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远现在正在从风云山庄回夕洛城的路上,他还有些的迷糊,只是手臂上微微的疼痛告诉着他今日所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他被衣袖掩盖的左臂上是一副刺青,刺青的形状像是一朵乌云。就在他点头答应做雪尘徒弟后,就被雪尘带到了一个密室中。
陈旧的密室显然已经很久没人打扫,从雪尘的目光中他多少能够看到一些惆怅。
密室里书架桌案摆放整齐,有点像是书房。只是密室的另一侧设这一个灵堂,而灵堂上的灵位竟纤尘不染,莫不是常有人来擦拭绝不可能那样的干净。
“那是你师祖,上柱香吧。”雪尘的神色看起来有几分落寞,崔远野乖乖的拿起案边的香借着烛台上的火焰点燃,对着灵位拜了三拜。既然是师祖,他这三拜也是应当。
三拜之后,雪尘便亲手在他的左臂上刺上了这个乌云刺青,话说,这刺青还是师门信物。
崔远只觉得这一日发生的事过于荒诞,若是回去将自己成了风云山庄庄主的徒弟是事告诉风雨楼中的同伴,或许会被耻笑吧。
一想到自己之前还大义凛然的说了句,“我才不要!”。崔远就觉得脸颊有些发烫,居然在雪尘让他考虑考虑后就立即改变了主意,真是墙头草。
夜风中,崔远甩了甩脑袋,回过身,他已经走出了好远,现在他已经根本看不清风云山庄了。罢了,就当是有了一个大靠山也好,这很符合他的生存之道不是么?
可是,轻纱之下那张淡漠清丽的脸,为什么总在心头挥之不去?!就在他点头答应做她徒弟的时候,雪尘就取下了用来遮掩容貌的轻纱,那是一张不让人惊艳的脸,却像是藤蔓一般纠缠人心。
崔远眼中闪过一抹狠色,轻咬着嘴角似乎心中正有着一个两难的抉择。
“阿童,你看起来有些不对哦。”一抹黑影落在崔远面前,黑袍上的金色羽毛在夜色下竟让崔远觉得有些刺眼。
“风云山庄庄主,是个怎么样的女人?”镰刀略有兴趣的问道,童崔远一个暗羽安放在风雨楼中多年的棋子。
“你怎么来了?”崔远眸色一沉,现在他正心烦的时候。镰刀突然出现,让他更觉得心中有什么压抑着难以抒发。
镰刀上前一步搭上崔远的肩,熟稔的道:“好歹我们也在一起呆过些日子,虽然你来到南国中潜伏我们也有些年没见,但也不至于对昔日的老友如此疏离吧。”
哼……崔远冷哼一声,向前走了一步,不留痕迹的将自己的身子从镰刀的手下抽离。方才镰刀恰好按到了他刚刚刺上刺青的左手臂,那一丝的疼痛让他感觉脑中清晰了几分。
“好友?!”崔远感觉到镰刀一直跟在自己的身后,不由得继续了之前的话,“我怎么没见你对好友,手下留情过?!”
“我只记得六年前沧海上那具没有右耳的浮尸,他可是曾和你并肩作战的同伴,都难逃镰刀下亡魂的下场。我又岂敢和暗羽首席杀手,称友呢?!”崔远的语气中一丝的嘲讽和厌恶毫不遮掩,他虽明知自己不是镰刀的对手还敢这样说话,也就是仗着自己是暗羽安插在风云山庄中唯一的一枚棋子罢了。
镰刀黑色衣袍下的手中紧紧的捏着他的武器,镰刀。若不是因为崔远是风云山庄中仅剩的一枚暗棋,现在的他恐怕早就一刀挥下了。
“是他先背弃我的,我又为何要对他保有情谊!”在崔远提及那个同伴之后,他浑身的气息都发生了改变。他恶狠狠的语气,就像是要把那个人碎尸万段一般。
崔远自顾自的走着,对于镰刀和那个人之间的恩怨他才没有那个闲心来掺和。
“她是个怎么样的女人?”镰刀一个晃身,站在了崔远的面前挡住他的去路,饶有兴趣的问道。
“为什么怎么关心那个女人?”少年凌厉如狼的目光,落在镰刀身上。他从不知道镰刀和雪尘有什么瓜葛,虽说这一次镰刀接下家主的命令对付雪尘却在华城之外没有出手,难道有他们之间有什么?!
“我不过是想知道,让我们少主那么上心的女人是怎么样的而已。我可是连那个风云山庄庄主的脸都没见过,你别多想。”
“少主?”崔远一愣,想不到对雪尘有意的居然是少主。“胡说!这风云山庄一直在暗中破坏暗羽在南国中的势力,对于我们来说是敌对的一方,少主又怎么会和她牵扯上关系。”
“这我可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在华城之外我们的少主大人为了那个女人还不惜和我做了一个交易,不然你以为我会那么轻易的放过她么?”黑袍下镰刀嗜血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杀意,想他镰刀接下的命令从未失手,这一次多少也算是他杀手生涯上的一个污点。
“我对你们之间的事没有兴趣,同样我也不希望你对我现在的事插手。”崔远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从镰刀出现起他就莫名的害怕会在附近遇上风云山庄的人马,只想快点摆脱眼前这个男人。
镰刀看着崔远,眯着眼睛似乎是在细细的打量着他,“我怎么感觉你很想远离我,或者说,你想要背叛么?”
说到背叛两个字的时候,崔远感觉有一股冷冷的杀气锁住了他全身。那种毫不迟疑的杀气,就像是他只有一点背叛的念头那死神的镰刀就会毫不容情的落下,削去他的性命。
“我只是不想和你们有太多的接触,要知道不管是风雨楼还是风云山庄里的人都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若是被人瞧见,可不好。”崔远看似无意的解释着,眸光不时掠过镰刀,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自己有几分心虚。
“阿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畏首畏尾了?!真的被人撞见,也很好解决不是么?!我可是还记得,在千佛寺那次任务中,面对上百僧侣你也没有心软吧。你一次落在你手里的性命可不比我少……”
在几月前,雪尘还曾看过云渺递上的卷轴,卷轴上曾有记载“去年八月,千佛寺一夜桃花尽红,半寺僧侣死于镰刀之下。”
却没人知道,千佛寺一役中操起镰刀的死神并不止镰刀一个。
“那一次,我本没打算杀人。”
镰刀似乎没有察觉到崔远愈加冷色的神情,甚至也没有去在意他那一句微弱的辩解,说道:“杀人就是杀人,杀人之后说一句本来我是不想杀你的,就能减轻身上的杀孽么?”
“阿童,我们都是沾染了一手血腥的人。而且死在我们手上的都好像是一些不该死的人,你没发现么?所以,等我们死了应该会下地狱吧。”镰刀淡然的说着,好像杀人,下地狱都是一些再平常不过的事一般可以轻易的说出口,轻易的面对。
崔远慢慢染上杀意的眸光,显然镰刀的话让他想起了什么。
千佛寺,他本没有打算杀人,只是一个僧人说了不该说的话,待他清醒过来的实话已经血染千佛寺了。而现在,就是被人稍微提起他都觉得胸口中有一股杀意想要窜出。
一股冷冷的寒气从背后传来,在那股寒气的压制下,崔远才感觉胸口的那股杀意得到一丝的平静,之前那种极度澎湃的感觉缓缓散去。
“多谢。”他额头渗出细汗,压制下那股杀意显然耗费了他一番气力。
“自从那次走火入魔后,你就一直这样么?”镰刀的话语里不乏关切,毕竟崔远是他在暗羽中能算得上有些情谊的同伴,即便现在这个同伴对他的态度并不是很友善。
少年沉下眼眸,没有人看得清他此时眼中的情绪,只听他幽幽的说道,“也没有一直如此,只是偶尔会感觉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想要杀人。”
只是偶尔会感觉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想要杀人……他说的轻描淡写,同他之前极力压制自己杀意时表现出的困难极度不相符合。
“你今晚来找我就是为了关心我的情况,还是为了那个雪尘而来?”
“我只是来转达家主大人的命令罢了。”镰刀将衣袖下的一封信笺取出递给崔远,这才是他此行的真正目的。
崔远接过信笺直径撕开封口,借着夜色细读着家主的命令,只是他每看几句脸色就暗沉几分,待这封信看完之后,他的脸色早已从暗沉转为惨白……
“家主大人,下的是什么命令,让你很为难么?阿童。”崔如此不善的面色让镰刀有些不解,难道家主真的下达了那样让人难以履行的命令么?
崔远双手相叠慢慢的揉搓着,手掌之间的信笺化作灰烬飘散在这个寂静的夜色中。
风卷起,带着白色的碎末……飘飘荡荡……
“你可以走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话音刚落,童崔远已经施展轻功掠身而出,镰刀站在原地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没有并追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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