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袁野一下冲了过来,伸手用力去抱夏飞胭,黑暗里看不清,他用力过猛,两个人都跌倒在地。
袁野紧紧搂住夏飞胭急急地低声哀求:“胭胭,等我,等我三天,求你,三天后如果我来找你,那时候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和你在一起,如果,三天后我还没来找你,你就忘了我,永远忘了我,不论你嫁给永熙还是别的什么人,我都祝你幸福。”
说到最后,袁野竟然哽咽难言。
“为什么要等你三天,难道现在不能给我个答案吗?”夏飞胭不解。
“不要问,我只要你等我三天,求你,求你。”袁野顾不了自己男人的尊严,将头埋在夏飞胭的胸前,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
夏飞胭也从来没见过这样伤感无助的袁野,心顿时柔软如水:“我等你,三天不够就三个月,三年,我会一直一直等你回来。”
“谢谢你,胭胭,我一定要回来,我要用一辈子来对你好,我们还要生好多孩子,我们要过得很快活很逍遥。”袁野的声音里有了憧憬和希望。
夏飞胭含着泪点头,三天后幸福就会来了么?那么这三天,野哥要去做什么,怎么和自己说话的感觉象生离死别?
她正想开口问,却只觉身上一麻,就什么知觉也没了。
等夏飞胭被鸡叫鸟鸣唤醒的时候,曙光已经透过窗子撒在她的身上,昨夜的一幕幕迅速地重演,好像是做了一晚的梦。
突然想到个非常严重的问题,自己的衣服好像全被袁野撕毁了,怎么回得去?
手不自觉地一摸,身上严严实实地盖得好好的,竟然是床薄被,身下也有褥子垫着,难怪没觉得的冷。
被子上还有套女子衣服。
夏飞胭不由笑了,昨夜肯定是袁野不忍和自己别离,于是点了穴让自己睡去,又发挥了他山大王的本色,搜罗来这些被褥衣服,才悄然离去。
袁野呀袁野,你到底在玩什么花样,以前都是我玩你,你不玩则已,耍起我来竟是一点口风都不漏,哼,等三天后,看我怎么修理你。
夏飞胭拥了被子痴痴地想了一会袁野会是如何去弄衣服,如何摸黑把几乎等于没穿衣服的自己安顿在被子里,想着羞红了脸,不由偷偷掀起被子看看自己身上,到处都是青一块紫一块地,当然还有小草莓,真是个不知道轻重的家伙!
赶在天还未亮前回到了离皇宫不远处的一个看似平常无奇的废弃小屋,袁野警惕地向四周观察了一番,才小心地走进屋子,钻进一条密道。
在幽深的密道里走了不短的路程,期间经过了几道暗门,袁野才到达最后的目的地。
他抬手启动最后一道暗门,闪身进了一个大木柜,仔细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只有细碎而焦急的脚步声在外面屋子里来来回回地走。
他轻轻敲了敲柜子门。
脚步声很快就过来,有人迅速打开了柜门,外面站着的正是武媚娘。
“怎么样?事情都办完了吗?”武媚娘关心地问。
“我已经把胭胭安排好了,但是,真正的打算我还是没有跟她说。”袁野黯然道。
“为什么不说呢?就让她这么误会你?”武媚娘也不太理解袁野这举动了。
“高阳她们的部署,到现在都没完全摸透,我从来没做过这么没底的事情,怕万一我不能再见到胭胭,与其她想着我,不如恨我吧,这样就能早点忘掉我,重新开始她的新生活,我也就放心了。”袁野淡然地说。
在那个知道自己身世和夏飞胭生了气的晚上,袁野冲动之下潜入皇宫,想杀掉李治以泄心头之恨,却不料被防卫森严的侍卫发现,他无奈中找了自己最熟悉也最安全的地方——武媚娘的寝宫躲藏了进去。
当侍卫们查到武媚娘的寝宫,都知道这是皇帝身边红得发紫的主,也不敢造次,只是搜查了旁边的厢房和宫女太监的住处,到了武媚娘的屋子,因为有宫女传话说武媚娘已经睡下,只是上前隔门询问了一番,侍卫们就离开了。
“好了,人都走了,你可以出来了。”武媚娘披了衣服,很镇定地说。
袁野见她已经发现自己,从藏身处走了出来,怕她认出蒙了面的自己是谁,也不说话,施了一礼,以表感谢救命之恩就要离开。
“等等,你为什么要行刺陛下?我救你,不是要背叛陛下,而是想知道原因。”武媚娘神色一凛:“你肯定是我认识的人,不然为何连道谢的话都不敢说?既然有胆量敢来行刺陛下,为何还怕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妇道人家?”
袁野略一思索,干脆把蒙面巾拉了下来,武媚娘说地话有道理,并且,他的确也没必要这么遮遮掩掩,如果武媚娘有心要示警捉拿自己,不必等到现在,刚才就是绝好的机会。
武媚娘一见是袁野,大吃一惊。
“你为什么要救我?”袁野不解。
“因为你不是小人,虽然是刺客却目标明确,不伤及无辜,所以我想代陛下问清楚,你和他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要不惜冒着生命危险孤身进宫取他性命?只是,我万万没想到会是你。”武媚娘说。
“我和李治有不同戴天之仇。”袁野将自己所知道的身世原原本本向武媚娘说了个清楚明白:“我袁野一人做事一人当,希望武昭仪以后不要为难胭胭,你们毕竟是结拜姐妹,你也知道她是个天真没有心机的人,我的事情她知道,但是她一直都是极力反对我报仇的,我的目标只是李治一人,今天晚上你替我遮掩的事情,我也不会说与任何人知道,让你受到牵连。”
袁野之所以敢把自己的事情全部告诉武媚娘,因为他知道武媚娘这个人为人大气,心思缜密,颇有男儿气概,与那些一般的女人决然不同,更重要的是,她今晚骗过侍卫救了自己这个刺客,也是犯了大罪,若将今晚的事情透露出去,武媚娘的窝藏刺客之罪视同共犯,也是逃不了罪责。
“袁野,你知道吗?自我第一次见你,就特别看重你,视你与他人不同,你在身受重伤性命不保的情况下,还能用计谋退敌,救下我和肚子里的孩儿,不但令我钦佩,也让我一眼看出你是个能做大事之人,不知道为什么象你这样的明白人,为什么要做糊涂事呢?”
见袁野不解,恨意难平,武媚娘将自己所知道的从李世民到李治治理大唐以来,国泰民安,社会日渐富足,太平盛世一派繁荣的道理一一分析给他听:“玄武门之变,已经过了这么久,我知道失去亲人之痛你很难接受,可是你知道吗?如果你一定要报私仇,别说就凭你一己之力杀不了陛下,就说万一你得手,这天下就会大乱,你的仇是报了,可你有没有为这天下的百姓和苍生着想?我知道有些势力在暗中窥视这皇位已久,这些人并无统治天下的雄才大略,却有强烈的善妒之心,只想自己若登上皇位能享受怎样的荣华富贵,过怎么样的穷奢**的生活,周围还有那么多异族虎视眈眈,说不定又会兵戎相见,战乱连连,数不尽的人家流离失所家破人亡,这数字和你们家那些人口比起来又是孰轻孰重?你有没有好好想过?”
武媚娘字字句句都掷地有声,说的袁野不禁心寒。
见袁野心思动摇,武媚娘打铁趁热地说:“也许说那些太远,我且说说最近的,你和飞胭如此恩爱,万一你今天晚上失手被抓,肯定得被斩首,就算陛下妄开一面,不取她的命,她岂不要伤痛一辈子,也许这生都不会再嫁,孤独终老,就算你得了手,那些妄想把握朝纲居心叵测之徒,还能放过你?还不赶快想方设法砍了你的头拿去做他们走上龙椅的垫脚石,不要说飞胭要和你一起死,凡是和你沾亲带故的全都跑不掉。”
袁野虽然不笨,可是他不知道政治斗争的厉害,现在听武媚娘说得头头是道,不由心惊,自己不怕死,但要连累夏飞胭和那么多无辜的人,那不是他愿意看见的结果。
“可是,我全家死光,还有舅舅,明天就要被砍头,我要不报此仇,枉为人子。”袁野开始左右为难。
“袁野,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清楚,不要做后悔的事情,别的我不敢说,就说你舅舅的事情,你不觉得他们被告密很突然,而引你去大牢又很蹊跷吗?恐怕不是什么人只是好心地只是要告诉你生世吧?”武媚娘知道只凭自己在这里空说,难以让袁野信服,一咬牙道:“若你愿意放弃报仇,我可以暂保你舅舅不死。”
袁野一听可以保住哥岩性命,心中一动:“这事情我需要时间来考虑。”
“好,我信你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明天我定当设法保住你舅舅的性命,给时间你好好想想清楚该怎么做。”武媚娘表明态度,然后又提醒道:“死者已去,你要想清楚,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地,飞胭对你的深情厚爱,你能忍心就这样抛下辜负吗?”
第二日,哥岩按时被处斩,当晚,夏飞胭向袁野说明自己来自于一千多年后的身份,将高阳造反的后果告诉了他,而后,袁野又找到武媚娘,才知道被处斩的不过是舅舅的替身,并且武媚娘已经查出,出卖哥岩向官府告密的正是断魂阁安排的人。
原来这一切都是高阳要收伏自己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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