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奕皇朝皇宫,御书房。
轩辕离东进来时,轩辕离辰正在聚精会神地拿笔画着什么。他走上前去低下头看过去,脸色一僵。
“皇兄,臣弟来了。”
半晌,轩辕离东方淡淡地说道。自从简圆去世以后,皇兄整日都把自己埋在这样的忙碌中,难得清闲下来,却是在画着简圆的肖像。他知道轩辕离辰心里有多么隐忍,然而,死者已矣,那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闻言,轩辕离辰抬起头来睨了离东一眼,淡淡地说道:“嗯。东莱国的人什么时候到京城?”
“回皇兄的话,据路上加急来报,约摸是傍晚时分到达行宫这里的。只是……”说到这里,他轻咳一声,欲言又止。
“怎么了?但说无妨。”轩辕离辰没有看他,沉声说道。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已经对所有的事情没有什么情感。除了面对他跟简圆的女儿——温心公主时,才会展露那种弥足珍贵的父爱。
他心爱的人已经去世了两年半之久,那种难以抚平的心伤,是任何人也无法体会得到的。他亲眼见着简圆消失,甚至连尸首都没有留下。唯一能够看到的,便是地上那黑红色的血渍,深深烙印在轩辕离辰的胸腔内,挥之不去。
“咳,也没有什么,上官醉墨托使臣传达给你一件事情,这次他不止带来了和亲公主,甚至还带来他的义妹——团圆公主。”轩辕离东攥拳放在鼻端,轻咳一声说道。抬眼睨着轩辕离辰,不知道下面的话他要是听到了,会不会暴跳如雷。
“团圆公主?!”任凭轩辕离辰有多么好的修养,也被这个让人很郁闷的公主封号都难以接受。这、这、这算是哪门子的封号?“他什么时候来了个义妹?朕怎么不知道?”
轩辕离东闻言,果断地离他远了一些,小心翼翼地说道:“确实是叫团圆公主没错,听说那公主的名字叫做简圆,是上官醉墨带来要与你和亲的……”
“你说什么?!”轩辕离辰听到简圆的名字,紧紧地眯起眼睛,却也藏不住那眼眸中隐含思念的火苗。这个名字,曾在他的梦里出现过太多次,那一抹倩影却已经模糊不堪了。不觉含了几分怒气,沉声说道,“他究竟在搞什么名堂!真是荒唐!”
“臣弟也不知道,反正他就快到这里了,到时候皇兄亲自问上一问就好了。”轩辕离东干笑两声,忽然想到母后对他说的话,察言观色地看向轩辕离辰,有些感慨地说道,“皇兄,你现在已经沉寂了快三年了,是不是可以忘却了?后宫的佳丽你若是不喜欢,大可以再选一些喜欢的女子充入后宫。臣弟知道你对圆儿的心意,可你是一国之君,总不能这样罔顾后宫的平静,你的后代子孙也需要多才是。皇长子虽然在渐渐长大,但臣弟愚见,皇长子心性纯良、资质平庸,实在是难当大任。母后每日里抚弄温心,不辞劳苦,自然是因为她也喜欢圆儿。她之所以不逼你再做些什么,实在是不想再跟你因为什么事情而伤害了母子的情分……”
“够了!当初你不知道珍惜荆荆,她也消失了三年多了,可你依然不肯论及婚嫁,现在倒有闲心来劝说朕了吗?”轩辕离辰沉声怒道,见轩辕离东有些目瞪口呆地垂立在旁,他微微垂眸,淡淡地说道,“下去吧。朕想静一静。”
“是。”轩辕离东每次一听到跟洛紫荆有关系的事情,就犹如霜打的茄子般难以再精神起来,蔫得要命。见轩辕离辰面色不悦,只得是缓缓退去了。
走出御书房的时候,他抬起头来看了看天空,心中轻叹道:荆荆,你究竟去了哪里?
这几年,他踏遍了大江南北,却始终无法找到洛紫荆的下落。也是,她既然诚心想躲着自己,又怎么可能轻易见到呢?
何全福小心翼翼地看着轩辕离东这副模样,又转过头去看了看御书房门口,轻轻走上前,献媚地说道:“四王爷,奴才斗胆问一句,皇上听闻关于团圆公主那件事情后,意下如何?”
闻言,轩辕离东转过头睨了他一眼,轻哼一声,淡淡地说道:“你不敢上报,却让本王来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真有你的。从前本王有什么事情需要你时,也没见你这样积极呢。”
“……”何全福嘴角一抽,额头上的汗珠一直在流着,他苦着脸伸出手拍打着自己的脸,委屈地说道,“哎哟喂,奴才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四王爷每回都这样护着奴才,奴才怎么可能会忘记四王爷的好呢。以后您要是有什么需要的话,尽管跟奴才说,奴才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奴才敬仰您的心境好比滔滔江水绵绵不绝……”
“得得得!本王不过说了这么一句,你接连说了好多句,真是服了你!你是皇兄身边的人,还是好好照看他吧。”轩辕离东看着何全福这样窘迫的模样,失笑一声,大步流星地离去了。
何全福闻言,目送着轩辕离东的身影,点头哈腰地说道:“奴才遵命,奴才恭送四王爷。”
“何全福。”
就在这时,御书房内传来了轩辕离辰低沉有力的声音,何全福连忙应了一声小跑着进去,在轩辕离辰面前打着千说道:“皇上,奴才在。”
轩辕离辰抬眼看了看何全福满脸堆笑的表情,淡淡地说道:“你去一趟凤仪宫,就说是朕的意思,安排傍晚时分迎接上官国主和公主的到来。”
“喳,奴才这就去吩咐。”何全福恭声答道,便迅速地离去了。
御书房里只剩下轩辕离辰一个人的时候,他这才颓废地坐下来,执起那副已经画好的女子像,不由地看得痴了,口里喃喃地说道:“圆圆,朕的情劫害死了你!若不是我们的女儿温心还在世上,朕真想随你而去……”
*
傍晚时分,东莱国的车马终于到来了。为了表示隆重,轩辕离辰带着皇后一起在京城门口迎接他们入行宫。
轩辕离辰心里有些恼怒,他不知道上官醉墨这次究竟是搞什么把戏,但是既然给他硬塞了一个叫简圆的女人来,那就一定要给他一个说法!
皇后端庄大方地站在轩辕离辰的旁边,她从没有想到,解决掉了简圆,竟然会是现在这种现状。轩辕离辰倒是不踏及其他妃嫔的后宫了,是连自己这边也不来了,简直是无法只用如履薄冰的感觉来形容了,教她情何以堪?
罢了,君恩从来都是凉薄的,只要没有人跟她去争这个夫君,远远地看着也是好的。简圆已经死了那么久,她相信,早晚有一天皇上会看到自己的好。
简圆在马车里已经有些坐不住了,她激动地撩开车帘透着车队看向前方。在看到那一抹熟悉的明黄时,先前在山洞里跟着玄空老人学习的修养都抛之脑后了。
她看到轩辕离辰了!他们已经分离了这么久,终于能够看到他了!可是,简圆的心里也有些焦灼,到底师父要她如何把握这样的分寸呢?既要跟他好好相处让他对自己好,又不能对他说出自己就是他心目中的那个简圆!
娘的,她都要憋屈死了,已经口不能言了,连写字和说实话的权利都要剥夺了去!简圆心中的小宇宙正在熊熊的燃烧着,谁叫她不好好在现代里呆着,非要牺牲三年的说话权利,换得早日回到这个朝代来呢?
原来,思念一个人的滋味竟是这样深重。简圆眼眶里忍不住有些湿润了,那抹明黄就在前方,她终于看到了!看到了!
上官义舞有些讶异地看着这样的简圆,她就那么爱离辰哥哥吗?唔,上官义舞年少时对轩辕离辰是有一些想法的,可是她后来听从母后的意见全身而退了出来。可现在看着简圆这般模样,她就有些不解了。倒感觉出面前这个女子对轩辕离辰是极度爱慕的,只是不明白她喜欢轩辕离辰哪里。
她没好气的上前一步,把简圆给拉了回来,笑着说道:“简圆姐姐,你不要再这样看着外面啦。万一被人看到的话,会觉得你很轻浮……你哭了?”
话还没有说完,上官义舞惊愕地发现,简圆的泪水已经滑落下来,顺着尖细的下巴掉落在她美丽的衣袍上。不知道为什么,上官义舞看到这样难过的简圆,也被她的情绪给渲染了。她掏出绢帕,抬起手来给简圆擦着,轻声叹道:“简圆姐姐,你是不是真的十分喜爱离辰哥哥?”
简圆闻言,不住地点着头。她若是不爱轩辕离辰的话,怎么会千方百计的想要回来呢?为了轩辕离辰,她真的是抛却了太多太多。她伸出手,对上官义舞比划道:我爱他的心,矢志不渝。
上官义舞看着她这样比划来比划去的,也不是很懂,但基本意思是能看清楚的。摇摇头叹息地说道:“罢了,我以前以为你不过是个图富贵的人,刚刚才体会到,原来你竟是这般爱慕离辰哥哥。好了好了,咱们不要哭了。王兄不是已经帮你安排好了亲事吗?从今以后我们俩人都在这大奕皇朝里了,离辰哥哥要是欺负你,你只管与我说就好,我替你做主。”
简圆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对着上官义舞苦笑。她一旦嫁给蒲川为妻,即便是贵为外姓王妃,那也是一个妇道人家,再也不能跟往常似的和轩辕离辰说笑打闹了,如何又能为自己说得上话呢?
不过既然师父让上官醉墨替自己安排了这一切,她也是什么都不怕的。只要能够跟女儿和爱人在一起,她是一定会坚持下去的。
一想到简圆要重新经历一次初夜的痛苦,她低下头不禁想入非非了。轩辕离辰健硕的胸膛,那饱满的腹肌,还有他亲吻下来时薄薄的唇瓣……
“……”上官义舞看着这样面若桃花的简圆,忍不住看得痴了。竟有如此美丽的女子,教她都舍不得别开眼去!只是,只是,她莫名其妙地感觉到,简圆这般模样似乎有点儿那啥那啥呢……
上官醉墨从车上下来的时候,一身素白色的衣袍,上面绣着的是飞龙在天的图案。这样的龙袍已经是他为了守热孝穿在身上的了,要不然他是什么都不爱穿的,偏爱那一抹大红色。
看到面色有些铁青的轩辕离辰,上官醉墨妖娆一笑,桃花眼微微上弯,走过去云淡风轻地说道:“师兄,别来无恙否?”
轩辕离辰闻言,轻哼一声,沉声说道:“上官国主倒是挺会套近乎,朕与皇后亲自出来迎接,你连见驾的礼仪都不顾了呢!”
“哎?看看这话说得,太不地道了。寡人与师兄这般亲厚,师兄也太不近人情了。”说完,他随手想身后一挥,看着已经向这边走过来的简圆和上官义舞,笑着说道,“来来来,给轩辕黄帝行礼来。”
简圆的眼圈依旧有些发红,但是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她一直目光灼灼地盯着轩辕离辰,那么久不见,他似乎瘦了很多,脸上也森冷了许多。
上官义舞笑呵呵地走上前来,撒娇地对轩辕离辰说道:“离辰哥哥,舞儿可不是外人,你不会这般不容情的吧?”说着,她扭过头去看了看一直从容微笑的皇后,笑着说道,“这位是皇后娘娘吧,你好,我是上官义舞,王兄最疼爱的小妹。”
皇后闻言,微微颔首,温言浅笑道:“义舞公主果然是天生丽质,模样十分俊俏。从前经常听皇上提起时,还十分钦羡呢。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本宫一见到便满心欢喜。”
“哎呀,离辰哥哥会这样夸我吗?嘿嘿,我自己都不好意思了的。”上官义舞挠了挠头,忽然发现她找不到蒲川的人,蹙眉问道,“蒲川在哪里呢?我怎么没有见到他?”
皇后听她这般着急见蒲川,含笑说道:“因公主是即将嫁给兴阳王蒲川为妻的,所以大婚在即,不宜见面。”说完,她的目光不期然地转到简圆的身上,却发现她一直都在盯着轩辕离辰看,不禁有些意味深长地问道,“这位姑娘是……”
原本她以为是上官醉墨带来的女人,自然是他喜欢的人了。可上官醉墨一直都没怎么在她身上驻留,而这女子又一直看着轩辕离辰,皇后心里忽然有些不好的预感。当下将这些疑惑都深深地藏入心里,只看着上官醉墨如何作答了。
上官醉墨闻言,看向一直痴傻傻盯着轩辕离辰的简圆,却见轩辕离辰嫌恶地别过头去不看她,妖娆浅笑道:“皇后娘娘,这位是寡人的义妹,团圆公主,名唤简圆。此次带着她前来,是家师所托,让她做皇兄的妃子。师命难违,还请皇后娘娘不要吃心才好。”
“师父?”还没等皇后说些什么,轩辕离辰眉心一跳,不由得向简圆打量而去。
只见简圆的额头光洁无瑕,眉清目秀,那水汪汪的双眼皮大眼睛正直直的盯着自己,掩不住深深地爱意。她高挺的鼻梁下方,樱桃小口不点而绛,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却不见她说出什么话。
不知道为何,看着这样灼灼的目光,轩辕离辰心中一震,好像从前那个总是让他很无语的女人,在浓情蜜意时,便会用这般含情的目光来勾引自己……
匆匆别开眼,看向上官醉墨,沉声说道:“上官国主远道而来,定是有什么想要跟朕单独聊聊的。不如与朕一起坐上龙辇,咱们闲话家常吧!”
轩辕离辰言下之意十分明显,现在可不是随便说说的时候,他有许多话要跟上官醉墨单独说。上官醉墨也不点破,只含笑说道:“好,师兄盛情相邀,寡人定不会推辞。”
说完,他转过身去看向简圆,温声笑道:“圆儿,你跟舞儿好好地跟皇后娘娘说说话,咱们晚上要去参加皇宫里的宴会的。”
简圆闻言,点了点头,示意她已经明白了。实际上,简圆自然注意到皇后一直在打量自己了。这个女人害死她的性命,与南贞国的太后简直都是蛇蝎心肠。不过,眼下简圆也明白,根本不是报仇的好机会。要知道,自己现在口不能言,也不能告知轩辕离辰自己的身份,即便是说皇后害死过从前的简圆,他也是不会相信的。
她按捺住性子,知道轩辕离辰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再召幸后宫妃嫔,那皇后心中一定是十分不悦的。想到这里,她冲皇后温柔地笑了笑,一同坐上富丽堂皇的马车,相互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对方。
皇后私下留意着简圆这个模样,心中有些愠怒。这个什么团圆公主真是不懂礼貌,自己好心好意地与她说话,她却一句话都不说。难道她不知道,即便是做了皇上的妃子,也是要天天向她这个皇后请安问好的吗?
上官义舞一上马车便明显感觉到气氛不对了,她笑着对皇后介绍道:“皇后,我的圆姐姐口不能言,所以还请你见谅。”
什么?皇后惊愕地看向简圆,她是个哑巴?可惜了的,竟然是个没有嘴的女子。既然是这样,那一切就都好办了。她即便是成为了后宫里的妃子,也不足为患。当下皇后有些惋惜地失笑道:“圆妹妹,真是太可惜了。不过你这等容貌,一定可以深受皇上的宠爱。咱们姐妹一同侍奉皇上,为皇上绵延子嗣。”
说着的时候,皇后的手下意识地握向简圆的手,模样十分亲厚。简圆心中有些厌恶,看着皇后握在自己手上的柔荑,她有种当场就要把皇后打个满地找牙。从前她也是眉眼含笑地对自己称呼“圆妹妹”,最后却是狠狠地将自己扔进了南贞太后那里,深中鹤顶红之毒。
可一想到现在还不是时候,所以还是忍了下来,点头对皇后友好地笑。不着痕迹地抽出自己的手比划道:“谢谢皇后娘娘了。”
皇后看得有些迷糊,却也不太清楚究竟是说的什么。但是看简圆的意思,她也大概是懂了。含笑着看向简圆,没有再说什么。
而前方的龙辇里,是一片诡异的阴沉。上官醉墨一直都没有说话,只是掀起龙辇的一角看向外面跪倒在地的百姓们,妖娆浅笑。
轩辕离辰冷冷地看着他,几乎是要从他身上瞪出一个窟窿来。轻哼一声,沉声说道:“你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样?说出那样的话来,朕会轻易相信吗?”
师父怎么会给他安排一个女人来做妃子?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轩辕离辰冷冷地瞪着上官醉墨,对他玩世不恭的态度十分恼火。
上官醉墨闻言,讶异地挑眉,不解地说道:“寡人作什么要骗你?师兄,你可不要含血喷人啊。那简圆是我们的师妹,这一点儿是不会错的。这回我带着舞儿去求子观进香,师父命我前去山洞,我这才知道,原来这两年以来,他都是在山洞里面的。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是师父让我告诉你:只有你接纳这个简圆,他才有可能帮你找回你想要的简圆。那老头儿向来说话是着三不着两的,我本不愿意带来触你的眉头,可师父有命,我也是不敢不从的。”
轩辕离辰听到他这样一说,心中一动。师父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如此说来,他就是想拒绝师父送来的礼物也不成了吗?微微苦笑一声过后,沉声说道:“好,朕便封她为圆妃,晚宴时,朕会亲自向文武大臣说明朕的心意。”让他接纳可以,那个假冒伪劣的简圆受不受自己的宠幸,师父可就管不着了。
见轩辕离辰这么快就答应了,倒让上官醉墨有些讶异了。他笑着说道:“寡人还以为你不会同意,所以心中着实苦恼。”
“你还会苦恼?朕看你偷偷地笑都来不及呢!”轩辕离辰冷哼一声,看向他,又继续问道,“圆圆死的时候,尸骨都不见了。师父这几年一直都对朕避而不见,连离空师叔都不见朕。朕委实不清楚他们到底要做什么,难不成当日跟朕说的都是空口白话?离空师叔明明断言圆圆血光之灾后会后福无量的!连尸身都不见了,又到哪里去积福?”
“唔,这个寡人就不清楚了。那两个老头儿都是仙风道骨的修炼之人,我们还是不要管太多了。”上官醉墨不以为然地说道,忽然想起凌毅南和南贞太后来,他面色不再调笑,换了一副认真地态度,沉声说道,“当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们捉住的那两个人是南贞国的死士,南贞国有什么话要说吗?”
轩辕离辰闻言,冷哼一声,沉声说道:“朕岂会去问他们?他们一定会把此事推脱的干干净净。只是,朕一定不会忘记这件事情,早晚有一天会加倍讨回来的!对了,你那边安排的怎么样了?听闻凌毅南这两年来也不大管理朝政,都有些萎靡不振了。但是朕觉得,凌毅南心有城府,不像是真的会这样。恐防他有诈,实际上是在处心积虑的要在你我的国家撕开口子,一举进攻呢!”
“这个倒是有些不清楚了,只是寡人的探子来报,凌毅南似乎跟南疆苗族的右护法苗黑桐以及他的女儿苗灵儿有些关联。左护法苗鼎天既然是简圆的外公,断然不会帮着外人来攻打你这外孙女婿的。要知道,他的外孙女唯一的骨血是你的女儿温心公主。简圆的死明显有蹊跷,南疆苗士的四大分首领都是亲眼目睹的,回去以后自会与他和苗士的首领诉说。”
上官醉墨对这些不以为然,其实南贞国多年来一直都是靠着南疆国稳占优势的。但凡有人想要攻占南贞国,必须要经过南疆族。那些南疆的苗族人自然是不会轻易让别人进攻他们的国度。如今就大有不同了,凌毅南千不该万不该去得罪苗鼎天。
苗鼎天是目前南疆苗族最德高望重的人,也是拥有最高权力的人。简圆上次从南疆国离开时,是发下号令的,苗士都听从苗鼎天的指挥,如见她本人。现在南疆族跟南贞国的关系也有些微妙了,倒不知道凌毅南该如何收场。
一旦失去了南疆族的羽翼,他们南贞国就成了蝼蚁小国,外实中空了。轩辕离辰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她实在是不想劳民伤财,连累无辜的百姓居无定所,实在是他所不齿的。
当下二人也都感觉到这个问题过于沉重,便都刻意避开不谈了。只是攻打南贞国是箭在弦上之事,总有一天会真正的挑起来的。
晚宴之时,简圆与上官义舞坐在一旁,一直留意着大殿之上的轩辕离辰,他的一举一动都让简圆有些痴迷了。进了皇宫之后,简圆几乎想迫不及待地去见见她的女儿——温心公主。可是现在的她没有任何妃嫔的名分,堂而皇之的去见恐怕有些不妥。
下面的歌舞不管有多精彩,都跟简圆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她所关心的是,上官醉墨在行宫里跟她说,轩辕离辰要当众宣布封她为“圆妃”,简圆心中一动,提起笔来,给上官醉墨写了几句话,大意是她想要住在初元殿,希望能用简圆从来的宫人侍候。
因为除此以外,她是不相信任何人的。也不知道馨语和阙音现在都过得怎么样了,她倒是听说馨语和阙音当时因为自己的死非常难受,都不想再嫁,守候在简圆从前住的初元宫里。
这也是因为,太后宫中自然有更好的人来照顾温心公主,不需要馨语她们前去帮忙。简圆心里是十分感激太后的,幸好她亲自抚养温心,如果落在皇后或者云贵嫔的手里,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上官醉墨以为简圆是想一切都尽量像从前的那个简圆靠拢,所以也没有说些什么,只是按照简圆的说法命人前去跟轩辕离辰说一下。至于轩辕离辰会不会答应,那可就不管他的事情了。
轩辕离辰现在已经觉得有些头痛欲裂了,他时刻都能感觉到从那个劳什子团圆公主那边传来的灼灼情意。不禁扶额,他什么时候魅力大到这样厉害,竟然让一个素未谋面的人深爱……
最让他无语的是,上官醉墨竟然差人来说,这个简圆一定
宴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轩辕离辰终于忍耐不下去了,对着文武百官朗声说道:“朕之前与上官国主定下盟约,着兴阳王蒲川与东莱国公主上官义舞情谊深厚,特为二人赐婚,于二月初二完婚。另外,朕也要宣布一件事情:上官国主的义妹——团圆公主贤良淑德,堪称宫妃之表率,朕特亲封为圆妃,赐住初元宫。”
这一席话,让文武百官都为之动容了。要知道,皇上近年来不近后宫美色,文臣进谏多少次,皇上都不曾理会过。如今竟然公然立妃,还是跟东莱国做友好的和亲,他们自然是高兴的。
只是,皇上为何让这个团圆公主住进从前皇贵妃的住所呢?难道是因为她与皇贵妃姓名一样吗?在文武百官中的丞相简韵池如今是老了大半,他两个儿女都已经命丧黄泉,从前什么“秉承凤相”的预言,原来都是信不得的。
今年来他韬光养晦,也不愿意再做什么争斗,只好好地做好自己的那一份本职便可。说到底还是他从前太过自恃清高,才会落得现在这般进退两难的地步。回想起曾经的风光无限,简韵池轻叹一声,但愿自己的后半辈子平安度过吧。
他的心里已经灰了那份恃宠而骄的思绪,凭着现在皇恩浩荡,心里还念着他的二女儿,所以简韵池急速收回自己的羽翼,及时抽身,将所有的权限都交给了轩辕离辰,这才换得一时的清净。
可墙倒众人推,他如今不愿再做什么权臣,自然有人要看他不爽了。比如大将军慕容华卿,处处看他不顺眼。哼,若是自己的二女儿简圆还活在世上,哪里有他慕容一族独占后宫与朝纲的道理?
简圆听到轩辕离辰这样的话,喜不自胜。在宫人的指引下,她站起身来,迎身下拜,算是叩谢皇恩了。众人一看,这团圆公主竟是哑巴一个吗?老天!这可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上官醉墨故意不把其他人的探究目光看在心里,只是跟轩辕离东当桌对坐,依旧是眉目含情,彼此恨不得把对方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上官醉墨:听闻东阳王最近这几年来不近女色,隐隐有剃了头发做和尚之兆。
轩辕离东:上官国主耳朵伸得够长,却听得不真切,本王洁身自好,这是再跟你学呢。
上官醉墨:那就不好意思了,寡人近期也好事近了,未来王后魅力无双,才惊艳绝,是常人所不能比的。
轩辕离东:恭喜,上官国主终于可以破身了。
上官醉墨:……
轩辕离东:……
这俩人每次在宴会上遇到,都会这样眉目争锋,多少年来总是不改,让人忍不住扶额轻叹:老天爷,请你将一道符收了他们吧,实在无法忍受他们目光只见的刀光剑影了……
宴会过后,简圆自然是没有回行宫的,被宫人引着来到了初元宫。
馨语和阙音早早就接到圣旨,说是要伺候新主子。她们打听了一下,听闻也是叫简圆,被皇上赐名为圆妃,不觉都有些鄙夷,这可是东施效颦呢吗?任凭这个简圆存有多少心思,想要处处都跟她们从前的主子们比吗?
尤其是馨语,脸上一直都臭臭的。倒是阙音私下里对她说了几句:“馨语,你即便是不乐意,也不能表现在外面。否则吃亏的总是咱们。”
馨语闻言,有些不悦地说道:“我就是心里不舒服嘛!还以为皇上对咱们娘娘多么的痴情,这两年多以来,他经常夜宿初元殿,却从未召幸过其他的主子娘娘。现下咱们在这里就要迎接新主子了,真是好笑,原来君恩是如此凉薄的呢!”
“嘘!你这丫头,怎么说话还是如此不注意?”阙音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正要说些什么,忽然听到外面有太监高声唱道:“圆妃娘娘驾到。”
一个恍惚间,阙音和馨语的眼圈都差点儿湿润了,她们都想到在冷宫的时候,简圆也是圆妃娘娘呢。眼下也不敢怠慢,都忍住要哭的意思,匆忙向外面行去,跪在地上,与小清子和小水子恭敬地喊道:“参见圆妃娘娘,娘娘吉祥。”
简圆听着耳熟能详的话语,激动地都要蹦高了。她按捺住性子,微微褔身将馨语和阙音她们扶了起来,又将小清子和小水子扶了起来。对他们有好地比划道:“你们都还好吗?本宫会好好待你们的。”
小清子和小水子面面相觑,连馨语都有些发懵了,主子这是比划的什么?倒是阙音还有些耳聪目明,她小时候还没进宫时,是认识一个哑人的,对于那些手语连猜带懂的,大约明白了几分。她有些迟疑地说道:“娘娘,您是说,您会好好对待我们吗?”
简圆欣喜地点了点头,她的好阙音,从前就这样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现在竟然还是这样呢。
这时,送简圆过来的公公已经走了,简圆比划了一下,示意自己要沐浴了。她心想,过一会儿轩辕离辰还不来宫里么?于是有些喜不自胜,忍不住想到一会儿自己要如何侍寝时,就按捺不住地激动。
阙音看明白以后,便着身去准备了,馨语倒是有些冷冷的说道:“主子若是想碰什么物件,可都要仔细着一点儿。那可是我们皇贵妃娘娘留下来的遗物,若是冲撞了我们娘娘,说不准半夜会来找您的。”说完,便快步跟着催促她的阙音走了。
“……”简圆无语了,她有些失笑地看着这样直率的馨语,无奈地摇了摇头。馨语一直都衷心护着她,说起来她心里还是有几分感动的。只是现在她们都不知道自己已经回来了,对自己的态度明显是含着几分生疏的。
不过简圆喜欢这样的氛围,她相信她们迟早有一天会明白过来自己是谁的。等到她可以说话的那天,她一定大声的告诉她们:身为你们的主子,我感到很荣幸。
坐在木桶中沐浴时,简圆特意还用了些花瓣来泡澡,她满心满肺地都在想着轩辕离辰一会儿看到自己这般美貌时,一定是十分欢喜的。早就把轩辕离辰刻意的疏远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甚至也忘却了轩辕离辰已经许久不曾驾临后宫的事情。
当她洗好澡,躺在床上等待轩辕离辰到来时,才隐隐地觉得有些不对劲。
娘的,刚才送自己来的那个公公并没有说皇上要过来就寝,她是不是太过期待了些?
靠!自己都送上门来了,轩辕离辰难道要拒人以千里之外吗?简圆双手攥拳,隐隐地有些怒了。她心里十分地不情愿,无论如何也无法忍受这样的待遇。
阙音走进来换蜡烛时,看到简圆还没有就寝,想了想,走上前轻声说道:“娘娘,您劳累了一天,还是早些歇息吧,皇上今晚应该是不会来了。”说完,蛋蛋地看了简圆一眼,便转身离去了。
简圆气闷地站起身来,气得简直要跳脚了,真是岂有此理!轩辕离辰,你竟然敢如此对待我,看我哪天不把你给压在身下!
她咬牙切齿地带着满腔满肺的欲火,浑身火热地在床上辗转难眠。老天啊,她刚才都对那种事情浮想联翩了,不带这样欺负人的吧?
捂着脸脱了外衣,只剩下亵衣亵裤在内,却还是觉得浑身欲火难耐了。她捂脸哀嚎道:呜呜呜……轩辕离辰,敢忽视姑奶奶我的存在,你这个大笨蛋!你会后悔的,你绝对会后悔的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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