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过窗边的雕花,望着窗外的一片白芒。冬日的夜晚,显得特别的宁静。
没有夏日的虫鸣,也没有夏日的炎热。突然之间,从夏入了冬,望着空寂的夜色所有的思量都停滞下来。
从窗外吹进的寒风,怕打着脸颊,也让她更加的清醒。
直至一个黑影出现在房中,雪尘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无需多礼。那个已经弯曲着右膝即将着地的男子,霎时间顿住了动作,站直了身子。
“事情安排得如何?”关上窗子,将寒冷阻隔在外。屋中的暖炉,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在窗子关上之后,温暖才在这个屋中慢慢的散开。
“岛上人力单薄,恐防有异。”
雪尘回身,月色透过她身后的窗纸洒到她的脚边,一丝寂寥和苦愁难散。
“他已经有所防备了吗?那岛上应该是戒备森严才是,又怎么会人力单薄呢?!”雪尘秀眉微蹙,岸伏天绝对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自雪尘建立风云山庄之后,就一直暗中阻挠暗羽的发展,却不想它还是在暗中一点一点的成长着。这也是雪尘急于下手的原因,最近这两年暗羽再度冒头的趋势愈加明显。
从十二年前开始蛰伏,只做一些收钱杀人的买卖。到这些年暗中搜索各个门派的资料,暗杀一些重要人物,直至一年前对天下第一智者诸葛避下手。这一切都显露出,那个曾在十多年前疯狂一时的杀手组织暗羽,正在渐渐的复苏。
“镰刀在几月之前从岛上离开,属下暗中打探得知他是出外搜寻暗羽少主的下落还有就是去向一个人传达任务。而在两个月之前开始,岛上的杀手都被一些秘密的任务派遣出去。如今岛上所剩的杀手,少之又少,而且都是一些三流的杀手。”
“秘密任务??”雪尘疑惑的念叨着,暗羽之中发生这般不寻常的事,让人疑惑自然是在所难免。更何况在雪尘的计划中,这人力薄弱本应该是件好事。可是,当这个暗羽的总部有如空壳的时候,其中的异样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
“是的,属下暗中打探,却对那秘密任务一无所知。是属下办事不利,请庄主大人责罚!”话语一落,那个直立如松柏的男子,屈膝单跪在雪尘身前。一身黑衣,容在这屋中的暗色中有些的看不清。
雪尘向前一步,弯下身子扶住他的双肩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想岸伏天已经对你起了疑心,这一次回来就别再回去了,留在庄子里吧。”
男子冷峻的面庞上浮现出一丝的不甘,低首不起,道:“庄主大人,还是让属下回去吧。暗羽之中除了属下,已经再也没有其他人可以给庄主搜索消息了!”
“如果你有什么不测,小鱼怎么办!!云渺为了烟雨楼之事忙碌,而你又在暗羽中潜伏,几年难得见上一面。而今你的身份已经惹人怀疑了,如果被岸伏天下了杀手,让我如何对云渺交代!小鱼也才五岁,夏秋,跟我回庄,暗羽你已经不能再回去!”雪尘心知眼前的这个男人,所担忧的不过是自己能不能够得到暗羽中的消息。然而,既然岸伏天已经有所怀疑了,她也不能再让他去涉险。
“你也知道,之前被安插在暗羽中的百鬼如今只剩你一人了。夏秋,难道你真的要连自己的命也搭进去吗?我知道那些人都是你的兄弟伙伴,他们也是我在意的人。所以,你更要保全好自己才能为他们报仇,不是吗?”
“暗羽如此异样,我怕庄中会有事发生,你就回来吧。”雪尘一叹,带着一丝恳求。夏秋的性子,她很了解。对自己遵从却又在有的时候有点小固执,而且这一次的事牵扯上他心中最不能碰的一块地方。更让雪尘,难以开口。
只是,该说的话都说了,软硬皆施,等待着就是眼前这个男子的表态。
暗暗聚起手刀,若是夏秋拒绝,她也只有用强了。
“我回去。”夏秋缓缓地起身,一只手落在雪尘的手刀上,“庄主大人的命令,百鬼夏秋不会不从。”
“夏秋!”
夏秋谦卑的语气,却让雪尘不由得变色。隐隐的怒气从雪尘的话语中泄露,“夏秋!若你一定要用这种态度对待我,那我就把你和云渺逐出云烟阁和百鬼!”
“你不会!”夏秋桀骜的冷面上,一抹笃定。
“你就这般确定?”雪尘一勾眼,盯着夏秋。
“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你断不会就这样把云渺这个云烟阁的阁主逐出,人心必失!而我,你也不会那样对我,你知道百鬼是我活下去的支撑,不是吗?庄主大人?”夏秋浅笑,他也是百鬼之中唯一一个会如此和雪尘说话的人,也是百鬼中唯一一个不是雪尘带回的人。
或许就是因为夏秋的特殊,也使得雪尘对他多了一份眷顾。
“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啊,夏秋。”雪尘端起茶壶,一摇晃才发现茶壶中空无一滴水。
“是人都会变的,他们都还好吗?”夏秋淡淡的问道,看着雪尘将刚提起的茶壶放回桌子上,似乎有些失落的坐下。总觉得这一次回来再见到的雪尘,与几年前的她变了一些。
“自从将百鬼散到各地之后,我也很少去搜索他们的消息。若你真的想知道,就去问问青竹吧。”雪尘支起额头,不知为何一种莫名的晕眩让她一下子有些心悸。
“看来,鬼王还一直跟在庄主的身边,那不知暖月公子近来如何?”看着从窗子外进来的月光,夏秋不由得想起那个温润如月,美艳如桃的男子。在每一个人漫长的记忆里,总会对一两个特别的人有特别的印象。
雪尘一愣,关于暖月,她真的不知如何去说。
看着雪尘突然变得有些异样的神情,夏秋似乎也嗅出了一丝不能再问下去的气息,“属下还有些事想去找鬼王,庄主大人还是早些休息吧。”
雪尘轻扶着额头,挥手示意夏秋离去。
…………
待夏秋从房中离去,雪尘缓步走回了床榻上。
罗带轻解,发丝微落。
白肌细肤,透出如月般的皎洁。只是,褪去所有的外衣,只留一件淡蓝的肚兜。
只见一只白玉般的纤手扬起,那一如藕节般娇嫩的手臂上,却被一丝黑色的线条破坏了美感。
原本已经到达了左肩上的黑线,此时看来比之从风云山庄出来之时又进了两寸。
一声叹息滑过寂静的房间,生死由命,只是还有未完的心愿,她真的不甘。
或许一月,或许半年,或许十年……那些骆蛊所说的的或许,不过是一个不确定的期限,而今看来或许就在不久之后便是她最后的期限吗?
雪尘似乎有些失落,又是一阵心悸带来的晕眩,让她颓然倒在床榻之上。浑身的气力,就像是一瞬间被抽离了一般,整个人都失去了支撑。
而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谁?”雪尘有些虚弱的开口问道。
“是我,崔远。”崔远听着屋中的雪尘似乎有些异样的语气,慌忙问道:“师父,你怎么了?”
“我没事,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勉强支起身子,心口的悸动却转为抽痛,疼得她额头上不停的渗出汗水。“咳……”
终还是忍不住从唇齿间泄露出一声轻咳,一手抓着床边的挂帘,以此撑起身子来。
“师父,我能进来吗?”崔远总觉得雪尘有些不对劲,语调中的虚弱和最后那一声轻轻的咳嗽都没有逃出他的耳朵。然而,雪尘明显不想让他察觉,拼命的掩饰着,更是让他觉得有些不安起来。
“不要……”雪尘的话还未说话,就听到‘吱呀……’一声,像是布锦撕裂的声音传到了她自己耳中。随着那一声,雪尘感觉自己的身子失去了支持,狠狠的跌落在冰冷的地板上。
门外的崔远自然也听到了屋中传来的声响,最后雪尘那一声闷吭,就像砸在他的心头。不知怎么的,一把将房门推开焦急的道:“师父,你怎么了??!!!”
“你出去!”雪尘声音微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崔远一愣,这才看见雪尘艰难的用手中的残布遮掩着只穿了一件肚兜的身子。
噼里啪啦……崔远手中的托盘落在了地上,上面的茶壶也随之碎裂。从房门外吹进的寒风,将原先的温暖削去。
一个寒颤,将崔远的思绪拉回了现实,慌忙转过身将敞开的房门关上。而少年细腻的面颊上却泛起一丝的淡红,紧扣着门框的双手微微颤动,脚步微移却不敢回过身子去看身后那个跌落在地的女子。
“咳咳……咳……”雪尘压抑的咳嗽声,在房中散开。
当他一想到现在的雪尘还一丝不挂……不……只挂了肚兜的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崔远定了定神,紧握着双手回过了身,“师父,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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