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
风云山庄,蓝纱女子倚窗而立。孤星于暗空中若隐似现,霎时,流星划破夜色,庄内依旧寂静无声。微风过。蓝纱女子的掩面轻纱被撩起,淡漠的笑意,醉人心肺。
次日,“天下第一智者,诸葛避于昨夜身故,死因不明。”
晨雾散去,寂静的林中凸显窸窣的脚步声。
“姑娘,请问…”
那身着轻纱长衣的女子似乎没有听到什么,脚步未停一直向前走去。
“姑娘留步,在下…”见这林中并无他人。男子也只得跟了上去,“请问姑娘,往凌云山庄去可是这个方向?”
女子停下了脚步,看着这个已到达自己身前的男子,他着一身白衣,这般干净的男子身上并没有带着那江湖人的浊气,“你是何人?”
“在下,洛涯.姑娘可知凌云山庄所在?”白衣男子面带清风般的笑。让人看的很是舒适。
“凌云山庄在十二年前,被暗羽所灭,现在江湖上已少有人提及,洛公子,此去为何?”洛涯脸色微变,“姑娘不必多问,若不便相告,那恕在下打扰了。”
看他欲要转身离去,女子低首,轻语。“昔日凌云山庄,乃今日的风云山庄,此去二十里便是。”
“多谢姑娘相告。”洛涯,回身作揖,即而离去。
听着洛涯渐远的脚步声,女子面纱下,朱唇轻吐“洛涯么?”
风云山庄,后山。
洛涯漫步走着,这里的景物,一如当年,只是,那年的人却不知身在何处。
“哥哥,你看好美,好漂亮。”记忆里那个小女孩摇曳着身旁的小树,叶子有如蝶儿般的落。记忆里的男孩子看那小女孩微微泛红的脸颊和煦的笑着。
“雪儿,看这儿.”男孩子用手中的竹枝对着空中划出无数道奇异的线条,叶子纷纷飘落而下,小女孩提起裙摆,跳着触摸哥哥给自己的礼物.
“雪儿,来,我教你,这叫凌空漫舞……”
你在哪里呢?如果,当年的我带着你一起逃亡,是不是可以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山林里,过平淡的生活了。或许,你已经过的很美好。或许,你已经忘记哥哥了。或许,在十二年前你就已经离开这个世界…或许…洛涯没有再想下去,不论有多少的或许,雪儿,哥哥一定会找到你。
女子走的是于洛涯相反的方向。此时,她已身在城中,身旁是一个青衫男子,手握长剑。
“先去名香居,再回庄。”
“是,庄主。”
“无痕。在外叫我雪尘便可。”女子语气清冷没人知道她轻纱之下是何表情。
“是。”
名香居内,已有不少人坐着品酒。去名香居的人并非只是贪杯之徒更多的是懂酒之人。
“客官,想来点什么酒。本店有窖藏了三十年的女儿红,还有用密法酿制的贡酒,还有西凤酒,竹叶青等……”
“我要的酒,是以沙漠花,雪莲果为主,再加入七种花果,用千年寒冰融化后的水,酿制的。”雪尘还是用那种清冷的语气说着。小二身旁那掌柜的模样的人的脸色却在她的话语里渐渐惨白起来。幸好她没有说出其他的七种花果和如何搭配,不然那人也许就不止变变脸色了。
“姑娘,请到内堂。”掌柜模样的年轻人,引雪尘们走进内堂。
“不知姑娘是从何得知名香酒的配方呢?名香酒乃本居至宝,除去在下,只有酒仙公孙古前辈知晓罢了。”
“既然,如此,难道还需我多言么?”雪尘道,“那自是公孙古告诉我的,而且他还与我说了更多。”
“沉醉希望姑娘可以保守秘密。不然这江湖……”沉醉的目光落在了雪尘身旁手执长剑的男子,略有所思。
“那么要看你了。小女子,此来,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希望名香居可以继续兴隆,而在必要的时候,为云烟阁做些琐事。”雪尘道出了来意。
沉醉叹了口气,“姑娘可是,云烟阁阁主云渺?而,这位想必就是江湖上颇有盛名的青衫剑客无痕吧。”
“我只是一个普通女子。你可以叫我雪尘。”的
普通女子么?沉醉,看着眼前这个名为雪尘的女子,看不到她的表情,看不穿她的眼眸,看不见她的思绪。那是一个普通的女子么?
“好,我答应你。”沉醉点了头,名香居依附于云烟阁,其实,也并不是坏事。云烟阁与风雨楼乃天下第一庄风云山庄的两大分支。在江湖上的地位是不容质疑的,即便将来名香酒的秘密为天下所知也可免于危难。
离开名香居后,雪尘与无痕策马回风云山庄。在距风云山庄不远处,却听到了不寻常的打斗声。
无痕上前查看,不料,发现的却是漪涟山庄的人马。
“无痕,你先往风雨楼叫寒烬赶来,庄内人手不足,我留下。”
“可是。”
“无碍的,你速去速回。”
无痕没再多想,策马往刚来的方向行去。
漪涟山庄的人马渐渐压近风云山庄大门。
“各位想必是漪涟山庄门下,漪涟山庄向来与风云山庄修好,为何要摆出如此架势大动干戈呢?”雪尘的声音传便全场,人们回身看到的是一个轻纱掩面看似柔弱女子。
“小姑娘刀剑无眼伤了你可不好。”一个一脸凶相的中年人,不屑的冷哼。
眉角微动,一脸凶相的中年人没有察觉到她隐忍的杀气。
人群中,走出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正如姑娘所说,漪涟山庄素来与风云山庄交好,此次,我等也是有不得已的理由才做出这样的事来,还望通融。”
“巧书生?”
“正是。”
“请带这些人离去,风云山庄不喜欢被人打扰。”雪尘清冷的语气让在场的人感觉到一丝凉意。
“凭什么我们要离去?难道风云山庄想包庇不成?“一脸凶相的中年男子,带这人往庄内走去。
雪尘轻笑,纤腰微动,人群中,一人影闪过。下一秒。雪尘已在那中年男子的面前,“你是在问我凭什么么?”
中年男子,楞着向后退了几步,不相信的看这那女子确确实实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心里滋生起一种莫名的恐惧。
“啪”一男子手执扇柄。扇骨与手掌敲击发出轻声。“姑娘切勿动怒,小生代为赔礼。”
身旁的人们,退身恭敬的道“少主。”
“漪涟山庄少庄主,尹文锦。贵庄之人未免也太没礼教了吧。”
尹文锦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看着眼前轻纱掩面的神秘女子。似有所思。
马蹄声有远及近。
人群中开始有了骚动。雪尘轻笑,是寒烬到了。
“少主,是风雨楼的寒烬。”巧书生对尹文锦道。
“退了吧。”有了尹文锦的命令,漪涟山庄的人渐渐散去,不消片刻,只剩下少数风云山庄的人还有相对而立雪尘和尹文锦。
见雪尘欲要转身离去,尹文锦慌忙开口道:“姑娘请留步,不知姑娘……”
“尹文公子,请回。”寒烬拉起缰绳,挡住了他的视线也打断了他的话。
尹文锦,不舍的收回目光。“姑娘,小生告辞。”
那一袭蓝裳,那一方轻纱,勾起了他的浅笑。
这一刻,风起,云舒。
“庄主。”寒烬单膝而跪。“属下,来迟。”
谁曾想,江湖上从不向人低头的风雨楼楼主,竟会对一女子下跪,而谁又曾想过,天下第一庄那个在江湖上从未露面的庄主,竟然是一个芊芊女子。
“烬,你明知不必如此。”雪尘俯身扶起寒烬。
嗅到她身上的清香。寒烬失神的想起了那年的夏初时节,他持剑向颈,一女子从花田中走出,带一身花香。凛风起,天地颠倒。她走向他,带一身的香。迷惑众生。
“天色不早了,今晚就留在庄里吧。”刻意回避了寒烬,雪尘出了房门,“我去后山走走。”
天色渐暗。
后山是风云山庄禁地。鲜少有人踏足。
蓝纱抚地,绿草屈膝。一白衣男子在落日涯前被那西下的阳光染上了些红晕。是今日问路的那个男子。雪尘移步上前。
“洛公子,此处乃风云山庄禁地,外人不可踏足。”
“是么?”这便是时过境迁么。后面的话,轻得只有他自己听到。
雪尘看着那张平和淡然的脸。没有继续说什么。静静的和他比肩而立。看余辉渐渐消散。
熏尽。
黑色的幕布已将天空毫无保留的包裹起来.只剩那云后的残月和些许的孤星。
“公子,若是没有去处,不妨到庄内歇息一晚,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那就烦扰姑娘了。”洛涯点头道。
庄内还是如往的平静。
洛涯跟从雪尘来进庄,也没有人来询问。这女子在此定是有不容质疑的地位。
“庄主……”无痕欲言又止
听到无痕对这女子的称呼,洛涯还是感到了惊讶。
“让人打扫清和苑,洛公子要留宿。”
“清和苑?属下这就去安排。”虽然,无痕的心中甚是疑惑。这清和苑从不让任何人留宿,只有庄主会去坐坐,每一次,都能看到她失神的在想一些什么。
无痕退去后。洛涯认真的看这眼前的这个女子,这个安然的象林中的花一样的女子。背负的似乎并不是简单的东西。
“洛公子,无须多虑,公子不是庄中之人以后叫我雪尘便是了。”雪尘眉梢上的笑意,让人安心的与她对视。
似雪如尘,真是让人分不清是净还是浊。眼前的女子,却让洛涯有忍不住想要靠近,即使靠近她也许并不是安全的事。可是,心里的声音告诉他要在她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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