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十四年前的真相
没有咄咄逼人的语气,楚璃轩只是淡淡地说着,淡淡地看着他的父皇,勾起的唇角,似是冷嘲,似是不屑,恰恰是这样的平淡,更显得南楚皇帝眼中的狼狈是那样的明显。
他应该震怒,身为一国之君,身为他的父皇,怎能允许他的儿子用这样的态度面对自己,用这样的话语来质问自己,可是,他的儿子似乎不把他的怒气放在眼里,而他面对这样的质问,竟反驳不出一个字来。十四年了,他本来以为,一切都会成为秘密,他是皇帝,却想不到,今日,他的儿子会将十四年前的事情生生地翻出来。这个真的是他那个十四年来一直都沉默寡言的儿子吗?
唇角轻扬,楚璃轩淡笑着问道:“父皇,十四年前的今天,到底是谁给贤妃娘娘下的毒?父皇最爱的女人,不是贤妃娘娘吗?为何过了十四年,父皇也不能给自己最爱的女人一个交代呢?”
面对楚璃轩一声声的质问,南楚皇帝心里的苦痛不停地翻搅着,十四年了,他也不能给自己最爱的女人一个交代吗?他想的,可是为了南楚,他却不能。即便是他最爱的女人,他最爱的蝶儿,他也只能那样地委屈她。
看着他父皇的隐忍与退让,楚璃轩眼中尽是不屑,这个男人,无论如何的强大,即便是南楚的皇帝,在他看来,不过是个懦夫。
薄唇掀起,冷冷一笑,“儿臣不知道父皇是怎么想的,只不过今天儿臣要让父皇明白,儿臣的母妃,不能冤死。皇贵妃娘娘,十四年前的萧淑妃,如今可谓是地位尊贵,十四年来一步一步地坐到皇贵妃之位,在父皇的圣宠之下,享尽天下之尊容。儿臣觉得,够了,萧家,萧皇贵妃,是时候给母妃赔罪了。”
“萧家,动不得!朕也不允许你动。”低垂的目光直直看着楚璃轩,眼中是锐利的冷芒,南楚皇帝脸上满是警告的意味。
楚璃轩勾唇轻笑,眼光如万年寒潭,迸射出冰冷的光芒,“为什么动不得?父皇不也是很恨萧家,很忌惮萧家吗?就如当年忌惮长孙家一样。”
南楚皇帝面色一白,震惊地看着楚璃轩,半响,才开口:“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呵呵,父皇怕了吗?父皇是不是担心儿臣知道了什么?其实儿臣知道的也不多,只是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而已。萧皇贵妃是萧家的人,萧家的大家长,是父皇的岳丈,儿臣的母妃是长孙家的人,当年长孙家的大家长,不也是父皇的岳丈吗?儿臣觉得父皇还真是厚此薄彼,同是父皇的女人,同是父皇女人的娘家,父皇一是全力庇护,而另一个却是赶尽杀绝,父皇的做法,真的让儿臣心寒。
当年儿臣的母妃何其冤枉,却只因为她是长孙家的人,只因为长孙家枝大叶茂,让父皇心生忌惮,所以一夜之间,整个长孙家毁于一旦,儿臣的母妃,在那冰冷的冷宫,受虐而亡。儿臣的父皇,真是一个好男人,母妃嫁给父皇,落得个死不瞑目的下场,真是她的荣幸,父皇,你说是吗?”
血红的双眼冰芒闪烁,脸上的笑容妖艳嗜血,那一声轻轻的质问,却是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若如不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来控制自己,他的双手,只怕早就掐着眼前这个男人,他的父皇......
南楚皇帝瞪着双眼,所有的力气像是突然被抽走了一般,这一刻的他,再无半点帝皇的气势与威严,那双苍老的眼中,只有着悲痛与愧疚。
只是他毕竟是身处高位多年的君皇,也不过是一瞬间,眼中的情绪全然敛去,有的只是森冷和威严。
“当年长孙贵妃谋害贤妃,长孙家勾结前朝余孽,罪不可恕,朕的做法,虽然无情,却也不过是依法处置。”
“父皇果然是睿智清明,只是父皇说这一句话的时候,真的没有半点不安吗?儿臣的母妃,真是那下毒谋害贤妃之人,长孙家是否真的勾结前朝余孽,十四年了,父皇还没查清楚吗?或者说父皇一早就清楚事实的真像,不过是为除去长孙家的一个借口?”
楚璃轩脸上的笑容敛去,一脸的冰冷不屑,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想要掩饰欺瞒吗?
“父皇,萧家儿臣是一定会动的。当年下毒谋害贤妃娘娘的人,是萧淑妃,也就是现在的皇贵妃,陷害母妃和长孙家的,是萧家的人,这,才是十四年前的真像,对吗?当年父皇想要借用萧家打压长孙家,才会明知道别人陷害儿臣的母妃,也不管不顾,却不曾想那人仗着父皇不敢动她,所以陷害母妃之时,顺便除去了父皇最为宠爱的贤妃娘娘,父皇因为南楚当时朝廷不稳,所以即便知道真正害死贤妃娘娘的凶手是谁,知道母妃是无辜的,也把罪名坐实在母妃身上。
十四年来,父皇可曾想过要除去那个杀死你最喜欢的女人的凶手?萧家越坐越大,父皇如今更加的缚手缚脚了,不敢轻举妄动,是吗?只不过儿臣明确告诉父皇,不管结果如何,萧家,儿臣决计是要毁掉的。”
他想要护住萧家,那也要看他这个做儿子的同不同意。世人都以为南楚皇帝有多厉害,哼,在他楚璃轩看来,他不过是个懦弱无用的男人。
南楚皇帝看着楚璃轩,看到他眼中的狠厉和狂妄,眉头不由得紧紧地皱着,冷声道:“你是楚家的子孙,无论做什么都必须为祖宗的基业着想,如今天下局势紧张,稍有差错,南楚就会被其他三国所瓜分,萧家动不得,朕也绝对不会让南楚有半分沦为亡国的可能。萧家掌控着我南楚的四成兵权,若是逼急了他们,你想过后果吗?你以为朕不恨,这十几年来,朕每天都恨不得将那些害了蝶儿的人千刀万剐,可是朕先是一国之君,才是一个男人。”
“呵呵,父皇,儿臣其实不该这样想的,可是事实却很明显,父皇你在儿臣眼里,既不像个皇帝,也不像个男人,更不像个父亲,父皇,你这些年来不是最疼六皇弟的吗?若是昀儿得知了事情的真像,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儿臣这个儿子在父皇眼中没有分量,不知道六皇弟在父皇的心里,到底有多重要?
父皇,儿臣今天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萧家,儿臣会给他们一份大礼的,父皇顾忌重重,儿臣却没什么好顾忌,还有,别想着给儿臣指婚,儿臣不想让父皇脸面不好看,我楚璃轩不想要的人,就算是父皇给的,我也不会要。”
说完,楚璃轩看都没有再看他一眼,径直走了出去。这个男人,他到底是恨他的,当年他所做的一切,虽然说是为了南楚,可是,他的手段太过卑鄙,如果不是因为他的母妃,就算是他的父亲,他也绝对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只因母妃临终之前的血书,让他不得不妥协,母妃要他不要恨他,他便不恨吧,母妃的意思他懂,母妃说他只是为了南楚,他是一国之君,他有他的责任和迫不得已。
母妃的话,他不会不听。
走到御花园,楚璃轩看到前面的人,目光不变,脚步一如刚才那般不疾不徐地从他身边经过。
昀王正站在一棵树下,这棵树,是当年他和四哥一起种的,如今早已长成了参天大树,大树一天一天地长大,可是他和四哥的兄弟情义,早在那一年,在这棵大树只是一棵小树苗的时候,早就断绝了,
“四哥!”
看着从自己身边走过的人,昀王还是忍不住开口,期望他能够给自己一个机会,期望续上他们的兄弟之情,可是,他留给自己的,只是一个背影。淡然冷漠的背影。
昀王眼睁睁地看着他消失,眼中闪过黯然,缓缓地抬脚,跟着他的方向离开。
子乔回到悦亲王府,睡了一觉,起床之后,天已经完全黑了。
吃完晚膳之后,拿起欧阳胤给她的书籍翻阅,暖玉床?应该是一张暖玉做成的床吧,今天她没有问清楚,暖玉床是不是可以治寒毒,只不过听慕容熙他们的对话,子乔觉得这暖玉床对夏侯子墨很有用。
翻了两本书,也没看到有关暖玉床的情况,不过这些书她以前差不多都已经看过,如果有关暖玉床的介绍,她应该会有印象才是。当初觉得欧阳胤给的书很好,现在看来,或许去楚璃轩哪里搜刮一下,得到的东西更好。
看了看天色,已经很晚了,今晚上楚璃轩应该不会过来了,不知道为什么,今晚还真有些想他。
把书放好,走到床上躺好,刚刚闭上眼睛,就听到窗口传来熟悉的敲打声。
子乔从床上起来,跑到窗口边,把窗户打开,楚璃轩进来之后,什么也不说,只是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
子乔微微一怔,只觉得今晚上的楚璃轩,身上满是沉痛,他抱着自己,只是因为他需要一个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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