或许还能让秦王提携自己一把,如今,他的脸面都已经被这个可恶的丫头丢尽了。
幽朦的目光一一从众人脸上掠过,将众人的脸色尽揽眼底,子乔唇角扬起一抹极浅的弧度,眼中水雾尽消,清亮坚定的眸光直直看着龙椅上的皇帝,“皇上,臣女同意与秦王爷解除婚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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