璧珠静静坐在床沿,春香在一旁侍候。
天色已晚,新郎官还没有回来。
“可能是被拉住了,”春香偷偷看了小姐一眼,说笑道:“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尽拉着姑爷喝个没完。”
“嗯。”
璧珠有点惶惶不安,但是春香说的不无道理,做新郎的哪个不被灌酒呢。
正在这里,一个中年妇人领着四个长像秀气的小丫头进来了,她们一进门,首先跪下给璧玉叩了个头。
“少奶奶,老奴冯嫂,少爷派老奴来少奶奶身边专候差遣的,她们四个是少爷指给少奶奶的贴身女婢,这个叫惜珠,粗通文墨,这个叫忆珠,从小习过音律,这个是怜珠,能歌善舞,最后这个嘛,呵呵,她叫赠珠,有点拳脚功夫。”
看着她们,璧珠还没有开口,春香就责问道:“要来给少奶奶请安,应该等到明天,怎么如此不懂规格,现在就来了?”
冯嫂笑道:“我们原是少爷在一年前就为少奶奶安排下的,今天本不应该前来打挠少奶奶,刚才老爷说了,今天少爷的朋友来得很多,官场上的同僚也正喝得高兴,看样子少爷一时回不来,让我们几个先来给少奶奶认个脸熟。”
“是啊,”赠珠很活泼的跳了出来:“少爷可疼少奶奶了,为了让奴婢保护好少奶奶,还特意指点了几次奴婢的功夫,连我们四个的名字都特别有深意,少奶奶你觉得是吗?”
春香还想说什么,璧珠一抬手,制止了她的说话。
看了看这一群小丫头,特别是赠珠,活泼可爱,很有几分英气,璧珠不由得笑了起来。惜珠、怜珠、忆珠、赠珠,光听这几个名字,心下就满意不少。看来玉儿说得没错,史公子果然是意属自己。
“冯嫂,你先退下,我要和这几个丫头聊聊。”
“老身告退。”
……
把她们留了下来,璧珠自己没有问几句话,倒是春香问个不停,比如说史公子喜欢吃什么、玩什么、平时有什么习惯之类的话。
不知不觉,月已偏西,一群仆人把喝得烂醉的史正扶了回来。
丫头们齐齐告退,洞房里只留下小夫妻二人。
“夫君。”
璧珠羞涩不已,轻轻的叫到:“我们…是不是应该喝…喝交杯酒了。”
说到这里,璧珠红着脸低下头去。
“哦。”
史正斜靠在床头,他突然觉得很开心,但是又不知道为什么开心,也许是因为了喝多了,整个人飘飘然的很舒服吧。
我在干什么?这里不是我的房间。
伸出手揉了一下有点痛的脑门,史正突然想起今天是自己的洞房花烛夜。那,自己娶的是谁呢?
对了,是田璧珠,是自己最想娶的人。
想到这里,他傻笑着抬起头,红烛光的映照下,他看到的并不是璧珠本人,而是小鱼那张英气爽朗的笑脸。是她,真的是她,她真的已经成为自己的老婆了!
一股热流从脑袋往下腹窜去,史正一把揽住心爱的女人倒向床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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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天已微亮,璧珠从梦中醒过来,睁眼看里,史正已不在身边。
想起昨天晚上的激情,璧珠觉得脸上一阵发烫,她几乎整晚到现在都没有睡多久,史正的热情让她承受不住。
动了动身子,腿根还阵阵胀痛,一抹娇羞从她面上划过。
感谢老天爷,这一切都是真的,我真的成了史少夫人了。
“小姐,你醒了?”
春香和奶妈走了过来,关切的道:“我扶你起来梳洗一下。”
璧珠娇声问道:“我是不是应该去给老爷请安了?”
奶妈笑着说:“老爷体贴你,说他公事多,一早要出去,让少奶奶好好休息。”
“哦。”
看了看四周,璧珠忍不住小声的问:“史公子呢?”
正说着话,门外传来“卟哧”一声轻笑,赠珠走了进来。
“请少奶奶安。”
“起来说话。”
“是,回少奶奶话,少爷接到圣旨,一早进宫去了,听说是要陪二皇子习武,过些日子才会回来。”
听到她的话,璧珠心里一阵失望,虽然说是他现在不在正好,免得自己羞得没处去,但是一听说夫君要离开几天,心里哪里是滋味。
赠珠瞄了一眼她的脸色,连忙说道:“少爷临走时特意吩咐下来,让奴婢们好好照顾少奶奶,少奶奶要是想吃什么、玩什么,又或是出去走走,只要吩咐一声就行了。少爷说了,让少奶奶保重身体,免得他回来的时候,看到夫人瘦了,他会担心的。”
听了这番话,璧珠脸色好转,是啊,夫君有公职在身,自己哪能不体谅。
赠珠趁人不备,偷偷吐了吐舌头,刚才少爷是有吩咐好好听少奶奶有话,但是后面那些,都是她自己添油加醋胡说的。不过少爷中意少奶奶的事情也不是一两天了,全府的人都知道,自己只不过是把他的心里话说出来而已。
“若是我想回娘家看看…”
话间未落,冯嫂象幽灵一样突然出现在璧珠眼着,只见她轻轻一叩,道:“礼物早备下了,我马上去准备车轿。”
说完,她象来的时候一样,很快就不见了。
“看来姑爷真的是很疼小姐。”
春香发自内心的感概道:“小姐以后不用再不开心的,史府里老爷、姑爷都如此体贴小姐,小姐应该高兴才是。”
“多嘴。”
璧珠羞怯怯的轻声骂了一句,然后起身梳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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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鱼想了很多招数,都没能混走。
都怪她昨天太高兴,喝得太多。
“唉…”
看着她愁眉苦脸的样子,汪遥翔忍不住问:“怎么,就这么不想回家?”
小鱼抬头看汪洋一眼,汪洋急忙把脸转到一边。
哼哼,想玩苦肉计,我才不上当,要是我放你走,我就不是你爹。
转过头,小鱼再看看汪遥英,汪遥英的双眼也正盯着小鱼,不过他是在用眼神警告她放老实点。
“舅舅。”
大叫一声,小鱼死死盯着田老爷,没办法了,他现在是自己最后的救星,老爹一向对舅舅的话都不太反对,说不定…
“咳咳”田老爷对小鱼的眼神有点吃不消了,只能开口道:“姐夫,不如让小鱼在京里多留几天,我这么久没见她了,想得紧,过些日子再送她回去。”
“可是…”
看到汪洋的反映,田老爷仿佛看到了希望,为了让姐夫同意,看来只能使出最后那记杀招了。想到这里,田老爷突然脸一皱,叹道:“姐夫,你也知道姐姐过世得早,每次我一看到玉儿就想是家姐,觉得心里很是安慰,这次一走,若玉儿嫁了人,再想要她在身边撒个娇都没办法了。”
听到这话,汪洋的心软了起来,他何尝不想永远把颜玉留在身边,这个女儿和他的亡妻实是长得很象。只是女儿大了,总是要嫁的。
“唉,既然你这么想留她…”
“不行了,舅父。”
遥英走上前来,打断他二人的说话:“康将军就要回来了,玉儿必须回家去等着,从来女孩子嫁人就是一生的大事,还要很多事情要准备呢。”
听了他的话,汪洋急忙点头。
田老爷还准备说什么,遥英却一把拉起小鱼,对田老爷打了个拱手:“舅父,我们该走了。”
对不起,田老爷无声的对小鱼说,我帮不了你啦。
……
“爹,玉儿她们呢?”
“走了。”
璧玉一听他们已走,本来有些感伤,不知道下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一念还没转完,就看到父亲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由得冷笑起来。
“你笑什么?”
田老爷一看她的样子,怒火就转到她身上:“一脸尖酸样,你回家来就是为了摆这个样子给我看?”
“哦,我知道我这样不对,你老别生气,小心自己的身子。”
声音虽柔,却带着无限讽刺:“别叹气了,人都走了,暗恋自己的姐姐也不是什么杀头大罪,却要摆在脸上四处给人看,你当人家真的看不出来?”
“你!”
听到这话,田老爷气得手举了起来,就准备要掌刮这个不孝女。璧珠没有躲,反而迎了上来,娇声道:“你打,敢打么。仕途要紧,如今我已是宰相的媳妇了,你老还是消消气。”
田老爷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怒道:“你要是再乱说话,我就敢打你。”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日日对着人家的图像,我做女儿的怎么会看不到。”说到这里,璧珠突然声音大了起来:“你看看我母亲,正是因为长得象她你才娶的,再看看二姨娘、三姨娘…”
“啪”的一声,打断了璧珠下面的话,看着她肿起来的脸,田老爷怒气渐消,伤心的掉出了眼泪。
璧珠是第一次看到父亲哭,不由得怔住了,想不到她的一番话会有这种效果。没有报复后的开心,也没有胜利的喜悦,每次在脑海里想象中与父亲争吵后的美妙感觉完全是虚假的,不可能有的。
“我…”
看了看父亲转过去的背影,璧珠有些懊悔,切肉不离皮,这些看,父亲也不是真的对自己不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她轻轻向门外走去,对田老爷说道:“您先歇一下,我去看看母亲,一会再来给您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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