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一群人浩浩荡荡的从皇宫离去。
北疆三大家族之人,万花宫的人马,还有雪尘等人,一齐从皇宫的侧门离去。
三大家族聚首之地被觉皇定在了万花宫,这个皇宫毕竟不是众人谈事的地方,由于在皇宫中多耽搁了两日。今天一大早,众人便启程前往万花宫。
在离开皇宫之前,雪尘去了南宫衍的密室。只是那个密室还在,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变却独独少了那个温雅的男子。
抚过桌案,没有一丝灰尘。或许他早就想到自己会走这么一趟,于是早一步躲了起来。偌大的皇宫,雪尘无从找起。就连小影,宋谦和萧术都不见人影,最后雪尘只能再在密室中留下一封书信,无奈的离去。
靠在安稳的马车中,雪尘的思绪久久不能平静。她的手边放着一副画卷,是她离宫之前一个侍卫送到她手里的。画卷上正是风云山庄之中的暖阁,暖阁前一个女子身着单衣背影显得那么的冷漠。
不知为何在展开画卷看到画卷中的景象后,雪尘有些淡淡的失落。就是在这里,她最后一次将南宫衍推开,那个从未对她强求过什么男子只是柔声的说了一个好字。就好像不论她提出什么要求,他都会遵从。但是,这个男子如何与她已经再无瓜葛。
雪尘心中明了,这幅画应该是小影瞒着南宫衍偷偷让人送来的。画卷上还有些褶皱,但是心中莫名其妙的坚信一定不是小衍所为。细数回忆,她与南宫衍相识不过几月。而两个人之间的纠葛却仿若过了一世那般,心中默默的想着,若是两人在不同的身份不同的背负之下相遇或许会有一段美好的未来吧。
闭目,一扫脑中的臆想。就算有来世,饮了孟婆汤就一切尘归尘土归土,再不相识了。
孟婆汤……一想到那梦境中的黄泉,雪尘眉心轻拢,暖月……你究竟在何处?!我说过今后的日子由我来守护你,可是此时的我却连你在哪里都不知道……最起码告诉我你是死是活……
似乎有什么声音出现在耳畔,雪尘慌忙撩起车帘。一只雪白的鸽子钻进了车厢之后,原本收拢的眉心,霎时间舒展开来。
站在雪尘手背上的白鸽歪着脑袋梳理着自己的羽毛,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职责。雪尘宠溺的看着它,细细的解下白鸽脚腕上的信囊,取出其中的锦布。锦布上寥寥几语,说的是他现在很好让她不必担忧也不必去寻他,到了适当的时候他就会回到自己的身边。
“暖月……”雪尘喃喃着,捏紧手中的锦布,似乎还能嗅到一丝他的气息,就好像暖月离她很近很近就在身边一样。
雪尘一愣,目光灼灼的盯着手背上的白鸽。白鸽似乎感觉到了雪尘凌厉的目光,抬起脑袋回盯着她。更奇怪的是,这只白鸽的眼里居然还流露出一丝疑惑来。
“小呆,你告诉我,暖月是不是就在附近?”瞪着白鸽,雪尘认真的说着。却见白鸽转了个身子,用尾巴对着雪尘还左右摇了摇,好像是在说‘不是’。
这一幕若是进了别人的眼里,一定会觉得这是一只神奇的鸽子。而雪尘却按着眼角,无奈的摇了摇头,“小呆,不要每一次有问题问你都用屁股对着我。”似乎这样子的对话很早以前就上演过似的。
吱呀……缰绳被拉起,马车一停。
雪尘手背上的白鸽小呆扑腾着翅膀想要往外飞去,却被雪尘死死的抓住了尾巴。一人一鸟僵持间,车帘突然被掀起只见崔远愣愣的看着车厢中的场景,想说的话都亘在了喉咙里目光中流露出极度的诧异。
“小远,有什么事吗?”雪尘双手抓住白鸽小呆,看着崔远微微觉得有些尴尬。
“前面的树倒了,要过一会才能走,我看到旁边有条小溪想来叫师父你走走。”崔远很快恢复了往常的样子,现在的他称雪尘为师父倒也随口了几分。
“好,你先下去,我就出来。”
待崔远下了马车,雪尘执起一旁的笔在锦布上写了些什么。思量间,又从怀中掏出之前崔远所给的布囊从中抽出一根银色的长发绕在了锦布之上。她曾怀疑过暖月就是那个神秘的银发人,就用这一根银发试试吧。
将信囊重新绑回到白鸽小呆的脚上,走出车厢将小呆放开。早就在雪尘手中挣扎着不安分的小呆,一得到自由就迫不及待的飞到了半空中。扑腾着翅膀,瞬时一个俯冲从雪尘面前飞过。
追望着那只已经渐渐飞远的白鸽,雪尘嘴角勾起一个甜腻的笑容。
这个笑容落进了正站在不远处的觉皇眼中,心中不免有些酸楚。拂过心口,难道这就是嫉妒吗?!从来没有体会过什么是嫉妒的觉皇,此时觉得心中很不是滋味,为何那个总是冷冷待人的女子从不会对自己露出那样美好的笑靥?觉皇长年挂笑的眉眼,微微的下沉了几分似乎有些难过也有些不甘。
直至白鸽小呆的鸽影从天边消失,雪尘才走向崔远。
“走吧。”
歪过脸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雪尘,崔远总觉得现在的雪尘就像是融化了一些没有以前那种冷冷的拒人之外气势。虽然雪尘对崔远尚好,从没对她露出什么冷脸,但身上那淡漠的气息围绕了她多年,在旁人感觉起来还是有些疏离的。
“恩,走吧。”崔远低着脑袋,走在前面。细细的听着身后的脚步声,不知为何面对这个女人他的心中竟会出现一种淡淡的负罪感。这种情绪似乎不该出现在一个训练有素的杀手和潜伏者身上,更何况他呆在这个女人身边才不过几日。
很快,溪水的流动声传到了两人耳中,抬起头看着蔚蓝的天边再看看清澈的湖水,不由得让一直颠簸的人心慢慢的平定下来。
崔远脱下了脚上的靴子,踏进凉爽的溪水里。走到溪水中央,崔远看着一直站在溪水畔的雪尘嚷嚷着:“师父,你也下来吧。”
这个时候的雪尘眯着眼,看着正对自己叫嚷着的崔远摇了摇头。她惧水,就算是这般浅浅的溪水她也不敢靠近。
骄阳洒下炙热,微凉的溪水拍打的脚踝,崔远难得有这般的好兴致。
溪水泛起淡淡的光辉,这一刻雪尘才从眼前这个少年身上看出一丝孩子气。崔远也暗暗的打量着雪尘,从溪水中央一步一步的走向岸边。
看着来到自己身旁的崔远,雪尘疑惑的看着他道:“你这就……”
“来,你先坐下。“崔远按着雪尘的肩膀,让她坐在石头上。亲手脱出雪尘的鞋袜,微微抬起头抹了一把渗出汗水的额头,朗声道:“走吧师父,我们一起下去玩。”拉起雪尘的手,拖着她往溪水边走去。
雪尘惊慌的停住脚步,想要从崔远的手中挣脱,却才发现这个少年的手劲大的很紧紧的拽着她丝毫没有放松。“我不去,要玩你自己玩,我可不是小孩子。”
“我也不是小孩子!不要老是这样看不起我!”崔远回过身,瞪大了眼睛。只是他半个脸上的纱布一直都没有被拆掉,露在外面的眼睛瞪的大大的,看起来有点滑稽。
他收拢了手心,这条小溪是他以前在完成一个刺杀任务后发现的。为了完成那个人物,他潜伏进刺杀对象的家中取得了他的信任后将匕首送进了他的心脏。不知为何,那一次完成任务之后他的脑海中总是盘旋着刺杀对象临死之前的眼神。那个眼神中的不可置信,让他毕生难忘。
然后他来到了这条小溪边,直直的向后倒去。那是一个冬天,刺骨的溪水冲刷着他同样冰冷的身体。待他从溪水中爬出之后,手上的血腥味似乎就淡去了一些。
今日恰好途径这里,车队也被横亘在路中的断木阻隔。似乎是冥冥之中注定的要在这里停留,崔远也不知自己怎么了鬼使神差的去了雪尘的车厢说了那些话。
或许是因为能够预计到将来和眼前这个女人之间终究会重走上曾经的路,这难道算是提前的祭奠吗?
崔远不由得甩了甩脑袋,挥去那本不该出现在心中的惆怅。
“小远怎么了?”
感觉到一丝微凉从额头中渗进来,女子纤细的手指细腻的手掌挡住了落下的阳光。贴在自己的额头上,那些的凉爽就是从她的手心中传过来的。
“没事!”慌忙拂开雪尘放在自己额头上的手,低下头,心中微微有些害怕眼前的女子发现自己的不对劲。
“是不是太热了,要不回马车上歇息一下吧。”雪尘关切的说道,毕竟眼前这个是自己的徒弟,虽然她这个做师父的有些不尽责,收了他这么久却什么都没有传授。
“不。”崔远倔强的拉着雪尘往前走,再过几步就是溪水,雪尘原本停止的脚步被崔远拖着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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