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怕我咬死你。去去去,别触我的眉头了。”简圆随意朝空气中呼扇了几下,朝他没好气地说道,“没事儿就赶紧走吧,不许常来了。你这是诚心要给我抹黑呢,没见那边侍卫们都瞧见你了吗?传出去都该说我伤风败俗了。”
轩辕离东闻言,蹙眉向那边看了看,沉声说道:“知道了,以后我少来便是了。后宫里多得是这样的眼线,本王又没有进去,她们还想兴风作浪,烦死了。”
说完,他扬起头来,看向简圆,认真地打量了一番。嘴里还“啧啧”地叹着。
忽然被他这样一瞅,简圆觉得面上有些不好意思地,她别过头去,“你这样看着我作什么,还不快走。”
“啧啧,还真不是一般的平凡,简直跟‘丑’字挂边……嗷嗷,你怎么说扔就扔,也不打声招呼……”
话还没说完,连忙闪躲着简圆从墙头上捡起来又扔过去的砖头瓦屑跑了。纵然是跑远了,嘴里还嚷着,“刁妇,悍妇……”
看着他落荒而逃,简圆总算是出了一口气。她寻着梯子的原路走了下去,刚想搬走,想了想,还是就在这里搁着吧。
就在此时,门口传来了拍门声。简圆走上前去,扬声问道:“谁啊。”
“回禀娘娘,是奴才小清子,来给您送水来了。”小清子恭敬地说道。
“唔,进来吧。”
简圆说完,哈着手向房间门口走去。大门开启以后,小清子将小推车搡了进来。他在台阶下站定,点头哈腰地说道:“娘娘,昨天厨房和您殿内的水缸都已经放满了的,今儿个这些水放在哪里呢?”
闻言,简圆回过头去,扫了车上的木桶两眼,颔首说道:“你把它放到厨房门口吧,一会儿让阙音烧水,正好要涮洗衣服和被褥单了。”
“诶,行,奴才这就去。”小清子点了点头,一回身推着车就向厨房那边挪动。
“等等。”简圆想了想,叫住他说道,“你放在那里以后,就进我屋里来,有话要问你。”
“啊……”小清子错愕地张大嘴巴,木讷地点了点头,“喳。”
简圆也没有什么话要说了,撩起帘子就进屋了。一进到室内,就觉得比外面暖和多了。她走到炭盆面前,看着那些亮着火星的银炭,唇角不自觉地微微上弯了起来。
那个家伙,被黑炭呛了个半死,真不知道他平时是如何锦衣玉食的。还有那一次,她给他找出来的一个小棉袄,那简直要憋屈死他了。她能感受到轩辕离辰若有似无的关心,可总是瞧不真切。现如今被轩辕离东这么一说,忽然觉得这个冬天,似乎也没有那么寒冷……
“娘娘,奴才可以进来吗?”小清子小心翼翼地伫立在门口处,扬声说道。
“进来吧。”她回过神来,搓了搓脸向内间走去。坐在圆凳钱,看着掀开帘子走进来的小清子,笑着说道:“过来坐下说话吧。”
“奴才可不敢与主子同坐。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跟奴才说就可以。”小清子闻言,连忙笑着说道。
简圆微微颔首,握着温热地茶杯,看向里面漂浮的一笑撮茶叶打着圈转动,淡淡地说道:“你什么时候知道他是皇上的?”
小清子微微一愣,反应过来她指的是轩辕离辰,紧张地解释道:“回娘娘的话,奴才也是在正月初一后知道的。起先要是知道的话,也不至于得罪您二位。说起来,也是奴才狗眼不识泰山,原先待人接物的方面确实有很多短处。其实也合该奴才笨拙,当初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何公公前来传口谕的,只是当时没有往那人是皇上那处想去。挨了那些板子后,又承蒙我们御膳房林总管教条了奴才一顿,这才幡然醒悟。”
“唔,说起来也是我连累的你了。当时我也不知道他是皇上,倒是让你受委屈了。”
说着的时候,简圆看向自己稍稍还有些冻疮痕迹的手指,猛然想到那日在御膳房里遇到轩辕离辰后的第二天,太医院便派发下来一系列的防冻和治疗冻疮的药品,当时是说各宫都有赏赐,是上头吩咐的。如今看来,应该也是他特意嘱托的……
“娘娘言重了,奴才现在想想,也是暗自庆幸呢。”小清子说到这里,不好意思地看了她一眼,又连忙低下头去接着说道,“先前冲撞了娘娘,那也是因为后宫里向来拜高踩低的,奴才随了大流,真是该打。那日又冲撞了皇上,没有被赐乱棍打死,已经是皇上开恩了。”
她长叹一声,感慨地说道:“不提那些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小清子,往后时节渐暖,我这里也有了阙音和馨语在照料,你就不必来回来的跑了。每次御膳房往这里来送菜时,让他们捎过来一些就够了。等那井水开化了以后,我们自己会解决用水的问题的。”
此言一出,小清子“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慌张地叩头说道:“娘娘,奴才一直都没有再做错什么事情吧?这是皇上当初惩罚奴才的方式,万万不敢含糊的。”
“噗……咳咳……”简圆一口茶水没有灌下去,反倒吐出来不少。
她艰难地吞咽下去,拿起绢帕擦了擦嘴角,难以置信地说道:“不是吧,我是想让你轻松些罢了,你怎么还给我下跪呢。起来好好说,没有那些虚礼的,不用动不动就给我跪拜。”
小清子不敢起身,依旧是躬身跪着,仰起头来苦着脸求道:“娘娘,奴才也不是因为您现在地位好了便想着一味的巴结您,全是因为从这些日子为您送水以来,觉得您很好相处,奴才也是乐意为您效劳的。请您不要赶奴才走,奴才求求您了!若是奴才就这么回去,林总管一定不会轻饶了奴才的。”
简圆困惑地挠了挠头,敢情还这么复杂呢?她烦躁地挥了挥手,“好了好了,你愿意送水就接着送吧,我也不拦着你了。你回去吧,明日不用过来了,等后天再送水来吧。”
“喳,奴才告退。”
小清子感激地起身,转身刚要走,却又回过身来看了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
“还有事?”简圆不明所以,面露诧异地看着他。
“奴才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小清子犹豫再三,小心翼翼地低下头说道。
“说吧。”
“是,那奴才就多嘴说几句了。”小清子叹了口气,委婉地说道,“奴才以为,皇上在大冬日里从您手里拎过水桶去,一步一步走向这说近也不算近的冷宫里,那对皇上来说,绝对是从没有做过的事情。奴才当初可觉得这人多管闲事了,竟然帮一个冷宫弃妃做事,甚至私心里还有些看不起那人。可反过来一想,若是身份换成了皇上,娘娘您细心想一下,是不是就另当别论了?”
说完,他看向微微有些发愣的简圆,弯身恭敬地说道:“奴才也是多嘴多舌了,娘娘请不要见怪。权当是奴才个人的想法而已,只是总觉得娘娘最近不如先前快乐了,奴才斗胆揣测是不是与皇上有关。奴才僭越了,这就告退。”
他轻叹一声,径自走出了房间。抬起头来看向碧蓝的天空,忽然发现自己没有七情六欲的烦恼真好。他回过头去望了望深褐色的帘子,虽不能看到里面的情景,可也明白,里面那位主子真的不同于寻常的娘娘们。只是……
唉。
无奈地摇了摇头,走下台阶推起小车走了。今日的他确实话多了,以后可不能这样了。
简圆怔怔地反复思索着小清子的话,便觉得眼眶湿润一片,不觉竟落下泪来。她忙回过神来擦了擦,起身向床边挪去。许是起得猛了一些,觉得有些头晕目眩的感觉。
她恍惚地扶住了一旁的床柱,定了定心神,捂住胸口,有种想要干呕地感觉似的。苦涩地摇了摇头,现如今,人们都在劝她想开一些,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还在纠结着些什么。
才坐在床边上,帘子那里传来一阵响动。还没来得及抬起头来向那边看去,便听到馨语笑嘻嘻地声音传来,“娘娘,您尝尝奴婢新琢磨出的小糕点,这个蒸糕很简单的,早上就和好面弄好了,一会儿就熟了。”
说着,人已经行至她跟前,将一盘小巧地类似包子的糕点呈上去。简圆会心地一笑,接过来拿了一个还热乎的糕点,朝她笑着嗔道:“完了,这下我是饱了口福了,可是若一直吃下去,本来就没啥长相,连身材都要变形了。”
“唔,娘娘是心灵最美的主子,奴婢觉得您是这世上最美丽的人了。”馨语双手捧在胸前,又犯花痴了。
“额,你又不说你家四王爷最好看最迷人了?”
“娘娘!您又笑话奴婢。”馨语跺脚扭捏的说道。
“天地良心,这个真没有。就是随口说说,没想到你还是脸红了。”简圆没好气地笑了笑,凑到鼻端闻了闻,“还挺香呢,里面是什么馅儿的?”
馨语闻言,睁大双眼捂嘴笑道:“娘娘最爱吃的豆沙馅儿,奴婢可都记着呢。”
“那行,我得尝尝。”简圆点了点头,嘴馋地将小糕点放进嘴里,咀嚼了起来。含糊不清地赞叹道,“唔,口有余香,比豆沙包都好吃呢……呕……”
“娘娘,您怎么了?”馨语见状,连忙接过盘子来,走至她旁边轻轻地为她顺着背。
冷不丁的,好像有种反胃的感觉。不过也只是有那么一下,简圆也没有在意。她笑着摆了摆手,跟她说道:“逗你玩儿呢,真挺好吃的。对了,阙音呢,怎么不见她过来?”
“她还在厨房忙活着呢,刚才阙音说您最近有些嗜睡,食欲也不怎么样,心里可心疼您了。中午准备弄些清淡些的小饭菜,咱们一会儿就可以吃饭了呢。”馨语笑着解释道。
简圆了然地点了点头,感动地说道:“唔,你们对我真的是好贴心,从来没有感觉这么温暖过。”
“那是因为娘娘对我们也是好的,咱们心里都是感激着娘娘的。”馨语体贴的说道。
御书房。
“喵~~喵~~”
轩辕离东百无聊赖地叫着,一直都没有停息过。他心里是那个悔啊,恨不得扒开自己的肠子看看,是不是铁青一片了。他在这里学猫叫已经有半个时辰以上了,可是书案前的那个身穿明黄色龙袍的皇兄,愣是瞅都没瞅他一眼。
何全福趁着拭去额头的汗时,悄无声地捂了下脸,王爷这是又犯了皇上的大忌了,他可是见识到皇上腹黑的一面了。另一只手的研磨动作丝毫不敢停歇,朱红色的墨汁在墨斗里缓缓晕开,时而有朱笔伸过来蘸蘸。
在轩辕离辰面前的奏折上,提笔批下一个“准”字后,轩辕离辰这才抬起头来扫了那个叫春的男人一眼。沉声说道:“叫得不太像,声音似乎小了一些。”
轩辕离东闻言,立刻又站直身子,掐着嗓音努力地叫开了,“喵~~喵~~”
他真是大错特错了,好端端地非要触皇兄的眉头。可天地良心,他是为了皇兄才去简圆那里的。虽说也有自己的私心,可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很清楚的。轩辕离东也不敢埋怨,从一出了冷宫巷,便被蒲山拘来在这里叫唤了。
只觉得嗓子都快喊哑了,也不见皇兄消气儿。这可要了人命了,至少给他喝口茶再继续行不?他边有气无力地叫着,眼珠子也没闲着,对这已经看了千万次的御书房打量了一个遍。
话说他最喜欢龙椅后面上方的那个尚方宝剑了,那颗镶嵌在中间的红宝石,简直要馋死他了。他心爱的一个小妾曾向他求一块上好的红玛瑙石,他千方百计寻来的,已经觉得是上乘之色。可每每看到这尚方宝剑,便觉得所有的珠宝都敌不过那一颗紫霞玉红宝石。
“哈~~哈~~”
“饿了?怎么又改狗叫了?”轩辕离辰蹙眉,放下朱笔看向流着哈喇子的轩辕离东。他要是再把舌头吐出来,那就更像了。
“噗……”何全福实在是憋不住了,没绷住劲儿,喷笑了一声,赶紧又憋回去了。他都不敢看向东阳王,真怕自己忍不住就狂笑半天。
见他还没有回过神来,一直盯着自己的上方,轩辕离辰回过头去向上一瞅,端起一旁的茶盏,淡淡地说道:“哪天朕想抹你脖子时,便将它赐予你,别着急。”
“……”轩辕离东嘴角一抽,苦着脸看向他,拱手讨饶道,“皇兄,臣弟知道错了,您大人有大量,便饶过臣弟这一次吧,可好?”
“嗯?这话听着倒是新鲜得很。你何错之有?说出来给朕听听。”轩辕离辰依旧是淡淡地声音,仿佛让离东叫了快一个时辰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皇兄,您心里跟明镜似的,臣弟究竟犯了是没错,连自己都不是很清楚。但是皇兄若是有的话,那便铁定是有的。”
轩辕离东彻底认栽了,谁叫他天生就是个贱胚子,在简圆那里吃了砖头后,转瞬又在这里挨罚。刚一进到御书房里,皇兄就说想听猫叫了,让他随意叫几声,直到他满意为止。
他无语地看了看屋顶上方,老天爷,快来救救本王啊啊啊啊啊啊……
“哼。”
轩辕离辰冷哼一声,大手拍上书案,凝眉低斥道:“朕的妃子,岂容你一次又一次的去见?朕与你说过多少次了,后宫乃后妃之所,不许你来回乱窜。现在光是那些妃嫔鸡毛蒜皮的抱怨就够让朕头疼的了,难道你还嫌朕忙不过来,给朕平添事端?”
“冤枉啊,皇兄,臣弟真的是给您做说客去的。就在冷宫外,臣弟跟她痛心疾首地诉说皇兄如何如何对她好,如何如何为她着想,都亲眼看到圆儿……看到圆妃眼里有泪花了,那可不是想念皇兄你了吗?”轩辕离东妙口生莲,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她哭了?”轩辕离辰闻言,心中一紧,沉声喝道,“大胆东阳王!你好大的胆子,谁准许你让她哭的!”
“……”他沉痛地捂脸,这还让不让人说话了,怎么说都是错的,要了亲命了。他长叹一声,有些无奈地对何全福说道,“全福儿,你先出去,本王有话,想跟皇兄单独聊聊。”
何全福闻言,弯身看了皇上一眼,小心翼翼地问道:“皇上,这……”
轩辕离辰眉毛轻挑,微微颔首,示意他可以出去了。何全福恭敬地褔身,无声地退下了。殿内只剩下他们二人之时,轩辕离辰轻咳一声,有些不自在地问道:“她还好吗?”
“不好。”轩辕离东快速地说道。
“不好?朕不是命人好生侍候着了吗?难道他们敢不听朕的命令?这帮奴才,朕回头在调换一拨过去。”
“……”他错愕地看向着急忙慌地轩辕离辰,这是不关心她吗?瞧瞧这架势,就差亲自前去了。他吞咽了一口唾沫,状做不高兴地说道,“她为什么不高兴,相信皇兄一定清楚的。只是臣弟不明白,皇兄为何不亲自去看看她?说不定郎有情、妾有意的,那层薄薄地窗户纸也就戳破了。”
轩辕离辰起身,绕过书案走向他,盯着他的脸打量了一番,面无表情地说道:“连母后都跟朕过问圆妃的事情了,其他宫妃虽然闭口不提‘圆妃’二字,却在每每谈话中,拐弯抹角地拿自己跟她比,想让知道一下谁在朕心里更重要。她们全猜不出圆妃究竟为何不出冷宫,那你可知,她究竟为何排斥朕?”
“这……”他茫然地抬起头看向轩辕离辰,困惑地摇了摇头,“臣弟开始觉得是皇兄对她隐瞒身份,又或者是皇兄妃嫔众多,但是仔细想想似乎又不像是最主要的。是不是其他事情让她无法接受了?”
“嗯。”
轩辕离辰淡淡地应了声,双手背向身后,走到一盆翠缕的君子兰面前,盯着那笔直生出的新叶,眼中出现一抹难以名状的情愫。总是感觉简圆的品性就如这株君子兰一般,坚决笔挺,却也太过强硬,所以独树一帜,无法艳冠群芳。
他轻叹一声,艰难地说道:“朕知道,她在恨朕。”
“到底是为何呢?臣弟想不明白。”
“你自然会不明白的。”轩辕离辰回过头去睨了他一眼,又转回头来,伸出手去,轻轻抚着君子兰地叶子,继续说道,“你见到圆妃的那天前一晚,朕……中了魅毒,凑巧误入冷宫,便强行宠幸了她。”
“你说什么?!”轩辕离东闻言,登时语气变得有些激动。他不可置信地走上前来,看向微微垂眸的离辰,许多没有想明白的事情,终于在他的那些话里,找到了答案。
但凡中了魅毒者,不消片刻便会毒发,然后变得神志不清。听到或者看到任何异性,都会忍不住与之交欢。此毒无任何实质性的解药,想要解毒,需要立即找女人欢爱,否则会筋脉膨胀而亡。轩辕离东自然是知道这魅毒的药性的,所以听到后反应会这样大。
他似乎能够理解简圆心性那样强硬的女人,在知道一个强暴了自己的男人,竟然是自己的夫君时,肯定是接受不了的。说起来,都是他后来带皇兄前去冷宫里,他们才会有了接下来的接触。
轩辕离东的心里忽然为简圆觉得心疼,她该怎么样难过?同时,也为皇兄隐忍的情愫感到无力,这个事情,他可真的无法从中撮合了。两个人之间彼此都有心结,别人想要掺和只会让这个心结越来越严重甚至变成死结,只能是其中一个人主动去解开。
他双眼眯起,恨恨地说道:“该死的南疆人,竟敢祸害到首领国大奕皇朝的皇帝,真是太可恶了!”
“哼,朕没有任何证据,若是这样迁怒于南贞国,恐怕连大奕皇朝的百姓都会说朕恃强凌弱,不配为君主的!”轩辕离辰攥起拳头,沉声怒道。
思虑了一下,轩辕离东对他说道:“皇兄,您为何不早点跟臣弟说。那样在除夕宴会上,臣弟便想方设法让南贞国主凌毅南难堪了!而且,年前臣弟从南贞国一路回来,遇到很多凶险,难保不是他派人从中作梗的!凌毅南这个阴损的野狼,真是太狠毒了!当年咱们父皇对他父王大发慈悲,念其俯首称臣,没有灭其国都,想不到他竟然越来越猖狂,想是要起兵造反了不成?”
轩辕离辰转过头来,看向他,忽然一笑,“他暂时还没有这个胆子,也定不敢公然对战我庞大的大奕皇朝的。东莱国的国主上官醉墨虽并不善战,但实力也是不可小觑的。更何况,他与朕是师兄弟,虽不至于世人皆知,可凌毅南不会不知晓。倘若真的有所动作,那也只能是从朕的身旁下手,安插细作罢了。”
“细作?皇兄已经逮到那人了?”轩辕离东心生警惕,沉吟自答道,“唔,是臣弟太鲁莽了。若是逮到了,自然会引起轩然大波的。”
“朕也只不过是猜测罢了,并没有十分的把握。总感觉不但皇城外有不少细作流窜,就连朕这皇宫之中,也定有心思叵测的人正在暗处留意着朕的一举一动。”轩辕离辰沉声说道。他蹙眉想了一番,“只是,他们并没有处处跟踪朕,不然蒲山他们一定会有所察觉的。朕实在想不出那人是谁,竟会有如此城府,藏得如此之深。”
离东闻言,提出疑问道:“皇兄,恕臣弟斗胆直言,这后宫里的某一位妃嫔小主的,有没有可能也混杂了南贞国之人呢?”
“朕不知道。”
轩辕离辰闭上眼睛,沉痛地说道。本来他对后宫诸女子就太多失望,如果连枕边之人都要日夜提防,那他这皇帝做得真是太失败了。
“皇兄也切莫忧心了,臣弟往日多来皇宫里走几遭就是了。那宫女们跟臣弟都十分相熟,定有一些蛛丝马迹可寻的。”轩辕离东颔首说道,十分地虔诚。
“你就算了吧,没事儿总往朕的后宫里跑什么。”轩辕离辰见他一本正经地,嗤笑一声,笑道,“你只少往冷宫里去吧,不要给她增添麻烦了。你不知道,有多少人对圆妃已经忌惮了。守在冷宫里的大内侍卫都是朕的心腹,自然不会有谁的眼线。若是你的行径被有心人发现,对你或许没什么妨碍,朕的面子往哪里搁?圆妃的名誉也会受损的。就连朕也不知道,那简圆有哪里好,偏偏是这般纷扰朕的心神。”
说完,又是一阵轻叹。他头疼的捶了捶额头,坐下来敛眉沉思。那女人真的就不哭不求饶的,叫他根本没有台阶下。本来想晾她几日,希望她像其他宫妃似的,跑到门前来求宠。可显而易见的,这女人就是铁了心不再见他,让他气得捶胸顿足的。
“啊……皇兄,臣弟有一事不解,但求皇兄相告。”轩辕离东拱手弯身,似是极为困惑。
“何事?”
“就是,她有何名誉?何来受损?”
“……轩、辕、离、东!”轩辕离辰风中凌乱了,那女人似乎还真是没有什么名誉可以损了,但他潜意识里就是不希望简圆受到任何的波及,哪怕是一点点。
“臣弟在。”轩辕离东强忍着憋笑,故作轻松地答道。
“滚。”
“是。”说完,他马不停蹄地就滚了。走到门口时,笑着回过头来说道:“皇兄,臣弟刚才的话,你不妨想一想也是好的。唔,臣弟去母后那里打个晃,先走一步了。”
轩辕离辰无语至极地看着已经空空的门口,冷声说道:“何全福。”
“喳。”门外的何全福应声后,连忙撩开帘子,一溜小跑奔了过来。点头哈腰地问道,“皇上,奴才在。”
他想了想,示意他走过来,对他附耳说道:“你去……”
何全福边听边点头,待他说完后,躬身退了出去。
是夜,云染宫,云染殿。
“是,陛下后宫只有那几位娘娘,还都是太后娘娘为陛下安排的,自然都不会起内讧。”纳兰蓉云有些酸涩地说道。
曾几何时,她也想成为他后宫里的一位,却从始至终就知道自己这愿望永远都不可能实现。她心里是有些惧怕太后娘娘的,太后每次用森冷的目光逼视她是,自己总是会忍不住有些胆怯。同时,她也是恨太后的。要不是因为她从中作梗,或许她也不至于过早的就被扔到了大奕皇朝里。或许,她就可以多陪陛下几年……
“母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孤。孤想恨,却恨不起来。”凌毅南闭上眼睛,淡淡地说道。
纳兰蓉云的心口“砰”地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撞翻了一般。她不着痕迹地别过头去,不敢看向他,怕她发现自己心底的秘密……
凌毅南的心里住了一个女人,那是他最心爱的人,她叫郭云烟。她不害怕他是一个君主,依偎在他的怀里轻声说道:“毅南,你不要觉得孤独,云儿会一直在你身边陪伴你。”
那时,守在他们旁边的她,是那样痛恨自己名字里有个“云”字,她嫉妒郭云烟,因为云烟得到了凌毅南的爱。所以纳兰蓉云总在凌毅南面前自称“蓉儿”。
但是,太后却硬生生拆散了他们,并把郭云烟狠心的杀害了,用那样雷厉风行的残忍手段,使其身首异处。为的就是不想让凌毅南儿女情长,从而误了大事。只有这一件事,纳兰蓉云私心里是感激太后的。
可惜,除掉了郭云烟那个人,却无法抹去她在凌毅南心里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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