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以珍听怀明弘说这个,方才明白他在担心什么。她摇摇头笑道:“二少爷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我要是有跟他走的心思,前些日子被他劫走后,我还会再回来吗…难不成二少爷觉得,因为他是钦命要犯,我才不跟他走,等他恢复了王爷的爵位,我便会跟着他享受荣华富贵去了?”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怀明弘一听她那样说,马上急了,连连摆手辩解,“我是说…我看浩王处境那样险迫的时候,也没忘了寻你,应该是对你用心至深的。等他恢复了爵位,到时候他若再想起你来,可就不用偷偷地抢人了…”
乐以珍“扑哧”一声笑了:“二少爷这个想法真是富有创意,感情我是一个什么物件儿吗?还能被人要来要去的?王爷又怎么样?我不愿意离开这里,他还能动手抢不成?”
怀明弘一听她说不愿意离开,心情顿时大好,也学着她的语气说道:“恩…你这个说法也很富有创意。”
两个人话说至此,相互对望一眼,会心地笑了。这一笑即没有情感上的纠结,也没有身份上的差距,有的只是沟通顺洽所带来的那份融融的欢愉。
“哟!两个人说什么呢?聊得这么开心?”这世上专门有一种人,见不得别人的好,别人的欢乐总像生着刺扎着她一样,眼下此人便是怀静雪。
乐以珍一听她的声音,敛了笑意,也没回头,举步走到梦儿的宝宝车跟前,将梦儿在车子里蹬乱的衣服和小薄被子整理一下,准备推她离开。
“乐姨娘做了什么亏心事吗?怎么一见了我就跑呢?”怀静雪拖着傲慢地腔调,斜觑着乐以珍说道。
嘿!这可真是奇了!明明是她有亏心事!怎么到了她嘴里,竟成了自己有亏心事了?
乐以珍本打算推车走人的,一听怀静雪这话,将车子一放,转身直视着她说道:“姑奶奶所说的亏心事是指哪一桩?我自问向来行事光明磊落,从不做那偷鸡摸狗的勾当。姑奶奶要是知道哪一样儿,不如说给我听听。”
怀静雪一听“偷鸡摸狗”四个字,顿时心虚地红了脸,可是她一向恃强惯了,越是这个时候她越不甘心示弱,便梗着脖子回嘴道:“勾当?你倒是应该想一想自己做下的勾当!勾完了外面的勾家里的,勾完了老的再勾小的,哼!还要装出一幅清莲不沾泥的样子来…”
“姑姑!”怀明弘听她这话也忒离谱了,皱着眉头喝止她,“姑姑说话怎么没个思量?这样混说一气象什么样子?”
“哼!”怀静雪冲着怀明弘一瞪眼睛,“跟你媳妇儿学会了!竟然教训起姑姑来了!你们父子二人就是一对糊涂虫,她装出可怜兮兮的样子来,你们就信以为真!总有一天你们都会栽在这个小妖精的手里!拿一个奴才当宝贝!简直让外人看笑话!”
乐以珍一听她开始谩骂了,脸色阴沉下来:“我是奴才没错!姑奶奶又比我好到哪里去?我好歹知道自己的身份,敛眉顺气地过我的日子,轻易不愿招惹是非。不过我不招惹是非,可不代表我害怕是非,若是有人没休没止地拿是非事来招惹我,我不介意跟此人论一论是非!”
她一生气,说话的语速就飞快,话中左一个是非右一个是非,听得怀静雪一愣一愣的,想了一下才明白她的意思,气得脸儿都涨红了,挥舞着手臂叫道:“你个奴才敢这样说我?”
乐以珍冷冷地回了她一句:“我言行逾矩,自有这家的主子来教训我。姑奶奶身为一个下堂妇,总该有个下堂的样子!”
怀静雪被戳了痛处,撂起衣袖就要撒泼打人,却被怀明弘一扯胳膊拽了回去:“姑姑今儿这是怎么了?好端端地就来找碴儿?”
“你说我找碴儿?”怀静雪甩不开怀明弘的牵扯,开始耍起浑来,“你听听她说我什么?你竟分不清里外,胳膊肘往外拐吗?我今儿要是让一个贱婢给治住了,以后我还怎么在这府里呆?你放开我!”
怀明弘扯住怀静雪,冲着乐以珍使眼色。乐以珍虽然气得不轻,可实在懒得跟这个浑不讲理的泼妇一般见识。一旁躺在车子里的梦儿被怀静雪尖锐的声音吓得哇哇直哭,乐以珍恨恨地白了怀静雪一眼,推起宝宝车,带着梦儿和来福,迅速地离开这里。
她心里清楚,她与怀静雪之间的梁子算是结下了。那个女人从来就不知道如何用平和与淡定的心态来面对问题,她解决矛盾的方法一向是最激烈的,仿佛从气势上压倒了对方,她就有理了一样。从这一点来说,她倒真象她的母亲怀老太太,只不过她的脑子可没有老太太好使,只会浑闹一气。
乐以珍被一股气顶在心里,也没细辨方向,脚下走得飞快。不觉一抬头,看到前面是沈夫人所居钟慧院一个角门。
她心知自己是气糊涂了,竟然走反了方向,正欲折身往回走,听到那角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男人从里面闪身出来,看到站在远处的她,往角门旁边的一颗大树后面一躲,随即又从树后走出来,将脸儿侧向墙的一面,溜着院墙走远了。
乐以珍站得远,不过看那人的身形和走路的姿态,明明就是怀远驹。她心中暗暗疑惑,他怎么不走正门走角门呢?而且还躲躲藏藏的。
她自己正一肚子的官司,也懒得想这些,一折身走上了往群芳院去的一条小路。没走出多远,迎面过来一个人,近了,竟是怀远驹!
乐以珍吓了一跳,看着他就有些愣怔。
怀远驹见她推着宝宝车站在那里发愣,过来关切地问道:“怎么走出这么远来?走累了吧?喊个丫头来推车子吧。”
“哦…”乐以珍一时错愕,对他的话反应有些迟钝。她反复比较着刚才看到的那个背影和眼前的怀远驹,好象除了衣服的颜色不一样,几乎就可以肯定是同一个人。
乐以珍的小尾巴怀天蕊直接上前问道:“爹,你走得好快哦,我和姨娘刚刚看你从太太那里出来,怎么这一会儿连衣服都换了?”
怀远驹一听这话,皱了一下眉头,说道:“说什么胡话?我才刚刚进府。”
“我明明…”怀天蕊被爹爹教训了一句,有些委屈,想争辩一下,却被乐以珍一拍脑袋,笑着制止道:“蕊儿看错了,那人不是爹爹。”
“…”怀天蕊不敢反驳这两个大人,撅了嘴,不说话了。
“老爷这是要看太太去吧,我和蕊儿先走了。”乐以珍说完,拍拍怀天蕊的肩,示意她跟上自己,推着车子往前走去。
“等等。”没走出去几步,就被怀远驹喊住了。她回头,看到怀远驹负手立在原地,蹙着双眉看她:“你们刚刚在哪儿看到那个人?”
“那边角门!”怀天蕊指着她们刚刚离开的角门方向,抢功一样地答道。
怀远驹朝怀天蕊指的方向看了看,脸色沉了沉,一抿唇,举步往乐以珍这边来:“我陪你回去吧。”
“…”乐以珍一时有些想不明白眼前的状况,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怀远驹大踏步地走过来,接过她手中的车子,推着梦儿往群芳院的方向去。
她感觉到他情绪不太对,便没有推拒,任由他笨拙地推着梦儿的宝宝车,起初还有些掌控不好那车子,走起来歪歪歪扭扭的,走了一段儿,他也推着顺手了。
只是这一路上,他一句话也没说。
别人看不出来怀远驹正闹着情绪呢,只看着象一家四口出来闲步散心的样子,尤其是怀远驹推着宝宝车,让路上所遇之人纷纷对乐以珍侧目。
待进了群芳院,那些侧目投来的眼神比外面又多了些复杂的意味。乐以珍心中暗叹,也理不了那些了。
“哎哟,这两口子去哪儿玩了?”罗金英一向不隐藏自己的情绪,迎上来酸溜溜地问道。
怀远驹正闷头推车呢,听她冒出这么一句来,一抬眼,用一种冰凉而厌嫌的眼神瞪了罗金英一眼,继续往前走。罗金英没想到招来这么大的一个没趣儿,扁了扁嘴,有些委屈。
乐以珍见此情形,上前凑近罗金英的耳边,小声说道:“姐姐别往心里去,老爷正在气头儿上呢。”
“哦…”罗金英马上释然,点头说道,“我说呢,我也没说什么呀,瞪我做什么?谁惹了他?”
“我也不知道。”乐以珍说的倒是实话。
进了院子,奶娘迎上来,将梦儿抱走,要哄她睡觉了。怀远驹将车子往院子中间一丢,自顾进了屋。乐以珍在院子里停了一会儿,想想还是进了屋。
一迈进卧房的门槛儿,她惊奇地发现怀远驹竟然四仰八叉地倒在她的床上!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以前他来,最多也只在床沿上坐一会儿。
她挨着窗边的茶桌坐下来,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倒了一杯茶捏在手里,小口小口地啜饮着。
床上那位像挺尸一样,躺着一动也不动,只能看到他胸脯起伏,呼吸沉重,知道这是一个大活人。过了好一会儿,乐以珍以为他睡着了呢,正要起身离开,他却“呼”地一下子坐了起来。
“我给你换个住的地方吧。”完全没头没脑的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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