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龙逸殿时,何全福正站在门外守候。打了个千刚想说话,却见轩辕离辰已经走进了内殿。他懊悔地一拍大腿,嗨,还没来得及说呢,皇上怎么就进去了?
轩辕离辰脱了外衣,边接着小棉袄的扣子边召唤着,“何全福,给朕安排沐浴……”猛然看到坐在龙榻上的珍贵妃,他眉头轻皱,“你怎么会在这里?”
珍贵妃见到他回来,见他身上那不伦不类的棉袄,心中陡然生疑。这么大半夜的了,皇上是从何处回来?那小棉袄明显就是一个女人的……不敢有诸多思虑,连忙起身盈盈下拜,“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嗯。”他淡淡地应了声,将身上的短小棉袄脱下来,不着痕迹地用外衣盖了起来,转身看了一眼还保持着褔身姿势的她,“起来说话吧。”
闻言,珍贵妃心中一喜,笑着谢道:“谢皇上恩典。”
站起身来再一看向他,棉袄已经脱下来了,看着床上外衣下露出的棉袄一角,心下更是加深了疑惑。
“今儿个怎么来朕这里了?朕记得并没有召幸任何妃子侍寝。”他有些愠怒,沉声说道。
她笑脸相迎,施施然走上前,柔声委屈地说道:“皇上怎么这早晚才回来?臣妾命人炖了燕窝粥,特特给皇上送来的。等了皇上这么许久,已经凉了。要不然臣妾再让他们下去热热?”
听她这么一说,轩辕离辰向桌子上望去,果然看见上面放着一个褐红色的瓷碗。声音也变得温润了些,“有劳珍儿了,只是朕已经吃过了。如果没有其他的事,你跪安吧。”
珍贵妃咬唇,脸上全是若有似无地不乐意。她特意来等了这么久,就这样回去,岂不被人笑话死吗?想到轩辕离辰刚一进殿时说的话,她亲切地说道:“皇上,您刚才是让何全福伺候您沐浴吧。臣妾愿意效劳,与皇上……”
“不必了,朕今天吃多了酒,有些乏了。”说着,轩辕离辰蹙眉看向她,“朕改日再去看你,你先退下吧。”
纵使有千般万般的不愿意,听到他这样轰人,珍贵妃不好再强留了。皇上平日里待她们都温润如玉,可发怒起来也是极其可怕的。她欠身作揖道:“臣妾告退。”
珍贵妃尽兴而来,败兴而归,自然是不乐意的。一走出龙逸殿,站立在一旁的珍璃宫的宫人连忙都跟上了。
珍璃宫离龙翔宫最近,所以她日常都是走着来的。那个不知名的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涌现在她跟皇上之间,她岂能泰然处之?瞥了一眼紧随其后的佟前禄,皱眉低声吩咐道:“一会儿问问你安排的人,皇上是从什么方向回来的。着重筛查那边,知道吗?”
“喳,奴才遵命。”佟前禄恭敬地说道。
一路经过能看到许多宫灯泛着光亮,她看了看四周围,站住脚步,回过头来又说道:“再去细打听一下,路上有没有其他的小太监或者宫女看见皇上的,这夜路虽然黑,可有宫灯照耀,应该能看到的。”
“是,一定尽快查问明白,娘娘放心。”
“另外,皇上身上穿着的小棉袄,本宫刚才也没有瞅清楚,不过看布料应该不是妃嫔的。宫里统共就那么些个妃子,她们素日的内务府布料发放都是本宫打理的,并不曾见过,很有可能是宫外之物。确认好皇上刚才回来的方向后,去那边查一些面容姣好的宫女,尤其是那些讨主子欢喜所以打赏银子多的。”
“诶,好嘞,奴才这就去办理。”佟前禄小心翼翼地应答着,不确定娘娘这个方向便行得通。不过主子交代的事情,他尽力办好便是。
如兰心思还细腻些,跟着珍贵妃走进珍璃宫后,她轻轻为珍贵妃解着衣衫,柔声说道:“娘娘,奴婢觉得皇上最近私下彻查内务府和御膳房的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平日里都是您来处理的,皇上却没有来问您,直接私下处理的。奴婢私心猜想着,是不是跟您正在查着的事情有关系?”
“哦?”珍贵妃闻言,转过头来看向她,对其审视一番,沉声问道:“你什么时候对皇上的事情这样感兴趣了?
如兰膛目结舌,愣了几秒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求饶:“娘娘明见,奴婢是娘娘的人,自然是全都替娘娘着想的。奴婢不敢对皇上有半分的想法,皆是因为看娘娘这样发愁找出那个人来,为娘娘着急担忧。”
珍贵妃垂眸看向地上的女子,满意地说道:“起来吧,本宫就是随口问问。”
“谢娘娘不罚之恩。”如兰叩谢过后,起身垂着头,再也不敢多嘴多舌。
坐在梳妆台前的圆凳上,珍贵妃看着镜子里美貌的自己,懒懒的吩咐道:“过来伺候本宫拆发髻,真是扫兴,本宫精心打扮了一番,皇上连看都不看一眼。”
如兰躬身上前,轻柔地为她拆下头上的金钗和流苏,“娘娘天生丽质,皇上应该是乏了,所以没有及时看到您的美貌。不过皇上平日里最疼爱娘娘的,您的容颜他一定熟记于心的。”
“真的?算了,不提他了。”珍贵妃自是很乐意听到这样的夸赞,可今晚确实好没意思的。
她微微侧头,拆着耳坠,淡淡地说道:“如兰,你知道本宫为何如此讨厌身边的人,去做皇上的宠妃吗?”
如兰手中的动作一顿,诚惶诚恐地摇了摇头,“奴婢不知。”
珍贵妃轻哼一声,紧紧捏着手里的耳坠,眯起眼睛狠狠地说道:“简圆那个贱女人的娘,就是本宫家里的娘屋里一个卑微的婢女,竟然趁着娘怀着本宫时,诱惑爹爹!真是不知贵贱高低,想要做丞相府里的主子,所以早早的便成了死人!至于她的女儿,想要进宫来跟本宫平分秋色,就那个丑陋德行的,简直是白日做梦!”
最后一句,她几乎是低吼出声。吓得如兰一哆嗦,差点就抻痛珍贵妃。她敛住心神,平静地说道:“娘娘,您放心,奴婢们都是衷心侍候您的,绝对没有外心。”
“嗯。”她淡淡地应了声,没有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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