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当初是约定让紫嫣自己去永盛布行拿货,所以,福陈瑶也不知到时芳馆什么地方找紫嫣,只好跟赵灵儿来到了时芳馆的大门前。
大白天的时芳馆一如福陈瑶初次见到的一样,笙歌阵阵,莺声燕语,这里的生意倒没有因为北戎袭边的消息受到半分影响。看着那些鸨儿和恩客们之间装腔作势的模样,福陈瑶忍着自己的恶心拉了一把正东张西望的赵灵儿,迅速地闪进门去。
“哎哟哟,好水灵的两位姑娘!”
刚踏进时芳馆,就遇到有一个带绿帽子的龟公,福陈瑶仔细一看,正是上次那个恐吓他的人,不过,这次,福陈瑶要找的是他的老板,倒也不像上次那般慌张。
将赵灵儿拖在自己身后,冷声对龟公道:“我是来找紫嫣姑娘的,麻烦你给通传一声。”
那龟公听了福陈瑶的话,以为面前的两人也是前来参加花魁赛的,因此慢吞吞地绕着二人转了半个圈,贼眉贼眼地上下打量了个够,这才惺惺作态道:“紫嫣姑娘这个时候正跟一位贵公子有事,二位姑娘交了份子钱,我就叫人带你们下去休息,这点事还不用劳烦紫嫣姑娘。”
听得那紫嫣姑娘正跟一个贵公子在一起,福陈瑶不禁有点不cj的想,自己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了人家的好事,终究是不道德的。正准备向龟公告辞,却不想一边的赵灵儿跳了出来,怒道:“该死的奴才,竟敢敷衍我婶子,我看你是找打!”话音未落,一脚揣了过去,龟公就倒在了地上。
那龟公原以为面前的两位不过是纤弱女子,自己倒地也不过是冷不防遭了赵灵儿的暗算,听了大堂里红男绿女们的讪笑,不由得恼羞成怒,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站了起来,就凶神恶煞般向赵灵儿扑了过来。
赵灵儿虽然在项靖宁面前仿佛是没有回手之力的小猫,但对于这种泼皮,倒是半分都没有放在眼里。她将福陈瑶往后一拉,自己迎上前去,抓住龟公挥舞的拳头,轻蔑地一笑,“本姑娘很久没人陪着玩了,今天刚好!”就在那龟公错愕之间,一个扫腿,又让他趴在了地上。
那龟公跟赵灵儿过了两招之后,也看出了一些门道,眼睛就往大堂周围望了去,见有几个护院拿着棍棒往这边赶来,立即跳了起来,嘴里骂骂咧咧地逞口舌之勇,“小娼妇,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竟然敢到时芳馆里来撒野,你是找死啊!”人却往几个护院那儿靠了过去。
“狗奴才,竟然敢骂本小姐!”原来还只是动拳脚的赵灵儿被那龟公骂得怒火中烧,在腰间一摸,却没有摸到如虹剑,这才想起自师叔教导之后,她已经不敢把剑放在身边了。
就在赵灵儿一愣之间,那几个护院在龟公的指挥下已经挥舞着棍棒冲了过来,原本在一边看着赵灵儿打闹,也算是给自己报仇的福陈瑶这才觉得境况有点糟糕,不由得大叫道:“住手!”
而与此同时,大堂里还响起了另外一声娇喝:“快给我住手!”
那些正搬了板凳准备看武戏的恩客们不由得皱眉回头,只觉得眼前一亮,一阵香风袭来,一个貌若仙子的女人飘然而至,众人倒吸一口凉气,静默三秒之后,
惊呼道:“紫嫣姑娘!”
紫嫣姑娘对大堂中的人微微点了点头,嫣然一笑,眼角眉梢风情万种,至此,福陈瑶终于明白了“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的意境了。
就在众人神魂颠倒,想入非非的时候,他们眼中的仙子——紫嫣姑娘却停在了福陈瑶面前,朱唇轻启,刚才的娇喝改成甜糯的声线,对着福陈瑶和赵灵儿微微一福,笑道:“原来是项夫人和灵儿小姐,紫嫣不知有贵客来访,未曾远迎,失礼了!”
赵灵儿翻了白眼,嘟着嘴讽刺道:“哼,也没有想过你们这儿有什麽好的待客之道。”
她这话立即得到了回报。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估计那个**和那些拿着棍棒的护院愤恨的目光已经在她身上捅了千刀。
“灵儿,不得无礼!”福陈瑶将赵灵儿拽了过来,擒住她的手,以防她一不留神用真拳真脚去征服那些使用眼刀的人,最终搅乱自己到这时芳馆来的最初目的。
见灵儿只是微微地撇了撇嘴角,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情,福陈瑶这才对紫嫣姑娘客气地点了点头,道:“紫嫣姑娘,那天的衣裳已经制了一件出来了,因为是初次合作,还不太了解姑娘的脾性,所以,今天先送过来看看,如果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我们也好抓紧时间改。”
“就已经制好了!”紫嫣姑娘听得这句,眼里满是欣喜,拉着福陈瑶的手就往后堂飘然而去。
时芳馆还真是大。
待福陈瑶跟着紫嫣一路走过错落有致的庭院,见了不少独具匠心的奇石之后,心里暗想,恐怕那个时空为了拍《红楼梦》而仿建的大观园也不过如此吧。
好在有紫嫣这个超级导游,否则福陈瑶也会像刘姥姥一般找不到这时芳馆的东南西北。
但紫嫣却没有做导游的觉悟,领着两人行色匆匆地还往里行去,不多时,行到一片竹林中,只见碧影憧憧,掩映着一个小巧的院落,比起刚才大堂的金碧辉煌和其他院子的姹紫嫣红,这里竟是别样的清幽。
待福陈瑶进到紫嫣的房里之后,就更加感叹起来,这真是一处清新雅致的居所!
看着屋内的摆设,福陈瑶心里不免就为这房里的主人暗自叹息,做什么不好,却要做这青楼的老鸨。要不然,以后闲来无事,两人在一起探讨一下时装和化妆品,也未必就没有共同语言。
紫嫣见福陈瑶进得屋来,就打量起屋内的摆设,又见她一会儿喜一会儿叹的,也不好立即要她把新制的衣裳拿出来给自己看,只好先把赵灵儿让到屋内的罗汉床上,又让丫头把茶点送上来。
那送茶的正是上次跟着紫嫣去永盛布庄的丫头,见房里三人只有自家姑娘一人正热络地跟赵灵儿说着闲话,对方只是低头喝茶,而另外一个更是只流连于姑娘的字画和饰品,根本就没有人提起姑娘的新衣裳,就有些不耐烦,走到福陈瑶面前,生硬地说:“项夫人,请用茶!”
“哦,”福陈瑶这才回过神来,见屋内的情形有点尴尬,不好意思地笑道:“紫嫣姑娘见笑了!”说着,也不接丫头递过来的茶,而是打开自己随身带来的包袱,捧出那装新衣的紫檀匣子,送到紫嫣的面前。
紫嫣见了那衣服的绣工,就有些按捺不住,向福陈瑶告了声罪,就要丫头捧着匣子跟她进到里间卧房。
不一会儿的功夫,就隐隐听得里间房里传出紫嫣和丫头的嬉笑声,福陈瑶正准备出言询问,是否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就感觉坐着的罗汉床轻轻一摇,随即,里间房里的嬉笑声嘎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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