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城。若水客栈。
“客官,是住店还是……”
“一间上房。”
“好勒,这边请。”小二,躬身指引刚来的客人上楼。“客官还有什么吩咐么?”
“下去吧。”
小二脸上尽是笑意,掂量着手中的银两,心满意足的离去。
若水客栈的房间虽算不上是富丽堂皇,但也是别有心意,看得出掌柜的花了不上的心思。双手搭在窗沿,看街道上,还有不少的百姓商贾,少年老叟。锦衣公子的眼里,闪过些喜悦。脱离的那里沉闷的生活,来到这里还真是件不错的事情呢。
“后天的花灯会,想必齐公子定会一展风采吧。”
“那里的话,我那点文墨还不至于当众卖弄。”那个被称做齐公子的人长的还算白净,一看便知是那个娇生惯养的纨绔子弟。
“齐公子过谦了,到‘一诗一曲’时,全仗公子了。”
“是啊,听说苏家小姐,不止是精通音律,听说还是娇颜如玉呢。齐公子,可要好好证实一番啊。”
“呵呵,小生尽力便是。”
锦衣公子的耳力甚好,听着窗下几个人的对话,不禁有些好奇。这‘一诗一曲’究竟是什么有意思的节目?而那位艺貌两全的苏小姐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让这些纨绔子弟,如此推崇。
次日,清晨。
店小二,给锦衣公子端去了早点时。锦衣公子不禁开口问道:“明晚花灯会上的‘一诗一曲’是什么特别的节目么?”
“公子,初来此地必是不知道的,这锦城首府苏家,有一小姐,每到花灯会那日便会在湖心泛舟,如果,有人能够写出一首诗词,符合她在岸边悬挂的诗题,并且附上一件别样的礼物。她就会邀题诗送礼之人上船,为他独奏一曲。”
“哦~”
“公子若有兴趣,可以在明晚亲自去看看,听说那苏家小姐可是个当世难得的美人啊。”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小二退出了房间后,只见那锦衣公子面带喜色,他感觉那是件有趣的事情呢。明晚么?苏家小姐,是个怎样的人呢?呵呵,到时去看看也无妨吧。
锦城位于三水交汇之地,碧河南下至南国国都华城,赤水东上至赤城,艳碧河北去贯通北疆西域两国。各地的珍奇异物,人情风土,被糅合进一处。竟有种别样的热闹,让人意犹难尽。
一日闲暇的游览,直至夜色初降,锦衣公子方才回到客栈。于房内坐下浅饮一口茶水。
突然,听到有重物敲击房门的声音。
又是店小二么?
“救命啊!救命……”门被推开,伴随着的是一个女子的呼喊声。
“小美人,陪爷好好玩玩,别跑啊,小美人。”
“拿开你的脏手!”锦衣公子起身看到一名女子身着鹅黄色纱裙扑倒在地,一个年约三四十岁的大汉,满眼淫秽,一手抓着那名女子的脚踝。
“本大爷的事,你少管,给我滚开。”大汉,似乎被扰了兴致很是不悦。
锦衣男子皱了皱眉头道:“放开她。”却见那名大汉,拉扯这那女子的衣袖,企图将她拖出房间。锦衣男子愤然向前,想将大汉推开,谁知,那一推却是泥牛入海,大汉则纹丝不动。
“小子,还真不识趣,大爷我就先教训教训你。”
“你敢。”锦衣公子,一脸毅然,心中却难免忐忑。谁叫他不通武艺,可又忘了退避。
“死到临头,你小子也敢嘴硬。爷,我就要看看你硬不硬的过爷的拳头。”大汉,一拳挥向那锦衣公子。
“啊……”响起的却是大汉的惨叫声。
在锦衣公子面前一黑衣人直立,只听他毫无生气的道了一个字“滚。”
大汉连滚带爬,头都不敢回的向外跑去。地上的女子,呆望着突然出现的黑衣人,楞楞的似乎不敢出声。
“小影啊,你怎么才出来呐。”锦衣男子,笑嬉嬉的对着黑衣人说道。“我还以为你不管我了呢。”
黑衣人,却什么都没说‘唰’的一下又消失了踪迹,就好像他从来没有出现过。
“小影老是这样子。”锦衣男子叹了口气,很是无奈的摇摇头。转头看着还坐在地上的陌生女子道“你还要坐到什么时候?”
低低的抽泣声,传到锦衣男子的耳中。
天那!天下的女子都是如此么!!!!
看着那个依旧坐倒在地,掩面抽泣的女子。锦衣公子,有些不自然的俯下身子道,“姑娘,在下名衍,并非恶人。”
只见那女子,以长袖试泪,出声道:“衍?那公子的姓氏呢?”
“在下姓氏不便相告,望姑娘见量。”
“是小女子唐突了,方才多谢衍公子搭救。失礼之处请多包涵。”女子双目晶莹,却多少带些沉郁,许是方才受了惊吓又被泪水润湿的吧。
衍,没有移开自己得目光。眼前的女子,长得甚是清丽,眉目间有着难以让人忽视的美。这是一种极为简单的美。不知不觉得吸引着他人,就是那样简单而又侵入人心。她的泪水似乎一直被囚于眼眶之中没有流下。恍得他有些乱了心神。
“你叫什么?”衍开口道。
“洛伶”
“嗯,那我以后就叫你小洛。”衍笃定的说,表情就像是一个得到了心爱的玩具的孩子一般欢喜满足。“小洛呀,你还要坐在地上多久呢?”
洛伶被扶起。对着眼前孩童般明媚的男子。浅笑着道,“小衍,谢谢。”
看着这个唤自己为小衍的女子,他的笑更加耀眼起来。
“小洛,可有去处?”
窗外已是星辰漫天,洛伶稍作思索道,“今夜就劳烦小衍收留,而小洛陪小衍赏月可好。”
“好。”
若水客栈,后园。
说是后园不过也就是个不大不小的园子,掌柜是个别具匠心之人。后园中有座小假山,不知其用何方法将流水引至假山之上造就了一个小瀑布的景致。
石桌上,一壶清酒,几碟小菜。身着鹅黄色纱裙的女子,眉目清浅,微微抬头眼眸中染上了温和的月色。她的嘴角勾起,那个笑盛满了月光的温暖。
衍自行斟了杯酒,后将茶盏推dao了洛伶的面前。
洛伶收敛了笑容,伸手取过酒壶,将一旁的酒杯斟满,“小衍呐,独享可不成。”
见她轻酌一口杯中酒,没有扭捏,也没有豪迈。一副自饮自乐的模样。
洛伶偶尔低头抿口酒,却长时间的望着夜空中那半弯的月。衍打量着她许久,终还是开口说了那有些埋怨的话语,“小洛,小衍很丑么?”
“不丑啊。”不假思索的回答,目光却落在酒杯中的月影之上。
彻底被无视了,衍哀怨的盯着月亮,难道它比我好看么?心里很是纠葛。
“其实,不论小衍你好不好看,不论小衍你是什么人,能够在这茫茫人世间萍水相逢,抛却束缚枷锁,诚心相待,这些都让我觉得是件幸运的事。我已经很久没有这般随性的,与人交谈,与人对饮。所以,小衍谢谢。”
惊诧的看着对面的女子,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这样一番话。这样一番纯粹真心的话,只有离开了那里,抛却了姓氏,才能得到吧。
“小衍,皱眉的时候人会变丑的。”未顾及什么,伸手轻揉他的眉间,他变得落寞起来像个无家可归的小孩。明知不该太过亲近的与人相交,但是,就这一个吧。让她像普通人一样,可以对朋友毫无顾忌的伸手,不是为了利用,不是为了生存,就是很单纯的交一个朋友,不带任何的身份。
“小洛,你先去休息吧。”撇过头,有些不自然的回避。
“嗯。”洛伶点了点头,没有询问。起身走远,不曾发现,他追望的目光已有所改变。
洛伶的休息持续到了次日,阳光普照的时候。
“日上三竿时,佳人初凝妆,炭笔描眉处,道尽风liu”
“小衍。”洛伶放下手中的红纸,面前铜镜中模糊的影像,是那个踱步了许久的男子:“小衍,女子风liu,可就成了风骚了哦。”
衍显然没有想到眼前的女子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即却发出了舒心的笑声,“呵……小洛。你可真是个有趣的女子。”他走进洛伶,指尖抚过她的眉梢,“也许,我会喜欢上你呢。”
“可是,我已经喜欢上小衍了啊。”
“那么,如果我爱上小洛,怎么办呢?”他眼中的真诚让洛伶有些儿慌乱。
“小洛,如果爱上你,是不是会万劫不复呢?”那个突然变得深沉的声音,一直沉到了洛伶的心里。如果爱上你,是不是会万劫不复呢?
“呵…吓到你了吧。”衍迅速换上了另一副表情,仿若之前说那些话的人根本不是他。
“嗯”洛伶点了点头,是啊,吓到了,“小衍…我要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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