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虚……”安子和慕容惜同时叫出这个名字。
只是慕容惜的声音带着艰难和哽咽,还有不甘,随着子虚手劲加重,两行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她绝望地看着他,死也不能相信,子虚会这样对她。
不知是不是她的眼泪让子虚心软了,掐住她脖子的手渐渐松懈下来,子虚轻轻转移视线,不敢直视慕容惜令人心疼的眼神,轻声说道:“惜儿,你保证不把你听到的说出去,我就放了你……”
“你还是杀了我吧。”慕容惜赌气地说道。
“你不要逼我……这事不单关系我一个人的安危,还有安子,还有大宋千千万万的百姓。你也是宋人……”子虚终究放开了手,语气也由先前的威胁变成了请求。
慕容惜的眼泪却没有因此而收住,反而如断了线的珠子掉得更加频繁:“我们是宋人,可是已经不是以前的慕容惜了,你也不是以前的子虚。以前的子虚不会为了一个在青楼卖笑,还嫁过金国人的女人杀我!你居然想杀我……”
“惜儿……”子虚张了张嘴,看见一旁安子不自在地别过脸去,突然语气一变,冷下脸来,“你说吧,你答不答应,你若答应保密,就放过你,否则……”
慕容惜死死地看着子虚,牙齿在唇上咬出一道血印,屋子里的气氛安静得令人窒息。对于子虚的举动,安子也是决然没有想到的,如慕容惜所说的,她怎么也想不到,子虚会对她下手。看来,子虚是对她真的情断义绝了,也或者,他只是为了大宋的安危,换做是安子,也会下手。
许久,慕容惜点头说道:“好,我答应你,替你保守秘密。毕竟宋朝的江山没了,对我也没什么好处。”说完这话,慕容惜恨恨地盯了二人一眼,转身离去。步子略显蹒跚。
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安子不知道为什么,一种隐隐的不安袭上心头,刚才慕容惜那一瞥让人发冷,当一个男人让一个女人彻底心死时,女人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比如反悔,比如告密。
“子虚,你真相信她不说出去?”安子问道。
“我当然不相信,她即使不说出去,也会想办法对付我们。”子虚叹了口气说道。
“那你还放她走?”安子不解,放了她不等于放虎归山吗?
“你真相信她是一个人来?我只知道,如果她不见了,秦府立即会大乱。我们就连今天都走不了了。先前那一手是我下意识的反应,我太冲动了,现在即使放她走,也已经伤了她。看来计划有变,我们俩都得离开。”
“好啊,这样也好,不会丢我一个人在这了。”安子露出一丝苦笑,心里沉重异常。子虚给自己说的,不过是他担心的一小部分,以安子对子虚的了解,他的内心还有更多更远的担忧。
女人的第六感让人害怕,她希望自己的担心只是多余的担心。
但子虚表现并没有那么沉重,或者他在掩饰自己。送完安子回房,按照他的嘱咐,安子要好好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尽量拣重要的带。其实安子也没有什么东西,她找了找,选了几样常备的防身用物和一两件换洗的衣服便再无其他。身上的银子不多,皇宫里的月钱,加上偶尔的一些打赏,就这些。
然后安子坐在房间里,静静地等子虚,如果要离开的顺利的话,只有晚上行动会比较方便一些。但安子还是很不安,秦府不比其他,即使是晚上的巡逻也是很频繁的,加上还有个注意自己的完颜宗弼。安子和子虚都希望在经过前两个晚上的疲惫后,秦府的防卫能松懈一些。
子虚也在收拾自己的东西,实际上,他也没有什么东西,除了一些简单的行李。刚收拾了一会,听到门外轻轻的叩门声。
子虚警戒地朝门看了一眼,将行李扔进被窝,小声地问了句:“谁?”
没有声音,依旧执着的叩门声,子虚握紧了剑,猛地打开门来,随即抽剑而出。
剑架在一脸泪痕的慕容惜肩上,身后还跟着青儿,目瞪口呆地看着子虚,子虚忙抽开剑:“是你们?”
慕容惜对身后的青儿说了句:“你在这候着,有什么事禀报就好。”
“是,夫人。”
慕容惜直视着子虚,接过青儿手里的酒菜,缓缓地走进屋里,然后关上了门。
“你……”子虚看了看她的模样,不解地问道,同时看了看窗外。
“你要走了,即使与我再无情义,难道喝杯酒也不行吗?”慕容惜幽幽说着,声音颤抖着,脸上的泪痕,分明是刚哭过,显然是因刚才的事。
子虚看了看她手里的酒菜,示意她放下,便请她入坐。
慕容惜忍着伤心,将酒菜放在桌上,并没有如子虚所想的入坐,而是从头到脚看了子虚几遍,突然一把将子虚紧紧地抱住。
“惜儿……三夫人……你……”子虚惶然不知所措。
“子虚,你也带我走吧,带我离开这个地方,能走多远就走多远。我不要为他生孩子了,我也不管我父亲,我的家人,我要为自己好好活一次。真的,只要你答应带我走,我就把孩子打了,从此以后,无论天涯海角,你到哪,我就跟到哪。”慕容惜抱着子虚,边哭边说着,完全没有了平日的风度。
“惜儿,你冷静一点,被人听到就不好了。”子虚警觉地看了看门外,慌忙说道。
可惜慕容惜没有停止哭泣,反而因了他的安抚更加任自己的感情发泄,在子虚面前,她最不需要掩饰和伪装:“我不管,我想好了,如安之素所说,我以前不懂珍惜你,我错了,我再也不要你离开我……”
“惜儿,惜儿……”子虚试图挣开慕容惜,谁想她越抱越紧,子虚终于大喝一声:“三夫人!”
慕容惜停止了说话,含着眼泪看着子虚。
子虚刚强硬的态度又软了下来:“你冷静一点,这是不可能的。我不能带你走。”
“你嫌弃我了?”慕容惜伤感地问道。
“你是秦府的人,而且我们之间都是以前的事了,我错在这次不该遇见你,不该给你添麻烦,惜儿,当初你嫁到秦家,也是为你的家人,你想,如果你现在跟我走了,你家人怎么办?你做了这么多,不都前功尽弃了吗?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你希望他一出生就没有父亲吗……”子虚温和地安慰道。
慕容惜打断他的话:“这些都是其次,我只问你,你对我还有感情吗?”
子虚叹了口气,想了想,艰难地说道:“我不能否定以前对你的情愫,但是现在,我只把你当妹妹……”
慕容惜轻轻地闭上眼睛,眼泪又流了下来,随即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好吧,也许你说的是对的。为了慕容家,我也必须在这呆下去。只是,这一别,又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相见了。我不能喝酒,这杯茶,算尽我的心意,为你辞行。”
说着,慕容惜给子虚倒了一杯酒,慢慢端给子虚,子虚没有犹豫,和她碰完杯后,两人一饮而尽。
安子简单收拾完行李,心里那种慌张感始终没有平息下来。突然,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了来,完颜宗弼黑着一张脸闯了进来。
安子下意识地把包袱往身后一放,就看见完颜宗弼跟只熊似的朝自己走来一眼便注意到自己藏着的包袱。
“你和凌子虚要逃走?”完颜宗弼平静地问道。
“我……没有……”安子条件反射地否定。
“那你身后是什么?”说着,完颜宗弼朝她身后努了努嘴。
“没……没什么……”安子把包袱往被子里塞了塞。
完颜宗弼走近安子,坐在她身边,一手解开她的挣扎,提出那个包袱,眼睛却始终看着安子,温热的气体呼到安子的脸上,让安子一阵阵发麻:“你真的这么恨我吗?宁愿跟别的男人走,也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你想要干什么?”安子惊恐地说道,安子从他的话里闻到一丝危险的气氛。
完颜宗弼凑近安子的耳朵,轻声说道:“一句话:你要是敢跟他走,我就杀了他。”
“你要是杀了他,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安子这回没有躲避他的目光。
“我现在没杀他,好象也没觉得你原谅我了?”完颜宗弼一把打开包袱,清点着里面的东西,一边“啧啧”叹道,“这么多杀人的东西,多时不见,你倒真让我刮目相看。他教你的?”
“你想怎么样?你要杀他,连我一块杀了。”
“好,难得你为一个男人死心塌地,你等着,我现在就杀了他,我要看看你肯不肯为他殉情。”
完颜宗弼终于离开,安子越想越觉得不安,终于忍不住往子虚那跑去,。一刻也等不住了,必须马上走。完颜宗弼的话宛如魔咒般萦绕在她耳边,她必须赶紧告诉子虚。
当安子迫不及待地推开子虚的房门时,她觉得世界都冰冷了。
子虚倒在地上,七窍流血,眼睛却是睁着的,没有挣扎的狰狞,反而很平静。身边是无数的血,已经微微凝结。他的脖子上一处明显的刀痕,割掉了他的大动脉,和红冉死的时候一模一样,不同的是,他除了颈部的致命伤外,还有中毒的症状。
安子所有的不安都成了现实,在面对子虚的惨状时,竟哭喊不出,只觉得气紧得难受,浑身发冷,憋了半天,憋出两个字:“完颜……”便什么也不知道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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