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胜败

　　原告被告聚头了……

　　大奶奶首先开口：“听说你将兔子好端端的从一等仆人降成了三等仆人？”

　　陆云中看着众人有些莫名其妙，刚刚从自己怒火中逃生的小兔难不成还告了他一状？一想确实有这个可能性，于是他摆出恶狠狠的神情看向那个惹事端的人。然后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是。”

　　我收到他的警告之音，忙装出害怕之情往后退了一步。大奶奶伸手拦住我，她手上的力道传达着让我勇敢的信息，我全数收到。

　　有人给我撑腰我当然腰板硬了、直了、挺了。

　　大奶奶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陆少爷，开口道：“不知道兔子他犯了什么事，居然得到如此重惩？”

　　这话一出，陆云中有着语塞了。

　　我料定陆少爷不会说，他也很难说啊。难不成说因为那个头牌花妓随便的一番娇言哝语就使得他恼羞成怒，乱施惩罚公报私仇？

　　这样的事他有胆做却没胆说，尤其是在自己的娘亲面前。

　　“中儿，你怎么不说话了？莫不是你也自认有错？这就对了，怎么可以因为下人失手打翻一碗粥就如此重责？如此草率的乱行惩戒不是乱了陆府的赏罚之制么？”

　　陆云中诧异的抬头看着母亲，再诧异的看着那小子。一碗粥？他说的倒是轻松。

　　但是……似乎也无从辩解。

　　于是……他只能不否认，也不承认的装哑巴。

　　宋绫衣看着儿子无言以对，以为他知道错了。

　　在下人面前必须要保全他的面子。

　　于是好言以劝：“中儿啊，今日之事，娘亲做主就算了。下次行事要三思而后行，你是陆家的少爷，陆家未来的当家怎可任意胡为？”

　　我一听，这不就说明大奶奶保下我了？心里马上乐开了花！

　　下蛋公鸡，公鸡中的战斗机，哦耶！下蛋公鸡，公鸡中的战斗机，哦耶！

　　然后，我乖巧的下跪道谢，同时假惺惺的向少爷谢罪。

　　我的举止得体，知礼有节，马上得到了一片的赞许之色。

　　大奶奶亲切慈祥的搀起我，一手握着我的手，一手拍着我的手背，和蔼的问道：“兔子，这样你就不会生少爷的气了吧？”

　　我一惊，差点又跪倒，忙表明心态：“大奶奶您折煞小人了，少爷不生兔子的气，就已经是兔子祖上积德了。”

　　我表完态，大奶奶借势对着陆云中说道：“你看看，兔子一个小奴才都有如此的肚量，你一个知书达理的名门公子不会跟下人一般见识吧？告诉娘，你还生兔子的气吗？”

　　陆云中对于现下看到的、听到的，实在感到匪夷所思，但是形势迫人，他只能闷着一张脸不表态。

　　而只是这样，在大奶奶和我的眼中就已经证明他服软了。

　　下蛋公鸡，公鸡中的战斗机，哦耶！

　　大奶奶一看高兴了，握着我的手站起来把我提到了陆云中面前，语重心长的说道：“为娘的虽然年事见长，但是心里还是明白的。这个兔子善良有孝心，而且为人机灵，难得的是他小小年纪却处事沉稳、懂事明理，这一些却是中儿你所缺的啊！”

　　我和陆云中都莫名其妙的看着大奶奶，这欧巴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

　　就在我和陆云中双双的惊恐之下，大奶奶宣布道：“为娘做主了，从今儿起，兔子正式成为中儿的随侍书童，主管少爷的一切饮食起居，学习作息。中儿啊，你小时候为娘太过娇惯你，使得你养成一身的骄纵之气。也是时候该改改了。现在，兔子虽然是中儿的随侍书童，但是他却是为娘房中的人，月钱赏银也从为娘的房中领取。少爷有什么伤风啊，或身体不适的，兔子你都记得要来跟我汇报，懂吗？”

　　我和陆云中都木在当场了。

　　我的心中就像宋丹丹的下蛋公鸡被炖成一锅全鸡般黑线一片。

　　难怪刚刚我在拨弄自己小算盘的时候听到了一片的杂音，原来是大奶奶的算盘拨的比我还溜。

　　我现在知道了什么叫作一子不敌满盘皆输。难怪她肯帮我这个下人出头，原来是给她自己不争气的儿子找一个线人。

　　猪八戒照镜子，我现在里外不是人了。尤其是在陆云中那，估计他现在有把我揍成猪头的心。

　　在大奶奶一片期待的眼神中，我亦步亦趋地跟着陆云中走了，就像是一个童养媳被婆家拎着，不得不嫁。

　　回到那个熟悉的房间，地上的粥渍早没有了，房间里清朗一片。陆云中郁闷的坐着，我苦恼的站着。双双看着殷勤的下人进进出出，很快在房间外间和里间之间隔成了一个小间，一张小床，那就是我以后的栖息之所了。一切完工后，我看到带头的铁头满脸疑问的看着我却不能发问。

　　我眼带乞求之色，犹豫着到底是承受环境的污染保持精神的轻松好，还是承受精神的折磨保持环境的舒服好？想来想去觉得哪样都不好。

　　在铁头带人出了房间后，陆云中厉声发话：“说，你到底给大奶奶吃了什么？”

　　我一听，语气极其不善，规规矩矩跪下说道：“回少爷的话，小的给大奶奶喝了粥。”

　　一本书直接打在了我的头上，我想躲不敢躲。“哼，别给我来这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大奶奶那不仅告了我的状，你还不知道给大奶奶灌了多少迷魂汤。”

　　我低头委屈道：“是，少爷说什么就是什么。”拳头大的就是真理之神！

　　“你还充当大奶奶的眼线来监视我。好啊，我现在就在骂你，还打你，你怎么不去告状？”

　　“小的是少爷的书童，少爷不让小的做什么，小的不敢做什么。”

　　陆云中感到每一记奋力出拳都似乎打在了棉花团上，虽不至反作用震伤他，但是他也明白没有给对方造成什么伤害。一时之间有些泄气，不知道该再打再骂还是暂时歇歇。

　　陆云中还未发泄够，有家丁过来传晚膳。陆云中狠狠看了一眼跪着的我，恨恨道：“给我跪着，没有命令不准起来。今儿个不准吃晚饭。”然后忿忿的出去了。

　　他的脚一跨出房门，我就转跪为坐了。

　　你丫丫的，你让我跪着不动我就跪着不动，你以为我二呀！

　　可是折腾了一天，又哭又笑的还真消耗能量，先前的那两个馒头都不知道消化到哪个角落了。我为自己不爱惜粮食的扔掉那第三只馒头而感到痛心疾首。

　　肠子都悔青了，馒头啊馒头，你回来啊。

　　就在这时候，我感觉到身后似乎有动静，我赶紧由坐而跪，一抬头看到的居然是涤烟美娇娘。

　　丫丫的，这冷血美人来痛打落水狗了。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满脸恨意的盯着她，要不是她告状，我会有如此下场？有种就真的杀了我，真会杀我就不会搞告状这一阴招了，既然如此，吾何惧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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