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问世间情为何物(四)
芈恪看着身边熟睡的隽晴,心中有一丝懊悔,当听到萧后要自己为隽晴择婿的时候,当隽晴对此事一丝反驳都没有的时候,自己气得简直想杀人。
想到这里,芈恪苦笑,自己总不愿去面对——自己早已爱上了这个女子。可自己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隽晴是宗室之女,自己注定没有办法纳隽晴为妃,隽晴又该如何自处?
芈恪伸出手,爱怜的轻抚着隽晴的脸颊。
隽晴自睡梦中幽幽醒转,一睁开眼睛,就看见芈恪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忙要坐起身,却发现自己衣衫凌乱,醉中的事情模模糊糊浮现在眼前。
隽晴一下子呆住了,自己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向视之如兄长的芈恪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因此只是怔怔的看着芈恪。
隽晴的眼神令芈恪有些担心,忙伸出手要安慰隽晴。隽晴却一脸厌恶的闪身避开,芈恪不由愣在当场。
门口突然传来一声轻呼,两人忙朝门口看去,就见萧后正站在门口,吃惊的看着两人。
隽晴羞怒交加,不由珠泪涟涟。芈恪自觉羞愧,忙低下头来。
萧后隐约猜出事情的本末,走进屋内,低声对芈恪说道:“陛下不如先回避一下。”
芈恪有些迟疑的看着萧后,萧后轻叹一口气:“陛下放心,臣妾不会难为她的。”
芈恪只得点了点头,站起身走了出去。
隽晴见了萧后,只觉得羞愧难当,低着头抽噎无语。
萧后伸出手,轻轻将隽晴揽入怀中:“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你就不要多想了。”
隽晴半晌才说道:“娘娘,臣女还有何面目存活在这世上?”
萧后轻轻的拍了拍隽晴的肩膀:“人有时不是为自己活的,而是为了自己的亲人,为了自己所爱的人而活的。你母亲只生了你一个,你父亲又去得早,你死了,她又该如何活下去?”
隽晴听到这里,越发哽噎难言。
萧后只是柔声安慰隽晴,隽晴在萧后的安慰下,平复了很多。
萧后见隽晴已不似刚才那样伤心,这才说道;“我送你回去吧,让人看见你这个样子在这里,难免会有风言风语。”
隽晴只是点了点头,萧后忙搀扶起隽晴,两人沿着小路回到隽晴的屋子。
萧后怕隽晴自寻短见,因此一直陪着隽晴,直到掌灯时分才走。
萧后一回到殿中,就见芈恪正焦急的等在殿中。
芈恪一见萧后回来,似乎有话要问,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支吾了半天才问道:“她可好?”
萧后点了点头:“如今好些了,臣妾已经让宫女好生照顾她。”
芈恪满脸感激的看着萧后,萧后轻声问道:“陛下想如何安置她?”
芈恪迟疑了一会儿,才说道:“朕对不起她,朕想回明太后纳她为妃。”
“古礼同姓不婚,她又是宗室之女,陛下觉得太后会同意吗?”
芈恪一脸坚决:“朕纵使不当这个皇帝,也决不负她。”
萧后长叹了一口气,“陛下能有如此用心最好,明日臣妾和陛下一同去见太后。”
芈恪感激的握着萧后的手,萧后没有说话,只是抽回了自己的手。
第二天一早,芈恪和萧后去见吴太后。
守在门口的太监迎上来行礼,芈恪忙问:“屋子里有别人吗?”
“回陛下,永昌公主在里面。”
芈恪吃了一惊,忙快步走了进去。一进屋子,就见隽晴正跪在地上。
吴太后见芈恪和萧后进来,指着隽晴说道:“气死哀家了,这个丫头好好的偏要出家,不知道的,还以为哀家亏待她了。”
萧后忙走上前去,轻抚着吴太后的胸口:“太后娘娘快别生气,妹妹年轻,有些事不过是一时糊涂,待臣妾劝劝她。”萧后说完,就拉着隽晴进了里间屋子。
芈恪见隽晴如此,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呆站着。
萧后将隽晴拉入里间屋子,轻声说道:“妹妹快别胡闹了,哪有贵为公主轻易出家的?”
隽晴一脸凄婉:“娘娘,臣女遭此侮辱,却苟活于人世,全是因为母亲老迈。如今臣女已经没有颜面见人,唯愿青灯古寺了此残生。”
萧后握着隽晴的手:“你是宗室远支,不过是因为跟着太后长大,所以才被封为公主。仔细算来,已经出了五服,也算不得什么大事。陛下已经和我说了,要回明太后,纳你为妃。”
隽晴抽出自己的手:“臣女一直以为娘娘是最明白臣女的心的,臣女一直视他为兄长,一直敬重他,可他却对臣女做出这样禽兽不如的事情,臣女现在恨透了他,又怎会嫁与他?”
萧后看着隽晴那坚决地神情,知道她决心已定,因此劝道:“你即使想出家,也要缓缓而行才是。如今太后娘娘已经不高兴了,你若一味莽撞,只怕难以自处。”
隽晴迟疑了良久,才低声说道:“臣女愿听皇后娘娘安排,只是臣女绝不为妃。”
萧后拉着隽晴走了出来,笑着对吴太后说:“太后娘娘错怪妹妹了,臣妾问明白了,妹妹是想出家为太后娘娘祈福。”
吴太后闻言,果然喜动颜开,一把拉住隽晴的手,“难得你有如此孝心,只是一国公主出家,传出去不好听。”
隽晴低声说道:“臣女明白了。”
萧后又对芈恪使了个眼色,芈恪会意,知道今天不是说纳妃一事的时机。
隽晴每日在宫中深居简出,只要有芈恪在场,她都借故回避。
芈恪见她如此,知道急切间难以转圜,只是嘱托萧后劝慰隽晴。
光阴荏苒,转眼两个月过去了,隽晴的心情似乎好了很多。
一日,萧后正和隽晴坐在院中看花,隽晴突然觉得一阵头晕。萧后见隽晴脸色雪白,忙扶她回房,又派人去传太医。
太医来后,诊了许久的脉,一脸迟疑,吞吞吐吐似乎不知道如何开口。
萧后见那太医的神色古怪,忙从里间屋子走出来,又摒退了从人,这才问那太医:“公主得的是什么病?”
那太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抖着说道:“回皇后娘娘,公主没病,公主是喜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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