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罗百成急急的离了暗香楼,莫嗔也是一愣,他从来不知道父亲的名讳竟然如此好用,生生惊走了一位大将军。不过,莫嗔也暗自庆幸,还好罗百成买父亲的帐,要不然,自己这斯文人跟个粗人沟通绝对是属于“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那种的。
回到雅间,花月奴仍恭坐在那儿,却不见了陆原。
“陆公子呢?”
“回公子,陆公子遇见了一位朋友,去那位朋友那儿了。陆公子让奴家转告公子说他失陪了,下次再叙!”花月奴回道。
莫嗔被花月奴一顿公子来公子去给绕晕了,不由感叹这文绉绉的说话方式真是粘乎,不过也总算知道陆原的去向。
“唉,白费了我一番工夫!”莫嗔叹口气,坐了下来,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他不是不会喝酒,而是太会喝了怕表现出来被人灌酒,所以才会在外人面前表现的不怎么会喝酒。
好不容易请来陆原,又叫来花月奴投其所好,谁知横里跑出个搅局的,待把搅局的搞定了,主角又跑了。
“月奴,是什么样的朋友让陆公子连你这心上人也不顾就走了?”
“奴家不知。”说到心上人,花月奴脸上一红,低头道:“刚才陆公子出去找你,回来时说见到一位朋友,便告辞了!”
“呵,这倒奇了,是什么样的朋友竟然比心上人还重要?”莫嗔思索道。
“奴家不知!”花月奴口气幽怨。
“看来,你对陆公子也并非无情啊,看你现在多幽怨。”莫嗔好笑的看了看花月奴的表情,打趣道。
“有情又如何,自古男儿多薄幸,他此时看得上我,那日后呢,待我红颜老去之后呢?”花月奴低头道。
“你想得倒也透彻,那你总不能一直呆在暗香楼里吧,这里可不是你的归宿。”
“月奴自然知道,所以……”花月奴抬起头来,目光炙热的对莫嗔道:“公子派我去分店吧,月奴能写会算,也曾向云姑姑学习过管理之道,月奴想像云姑姑一样做个大掌柜,而不是陪人说话聊天,供人取乐的倌人!”
“嗯。”莫嗔盯着花月奴看了良久,才道:“你既然下了决心,那我便成全你,明日去找云掌柜吧,就说我同意了!”
“谢谢少爷!”花月奴很见机的将称呼改过来,高高兴兴的侍侯起莫嗔来。
清晨,明媚阳光洒满大地。莫府的后院,莫家大小姐的闺房里。檀香木制成的描金雕花大床上,淡紫色轻烟幔帐下,紫色云锦薄被随着床上坐起的人儿而滑下,露出一个睡眼惺松的美人儿来,发似乌云,肌肤如脂。轻抬玉臂,美人儿不雅的打了个大大的呵欠,从床上爬下来。再细瞧美人儿的脸,竟然是昨日在暗香楼的俊美少年,暗香楼的少东家,莫嗔,再看那曲线玲珑的身形,原来这莫嗔竟然是位妙龄的少女。
而此时莫嗔却一脸如梦游般呆痴,任由从门外进来的两个丫头对自己上下其手,为自己更衣。
待梳洗完毕,梳妆镜中印出一个娇美少女时,莫嗔才从梦游状态回过神来。只见镜中的少女身着淡紫色衫裙,乌黑长发用紫色缎带绑着垂在两侧,粉面桃腮,眉不施而黛,唇不点而朱。
莫嗔在镜前左顾右盼一番,嘴角扬起微微的弧度,满意的点着头,这才转身出门而去。
刚走出门的莫嗔迎面便见一个迅疾的身影扑来。
“停!“莫嗔大喝一声,那身影果然乖乖的停在身前尺余处,却是一个身高还不足莫嗔肩背处的小男孩。
“讨打的莫忧,大清早的就来这一套。”莫嗔在那名叫莫忧的小男孩头上重重敲了一记,道:“今天我可是淑女,淑女知道吗?”
“知道知道,先生有教‘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小男孩摇头晃脑的道。
“真聪明!”莫嗔摸摸小男孩的头,“走,给爹娘请安去。”
“姐,你今天不出去玩吗?”莫忧扯扯莫嗔的裙子道。
“不能再玩啦,姐姐我还有三篇课文没背呐,晚上爹可是要考我们呢!”莫嗔哀叹道。最烦背这种难以理解的古文了,推广白话文真是很有必要啊!
“你还没背?”小弟弟莫忧睁大眼睛,撅嘴道:“昨晚出去玩不叫我,我还以为你背好了呢!”
“不是不叫你啊,是那个地方你去不得啊!”莫嗔见弟弟撅嘴的样子实在可爱,忍不住在他粉嫩的脸颊是摸了一把吃了一记嫩豆腐后,才笑道。
“什么地方姐姐你能去我却不能去啊?”莫忧奇道。
“也不是不能去了,等你长大一点也能去。不过那地方好男人最好是不要去为妙啊!”可不要教坏了小朋友,她还想把莫忧培养成绝世好男人呢!
姐弟俩说笑着,不知不觉走到了父母所住的正屋,请过安后,一家人亲亲热热的坐在一起吃早饭。
莫嗔的父亲年约四十五六,身形瘦高,眉目俊朗,一袭青衫衬上颏下一绺长须,翩翩然不像商人,倒似谪仙一般。莫父姓君,名子言,说起其身世,又足以写出一部书来了,总之也是个大有来历的人物,乃是当朝宰相君如松的嫡长子,与父亲却不太和睦,年轻时从过军,后来不知怎的又从了商,还入赘了莫家。
母亲莫氏是个风姿绰约的女子,约莫三十四五的年纪,性格温婉娴静,脸上时时挂着淡淡笑容。
早饭毕,姐弟俩去内书房背书,莫父在外书房处理一日的事务,莫母则打点莫府内的琐碎杂事。
“禀老爷,有位陆公子及朋友求见大公子!”管家莫才匆匆走进外书房,朝君子言禀道。
“你让忧儿去见就是了,何必来禀我。”君子言头也不抬的道。
“他们要见的是莫嗔大公子。”管家又补了一句。
“嗯,莫嗔是谁?”君子言皱眉细想片刻,突然脸色一变,怒道:“愁儿这臭丫头又穿男装出门了!”
“那,老爷您看……”
“请到客堂去!”
莫家的客堂里,陆原战战競競的站立在一名身穿月白描金锦袍的男子身侧,那男子正好整以暇的打量着莫家的客堂,男子的另一侧,还侍立着一名身着黑色劲装的男子。
“贵客临门,有失远迎啊!”刚一进门,君子言就认出了客堂中三人之一江南道总督家的长公子陆原,另外两人虽然没见过,但看那气势及陆原的表情,君子言猜测这二人定是大有来头,不由得暗自揣测自家丫头不知何时结识了如此人物。
“君伯父好!”陆原行了个后生礼,他是见过君子言的。君子言乃是南方商界的领头人物,就算是总督大人见了他也得给三分面子,何况是陆原这种后生晚辈。
那白衣与黑衣男子也依样行了个礼。
“君伯父,晚生是找贵府莫嗔公子的。昨日本与他有约,后来晚生失约先走,今日特来道歉的。”
“陆公子来得不巧啊,嗔儿他因外地的生意,今日一大早便出门去了,估计得有月余才能回来!”君子言一派君子样,撒起谎来却流利顺畅。
“啊!”陆原愣了一愣,才道:“原来出门去了,那真是打扰君伯父了!”
“无妨无妨,只是让陆公子白走了一趟,待嗔儿回来定叫他登门拜访。”
“那……晚生告辞了!”陆原失望了一下,心中却大大松了口气,他本没打算来找莫嗔的,只后身侧那位白袍男子不知怎的听到了莫嗔的名号,竟然让他带着寻上莫府来,偏这人身份实在高贵,陆原得罪不起,只得带他前来,本以为这人与莫嗔有什么过节,谁知找上门来却又无所表示,而莫嗔又不在家,陆原只得告辞。
众人刚走出客堂,却见眼前一阵风似的飘过去两个人影,而那黑衣人也“唰”的一声挡在白袍男子身前。
“胡闹!”君子言大喝一声。刚才飘过去的两个人影正是他家女儿莫愁和儿子莫忧,不过这两人应该在书房念书才对,不知怎么跑到前堂来了。
“啊,爹!”嬉闹的两个人影见到发怒的君子言,吓得连忙襟声,双双走到跟前。而莫愁一瞥眼见到站在父亲身侧的陆原,更是低头不敢出声,生怕泄了身份。
“莫嗔?”陆原一眼便认出那低头的少女,分明就是昨日宴请自己的少年。
“陆公子眼误了,此乃小女莫愁。莫愁与莫嗔乃是双生,长得极其相似,即使家中亲人也时常混淆!”
“爹啊,您还真是说谎也不打草稿啊!平白就给我多出了个兄弟。”莫愁心中暗自鄙视,头却越发的低了。
“臭丫头,回头再收拾你!”君子言瞄了一眼低头的莫愁,心中怒道。面上却言笑晏晏的与陆原做亲切状,又哈啦了几句,才将陆原等人送出府外。
莫府门外的大道上,一辆豪华的马车缓慢前行,黑衣的男子驾着车。车内,月白锦袍的男子斜倚在墨色锦靠上,陆原侍立在一旁,只听得那男子又似自语又似对着陆原道:“真有意思,原来世上真有长得一模一样的双生子!”
“小人也觉得是,只除了男女有别之外,那模样身量真是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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