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家毕竟豪门望族,董家子弟虽不是个个人才,却也是有人才的,很快那张庆宇的资料便被送到赢姬跟前。
看完赢姬放心了,“张庆宇虽会钻营,家族子弟却从不做违法的事,张家干干净净,他也干干净净,倒是可用之人。”
“娘娘,张庆宇善钻营,张家和他也都太干净,奴婢怕不好管束。”紫英有些不放心,“如此会钻营的人,又把自己和家族摘得那般干净,实在恐怖。”
赢姬轻笑,“他若真想走本宫的路子,他干净本宫便干净,用起来放心,小宇子,你去传,让他来见本宫。”
吏部侍郎官位不小,且都是实差,不比那些闲职,在京城不知多少人盯着,张庆宇被召入宫觐见皇后自然瞒不过他人。
首先徐家便得到了消息,徐老太傅在府里见他的门生们,得知赢姬召见张庆宇他忍不住了,“皇上不在京中,皇后有甘泉宫撑腰竟开始将手伸进前朝了,实在可恶!”
“张庆宇此人很会钻营,想必觉得皇后地位非凡,想走皇后的路子,毕竟吏部尚书怎样也轮不到他。”
“吏部尚书这个位置嘛,他若乖巧给他也无妨,如今他要与皇后沆瀣一气,那必不能让他沾手了。”
张庆宇不知自己在徐太傅这里已与吏部尚书的位置无缘,他在心中准备好些说辞觐见皇后去了。
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
作为吏部侍郎,他已过不惑之年,整个人很清瘦,看着倒也利落。
“皇后娘娘驾到。”随着小宇子一声高呼赢姬从后殿过来,张庆宇立刻行跪拜大礼。
他第一次单独觐见皇后,礼数自然要周全,别说是第一次,外臣见皇后,若无皇后恩准,次次都需行大礼。
“微臣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他叩拜。
赢姬越过他落座在主位,“张大人请起。”
“微臣多谢娘娘。”他起身躬身站立,态度很合格。
赢姬仔细看他,人虽才四十多,可岁月已经他脸上留下劣迹斑斑,难怪他着急了。
上头吏部尚书早已过了耳顺之年,不假时日便是古稀,眼看着要退休荣养,若不找些门路,怕是比不过另外一个侍郎。
“来人,赐座。”赢姬不着急说正事,她不着急。
自然,张庆宇也不着急,他虽害怕争不过同僚得不到吏部尚书的位置,但皇后也无可用之人,他相信自己是可用之人。
这种事,谁先忍不住先就失去了主动权,偏偏赢姬最能忍,她的心态是在一次次排位中练就的,任凭你再逆风,她该猥琐发育便猥琐发育,从来不会脑袋一热去送死。
张庆宇等到满头大汗,赢姬都没有说正事,他终究先开口了。
“不知娘娘对微臣提出的女官制度有何看法?如若娘娘应允,微臣不才想自荐主理此事。”他抱着玉笏扬声说,失去主动权,再不能失去气势。
赢姬轻笑,脸上的笑容很好的掩饰掉心中的真正想法,她淡淡道:“大人的想法本宫很赞同,但其他大人怕是不同意,不知大人要如何开展。”
“娘娘请放心,天下不止有男子,女子的人数也不少,只要娘娘支持,广开言路,微臣自有办法。”他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赢姬倒不担心他想不出办法,能做到吏部侍郎可不是傻子,哪能没有两把刷子。
自然,张庆宇也清楚赢姬担心什么,他跪拜下来,“只要娘娘信任微臣,微臣愿为娘娘效犬马之劳。”
“张大人,本宫从来不信说的。”赢姬收了笑容盯着她,眼眸有审视以及睥睨。
张庆宇丝毫不惧,只道:“想必娘娘正在寻找替代琮律的人,微臣不才,有个人选。”
赢姬瞳孔一缩,不得了呀,连这种事都知道,见她神色不悦,张庆宇又说:“娘娘放心,微臣没有查娘娘,微臣只是猜测,猜测娘娘需要人才。”
“张大人,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本宫贵为国母,这天下一人之上万人之下,本宫为何要插手皇上的事?琮律是皇上的心腹,自然便也是本宫的心腹。”赢姬说得斩钉截铁,很是严肃。
“娘娘,是与不是娘娘心里清楚。”张庆宇也说得斩钉截铁极其严肃,他盯着赢姬,仿佛要看进她心里。
两人对视片刻,赢姬突然轻笑,“以大人的智谋何必走这一步,本宫终究只是个皇后。”
“正如娘娘所说,娘娘是皇后,但娘娘低估了自己,娘娘不光是皇后,还是前朝嫡公主,如今尚未归顺的诸侯尚有数位,皇上若一统天下,不可能杀光这些诸侯,娘娘还是有话语权的,而且,娘娘是三皇子生母,三皇子得甘泉宫喜爱,又聪慧过人。”
他说这许多,只有最后一句让赢姬开心,她儿子确实挺聪明的。
“不会杀光这些诸侯吗?怕未必吧。”赢姬面色严峻,甚至还带了些不可忽视的弑杀之气。
张庆宇摇摇头,“皇上要做贤明之君。”
赢姬轻笑,“这人果然不能有软肋,你们可真是无孔不入,张大人,你很聪明,本本分分做事,为百姓谋福,皇上未必看不到你。”
“朝堂永远不缺本本分分为百姓谋福的好官员,娘娘赞誉了。”
赢姬往后一仰,靠在软垫上,看着张庆宇,“本宫很想知道张大人为何如此着急,大人年纪尚轻,礼部尚书一职未必落不到你的头上。”
“娘娘有所不知,皇上有意设丞位。”张庆宇恭敬回话,不再看赢姬,将头埋得很低。
听了这话赢姬便明白了,她突然开怀笑起来,“原来如此,长大,女官一事本宫已属意你去办。”
“多谢皇后娘娘。”他深深长揖。
这官位讲究资历,没外放过就不能在京中担任要职,没有在京中担任要职就不能做一府主官,没有担任过一府主官就不能入住中枢。
而想要做丞相,必须当过尚书。这是不成文的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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