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叶瑶忍不住地暗骂自己,她此时才记起,他们俩老早就已经煮过一次饭了,刚才居然还那样被李壅铭要挟。她就应该在原地吼:“已经熟了已经熟了!不用煮了。”
叶瑶在心里诽谤的时候,李壅铭却忽然正经了神色询问:“叶儿,我的解药你是从哪里得来的,那个孙子说你去了趟京城。”
叶瑶不满地看李壅铭一眼,却也想起了一些尚未解决的问题,于是先放下了刚才的情绪道:“其实当初去京城的时候,我也没什么把握,按照我原先猜测的,我是拿不到什么解药的,最好的结果无非就是找到皇帝了,带着御医过来,但是御医到底能不能解毒恐怕也是个问题。谁知我刚到皇宫门口,你猜我遇到了谁?”
叶瑶故作神秘地望着李壅铭,李壅铭头也不抬地回道:“莫蕊的人。”
叶瑶张大了嘴巴,讶异地望向李壅铭,这小子可真是神了。
李壅铭等不来叶瑶的回答,回过头看一眼叶瑶惊讶的表情解释道:“对我下毒的可不就是太子嘛,你离开京城已经那么久了,平日里肯定也不关心京城的情况,很多事情可能不了解。”
“京城发生了什么吗?”叶瑶好奇道。
“很多事情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的,凡是富贵人家的后院必是不安定的,更何况是太子府呢。莫蕊具体发生了什么,这个我也不是太清楚,但是我得到消息,一直有一股人马暗中注意太子的举动,既不帮太子,也不去谋害,我猜测就是莫蕊安插的。”
“莫蕊她……做得到吗?她监视的人可是她的夫君,是燕曌国的太子啊。”
李壅铭望一眼神色不明的叶瑶,提醒道:“你别忘记了,她可是百年世家莫府的嫡小姐,嫁的又是太子,以后很可能成为太子正妃,说不定还要进一步问鼎后位呢。你觉得莫府会放弃吗?不要说莫府,就是赵氏的娘家赵家恐怕也不会放弃。”
叶瑶想着李壅铭的话,觉得也有理,毕竟莫蕊曾亲口坦诚确实是利用了莫府的势力。
李壅铭望着叶瑶,看叶瑶消化的差不多了,才接着开口:“莫蕊在太子府过得并不好,应该对太子心有怨恨才对,但是她对你必然是有愧疚的。我猜测,应该是莫蕊发现了投毒的事情,想以这件事情解开你们之间的心结,重新和你交好。”
叶瑶思忖了一会儿道:“可是,这事情也只是你的猜测而已,莫蕊就算是对太子心有不满吧,但毕竟是喜欢太子的,最多也就是嫉妒吃醋罢了。但是太子可是要置你于死地的,莫蕊这样做的话,岂不是在拖太子的后腿,假如太子发现,莫蕊怕是没什么好日子了。再进一步考虑,太子要毒死你,也无非就是为了帝位,如果日后是你登上帝位,先不要说太子会不会放过莫蕊,一旦太子倒霉了,莫蕊作为家眷,也要跟着一起受苦的。这按常理来讲,怎么都说不通啊。”
李壅铭长长地叹了口气:“你说的都对,所以这就要看莫蕊对你有几分情意,有几分愧疚了。”
叶瑶苦笑:“到现在说什么过去的事情呢?我觉得任何关系亲密的人之间,都会有误会。如果我处在莫蕊的位子上,被身边的人反复地劝说,肯定也会难辨真假,也会误会,但是,我绝不会对着对方下手。太单纯的人,要不就一辈子单纯,一旦被陷害,好像就会陷入到一种疯狂的境地。莫蕊过去对我是如此,现在对太子也是如此。”
李壅铭看一眼苦着脸的叶瑶,安慰道:“别感慨了,这事说明莫蕊当初确实是误会你了,好歹还是有几分姐妹情意的。”
叶瑶看着李壅铭:“说起来也奇怪,你怎么好好地打个仗,不是战死沙场,居然是被自己的兄弟毒个半死回来,怎么回事儿啊?”叶瑶还想来上一句:你丢不丢人啊。怕刺激到李壅铭,于是就住了口。
李壅铭望着前边的道路,缓缓地开口:“我们这种出生于皇家的人,大多数都是被各类亲人毒害死的,这才叫正常,反之才是不正常了。”
叶瑶默然,李壅铭这话说的倒也是不无道理,皇家的人身份尊贵,除非是改朝换代了,否则平民百姓怕是一辈子都伤害不到他们,可不就是他们自己在那儿你死我活吗?
“当时,我以为这次我真是要死了,还以为会去地狱见你呢。”
叶瑶呸了一口:“我就是死了也去天堂,你那么人渣的一个妖孽肯定是见不到的。能活下来,不得不说是你命大。”
李壅铭点点头:“是啊,我万万没想到会遇到你,如果不是因为你的关系,莫蕊估计也不会交出解药,所以叶儿,谢谢你。”
叶瑶悄悄看李壅铭,发现李壅铭正神色认真地看着她,她有点儿不适应这妖孽突然就变了脸,于是笑笑缓解自己的不知所措,眼睛乱飘地岔开话题:“妖孽,我听说你还敢屠城啊?”
李壅铭望一眼叶瑶无辜道:“这事可不是我干的,我发誓。”
叶瑶弯着嘴角嘲讽地笑:“难不成是鬼干的?”
“本来呢,我是不屑和人解释的,看在叶儿你的份上就勉强解释上一回吧,我和太子分两路作战,我这边是捷捷顺利,所向无敌。你知道的吧,太子那就是一小人啊,这人的心眼比你们女人绣花用的绣花针都小。居然早八百年前,就在我军中安排了间隙,结果有次攻城,那些个间隙将领趁着和敌军战乱时,二话不说就开始屠城。”
李壅铭赞扬着他是多么的纯洁无辜,太子就是一邪恶势力的典型代表。
叶瑶看着眉飞色舞的李壅铭,不屑地撇撇嘴:这人还真是不要脸,被人下毒,被人暗算,他居然还像讲什么丰功伟绩似得。“喂,你说了那么多,还是没说清楚,你到底是怎么被毒害的啊?”
李壅铭收敛起玩笑的表情。
叶瑶看也不看一眼地拆穿道:“我还会不知道你,我知道你是懒得动手去杀那些毫无反抗力的百姓,但是我可以确定地说,你也没阻止他们的屠城行为,太子想坏的无非就是你的名声罢了。但是,你这人吧,也不知道该说你真实不虚伪呢,还是该说你笨,你看着太子的恶行,觉得也无所谓。不过就是群贱民而已,不过是些虚无缥缈的名声罢了,五皇子,你倒说说看,我的话可有道理?”
李壅铭讪笑着摸摸鼻子:“知我者叶儿也。”
“当时,太子一定是趁着百姓暴乱,敌军入侵之时,对你下了手。这事儿他们可是能推脱地一干二净的,可以说是你屠城在先,引发暴乱,是暴怒的百姓杀了你。也可以说是敌军杀了你。之后,你又被莫名其妙地运到了山寨附近,还可以说是山贼杀了你。”
李壅铭厚着脸皮赞叹道:“叶儿真是聪明啊。可是叶儿,有一点你可就冤枉我了,我倒也不是因着他们是贱民,只是随便一个路人我都要去救,那我不得累死啊。叶儿,你倒说说实话,昨天牛二家的小狗死的时候,你有没有心痛地垂泪,有没有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我神经病啊!”叶瑶条件反射地脱口而出,“他家狗死了我都哭,我还没见过他的狗呢,唉,对了,牛二是谁?你今天刚醒的啊,怎么就知道他家……”叶瑶终于回过味儿来,“哦!你骗我!”
李壅铭大笑:“谁让你这么笨的啊。不过事情可不就是这么个理,与我无关的人,我自然是不会多花一份心思的。”
叶瑶忽然觉得有什么地方理不明白:“对了,那你怎么被运到粮草里去了?”
李壅铭摇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我那时候早就晕死过去了。也许是天意呢。说起来,你不是更奇怪,我还以为你死了呢,怎么跑来当什么寨主了?”
叶瑶啧啧叹口气:“我掉到山崖下边,居然没死。”
李壅铭失笑:“听你这语气,你是很遗憾没死啊!”
叶瑶不语,她当然不会想死,她可还没活够呢,她只是感慨:穿越女掉山崖一定不会死,这不是很无聊嘛。
两人边走边聊,到了房间后,叶瑶扶着李壅铭慢慢上chuang躺好,又给他盖好被子,瞧着天色已经全黑了,这才想起两人都没吃饭,李壅铭也还没吃药呢。于是对李壅铭道:“你等会儿,我去厨房弄点吃的,你想吃些什么?”
“随便。”李壅铭轻合着眼皮休息。
“那好吧,要不你先睡一会儿。”叶瑶说完出了屋子,往厨房赶去。等到了厨房,先吩咐婆子煎药,哪知婆子回道:“寨主放心,已经熬好了,本来已经送去了,可是寨主房间里没有人,所以又拿了回来小火热着。”
叶瑶一问才知道,原来是孙梓鸣早就吩咐好,每天定时的煎好药后送过去。叶瑶暗想:孙梓鸣倒是个尽责的大夫呢。于是又道:“能不能做几个简单的小菜,再熬点粥吧。”
婆子一拍手:“寨主你放心好了,三当家的早就交代了,你看。”婆子说着走到灶边一手掀开锅盖,“这都热着呢,只要寨主要了,随时都可以吃,寨主,你看,要不你现在吃上几口?”
叶瑶摇摇头,心想这孙梓鸣也太细心了吧。“不用了,谢谢你,麻烦你帮我一起端过去吧。”
婆子帮着叶瑶一起,拿了东西到房间后就离开了。李壅铭看着坐在一边的叶瑶微笑:“叶儿,我的手受伤了。”
叶瑶这才想起来,瞪一眼欠揍的李壅铭:“张嘴。”然后一口口吹凉了粥,喂李壅铭吃下。
“叶儿,你虐待我,我不要喝粥,要喝鸡汤。”
“先喝粥,填暖了胃再说,除非你想得胃病。”
李壅铭心中一暖,嘴上却不消停:“叶儿,你谋杀亲夫,你都不让我喝药,只让我喝粥。”
“闭嘴,等吃完饭一刻钟之后才可以服药,否则药效发挥不好,也会伤胃。”叶瑶看都不看李壅铭一眼,低头细心吹粥。
“叶儿,太烫了,你尝一口。”
“叶儿,太凉了,你吃吃看。”
“叶儿,到时间喝药了。”
“叶儿,太苦了,不要喝了。”
叶瑶终于爆发了:“闭嘴!”
“你喝啊,干嘛不喝了。”叶瑶举着一勺药,憋着火气质问。
“你让我闭嘴的啊,现在又让我张嘴,到底是张还是不张。”李壅铭无辜道。
叶瑶一语不发地怒目而视,李壅铭终于老老实实机械地吃了起来。等到叶瑶喂完安顿好李壅铭时,已经将近亥时,她一沾到枕头就睡着了,也没工夫想今天发生的种种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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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现代的药是半小时后吃的,换算到古代就是一刻钟。忐忑地问一句:应该没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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