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冬去春来,冰雪消融,院子里开始有了生机,鸟儿在枝头上跳响,啁啾着唱着愉悦歌谣。
不仅院子里春意盎然,就连人儿也是。
“棠绯,这几天感觉怎么样?还会时不时想吐吗?”郭嘉搀着娇妻在院子里走动,小心翼翼的,活像捧着个易碎娃娃似的。
去年冬天,郭嘉接过发结后,没几天便捎来这样一个喜讯:棠绯有孕了。
夫妻俩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两人情意弥笃,又得了这样一个好消息,自然让他们,也让看着两人一路走过来的旁人高兴不已。
棠绯嫁给郭嘉,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能给他生个一男半女的,如今这个愿望终于能够实现了;她的脸上洋溢着初为人母的喜悦,怎么藏也藏不住的。这不?她的妆台如今成了摆放各式针线、衣料的地方,里头装着的,都是她这个母亲,为这个未出世的孩子所准备的衣裳鞋袜。
尽管怀胎十月辛苦,可就为了郭嘉,为了自己的一点心愿,就算太医也曾提点过,以她的身子,怀胎这段时日想必要比其它人更辛苦,她也依然甘之如饴。
“好多了。太医开得那帖药方子挺有用的,这两天我的胃口挺开,还算装得下东西。”棠绯抚着肚腹,对夫君浅浅一笑;怀胎近三个月,因棠绯的体态纤细,从外表看来,若是眼拙的,只怕看了好半天都看不出她怀了身孕。
加上前一阵子孕吐的厉害,更是急死了身旁的宫女以及郭嘉;如今看她有些好转了,总算是能让旁人松口气。
“要不要坐下歇歇?”
“不,走走正好;方才在屋子里不就是因为坐太久了,这才出来走动走动?”面对担忧过度的郭嘉,令棠绯不禁莞尔。“嘉,别太担心我,我好得很。”
面对爱妻这番安抚话语,郭嘉倒是一脸不敢领受的模样。他摸了摸鼻子,侧过脸苦笑着道:“先前几个日子,妳整天下来几乎吃不到一碗饭,妳说……我能不担心吗?”
她白了他一眼,索性不搭腔。
抬眼,只见几只不知名的鸟儿待在枝头上跳响,间或唱和几声,郭嘉带着棠绯在树荫底下站定,指着那群鸟儿。“瞧,北方一回暖,这群鸟儿又回来了。”
“是啊。”棠绯瞧了几眼便觉得没趣,以肘顶了顶身旁夫君的腰际;引来郭嘉全身颤栗。
这男人没什么弱点,虽不懂武却是智勇兼备,但,就有一项弱点是如何克服不了的。
怕痒。
郭嘉非常害怕别人搔痒。这下正好给她利用,每当棠绯说不过他或是输了棋,挟怨报复时,搔痒正是她对付郭嘉的最佳利器。
郭嘉立刻收回了视线,迎上她的笑颜。“棠绯……怎么啦?”
棠绯看见他的反应,满足得漾开了笑,“比起牠们。”她指了指树上的鸟儿。“我觉得你有趣多了。”
郭嘉也学了个乖,反正棠绯体弱,只要扣住娇妻双腕,她便无计可施。“妳有孕在身,况且现在咱们人在院子里,别太放肆。”他扣住她手腕,温言警告。
“好、好,你快放开我,我有东西要给你。”棠绯笑着讨饶,换来郭嘉一脸无奈叹笑,放开了她。
“你的发结呢?带在身上否?”
郭嘉挑起眉头,一副“明知故问”的表情。从怀里拿了出来。“怎么了?莫非妳又偷剪了头发,弄成发结了?”
“少瞎说。给我。”棠绯向他讨来,而郭嘉即便面对自己的爱妻,面临到要交出发结的时候,还是令他有些犹豫。
他宝爱的握了握发结,而后将之交给棠绯。“怎么啦?”
棠绯睐了他一眼,“你放心,不会收回的。”她握着发结,从怀里再掏出一件东西。
是锦袋,以墨色缎布为底,上头绣着一方月白映红的牡丹,一针一线,精巧美丽。
她打开锦袋,将发结收妥,交还给他。“我自己绣自己做的,如何?”
郭嘉庄重得接过。“棠绯……怎么、怎么突然想到要缝个袋子给我?”
“我是看你每天带着发结,担心万一哪天系绳磨断了麻烦,这才缝了个袋子给你。”棠绯说得轻描淡写外加理所当然。“上头的牡丹是我缝的;跟玉枝现学现卖,还算可以见人。”
袋子以墨色为底,只因他喜好墨色衣裳,而那株艳丽牡丹,正巧是他拿来形容棠绯的象征物。郭嘉一看便懂,此袋一如发结,形容两人密不可分,心心相印……
“棠绯……”他怜爱得牵起爱妻的手,“我知道,很多时候,妳都利用一些明示、暗示,来表达妳对我的心意……我也清楚,妳有妳的顾虑,这是妳能做到,最好的安排。
“我都懂,我都懂……棠绯。”他情不自禁,敞臂揽她入怀。
“嘉……”棠绯微微一笑,在他耳畔亲昵得唤着他的名,“你能明白就好……这就够了。”
他浅浅退开,亦是回了一声亲昵叫唤。“绯。绯儿……”
棠绯点住了他的唇,眸底含泪,欣喜若狂。“叫我绯就好,嘉……”
与夫君紧紧相拥的那一剎那,棠绯忽地又想起了,促成这门婚事,并且对此挂念不已的茉白。
她该感谢她。因为茉白,她才能得了这么一段美满情缘。
肚子里有个孩子尚未出世,他们俩……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棠绯不禁笑叹,自己还能够更幸运么?
她很幸福。
只因有了郭嘉。只因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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