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湖蓝色衣衫的刘博蕴和凤寻一起走在祈夙城的大街上,由于凤寻戴了鲛菱纱,虽然气质神韵清灵空新,引来路人的频频回首。只是那些路人并不知道,和自己擦肩而过的美丽少女,正是他们挽凤未来的女皇陛下。
刘御史带着凤寻走过几条街道,穿入一个小胡同,胡同整洁简朴,透着一股质朴的味道。转而进入一座后门,抬目处便是嶙峋的假山。走出假山是一个装饰简单的院落,普普通通的花花草草,一个小小的水池,上面碧波摇荡,不远处是一座小小的亭子。这时,一个等候着的身穿深蓝色布衫的小僮,一见到刘博蕴,忙笑着迎上来打招呼:“老爷,您回来了。”
凤寻这才发现,原来刘博蕴带着自己来到了他的府上。不过也是,毕竟是自己是挽凤储君,饶是刘博蕴也不敢带着自己往繁华处去。不过没想到他的府院还有一处小门开向那么安静的胡同,不但环境宜人,而且掩人耳目,除非刻意,不然很难发现。
行过礼的小僮接着疑惑地看向跟在后面的凤寻,天然一股高贵和威严,让小僮惊艳之余更多了份敬畏,不由将目光看向自己的老爷,老爷这是带回了是谁家的小姐?
刘博蕴坦然一笑,道:“小六,还不见过储君殿下。”
小六一听,呆了。无关乎没来由的生出一股畏惧来,原来这么好看、就像精灵一样的少女就是尊贵的储君啊。连忙两手两脚着地,趴跪在地上虔诚地呼道:“奴才……奴才拜见储君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凤寻被小六这样憨实的举动逗乐了,甜软地回答说:“起来吧,小六。”小刘听着从储君口中唤出自己的名字,不由有些飘飘然,激动地爬起来弯腰候着傻笑不止。
“殿下,请到茶室一叙。”刘博蕴作揖请到,接着对小六吩咐,“快去准备。”小六一听,回过神来,匆忙行了礼就离去了。
“刘御史府上的小厮好生有趣。”路上,凤寻漫不经心地说道,水粉色的小唇微微翘着,一扫早上的阴霾和冷漠。刘博蕴回身礼答,“治下不严,让殿下见笑了。”语气平淡无奇,倒听不出是真是假。
凤寻跟着刘博蕴路过中庭,意外地碰到了御史夫人卢氏。御史夫人穿的极为简约,体态丰腴,面温气和,一派喜气幸福,看上去极符合贵妇之态。一见到刘博蕴过来,双目瞬间含上春光,脸上的笑容难以遮掩,快速地用小碎步迎了上去,恭敬行礼:“老爷。”接着看到身后美丽的少女,虽然遮了眼眸,难掩其天然雕琢的纯净和绝世。
卢氏脸色有了一瞬的凝结,抿唇幽幽望着刘博蕴,强扯出一抹笑容:“老爷,这,是谁家小姐啊?”问得极为虚弱和苍白。早年不能生育,自己做主给老爷娶了三房小妾,老爷也未曾亏待过自己,夫妻依然相亲相爱。几房小妾虽有生养,却个个孱弱病气,不尽人意。去年自己刚刚为老爷生了健康的大胖小子,眼见着满了周岁。以为自此就高枕无忧,可以和老爷安心度日,想不到老爷竟……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染了痛色的卢氏又多瞅了凤寻两眼。
刘博蕴见妻子有误会,低斥道:“怎么没了礼数,珍儿,还不快见过储君殿下。”接着又对凤寻解释道,“殿下,这是拙荆,失礼之处,还请殿下多多包涵。”语气中的宠爱和维护之意不言而明。
“民妇刘卢氏拜见储君殿下。”卢氏连忙行了礼,战战兢兢地低着头,为刚才的冒犯之处胆颤不已,心中却是欢喜的。一来是自己想多了,老爷对自己还是深情切意的;二来是储君微服私访,可见老爷深受倚重。
“刘夫人不必多礼。”凤寻真诚地露出了笑容。想不到刘博蕴在官场老奸巨猾、谁也不得罪,对自己的原配倒是挺有情义的。这么看来,刘博蕴至少是个认准了就会真心的人。
凤寻顺手解下配在腰际的玉佩,递到了卢氏的面前:“听闻令郎满周岁了,近日来也忘了带贺礼,这个,就权当本宫的一片心意。祝小公子聪慧伶俐、健康快乐。”一番话说得真挚无比。
“殿下言重了,犬子……”
刘博蕴刚要推辞,被凤寻打断了:“这是本宫送于小公子的,刘大人不比推辞。以后若到紧要关头,可凭此玉保令郎一命。”
此番话一出,刘博蕴携着卢氏接过玉,千恩万谢。自从小妾生的几个孩子,夭折的夭折,病弱的病弱,好不容易中年有了俩夫妻自己的孩儿,怎么可能看着不金贵,储君这玉不但价值连城,最重要的是救命符和免死牌。
“不过~刘夫人,本宫有一要求。”凤寻笑得有些调皮,如玉的脸上皆是明媚的笑容,纯净至极,宛若天山化下的清泉,透彻人的心肺。卢氏一脸茫然地看着凤寻,只见少女俏然一笑,装得正儿八经地说道:“刘御史乃我朝慧黠第一人,本宫命刘夫人多多开枝散叶,也为我挽凤多多添置像刘大人这样的人才。”
卢氏一听,顿时红了脸,轻若蚊吟地回道:“是~”
因为刘家小公子醒了找娘,卢氏便告辞了。刘博蕴才得以带着凤寻继续往茶室走去。
“我不是为了拉拢你。”凤寻忽然开口,脸上笑容依旧,“谁是真的,谁是假的,本宫心中有数,用不着拉拢。刘夫人,”忽而笑容有些迷茫,是化不开的淡雾,缥缈游离,“让我想到了母皇。”
刘博蕴一怔,恭谨地说:“殿下一片赤子之心,微臣感佩。臣定当竭尽全力辅佐殿下,为殿下分忧解劳。”
“呵呵,是嘛。”凤寻笑了,进了茶室,落了座,道,“刘大人今日当街拦截本宫的马车,到底有合理由,快与本宫道来。”
“已经不需要微臣的理由了,殿下已经做了。”刘博蕴坦然回之。原本他就是为了拦下殿下的马车,阻止她去西北,可是没想到殿下只是有了一点时间就决定了,这让他不由佩服起眼前这个不过是个少女的储君。这样的计算,取舍之间,果断干脆,具备了一位明君的资质。
凤寻疑惑问道:“本宫做过什么吗?本工不记得了呢,刘大人可否提醒一下?”
“殿下让人将马车赶了回去,就是说殿下改变主意,不打算去西北了。”
“你,如何得知本宫要去西北?”凤寻的眼神变得认真起来,以为隐藏的很好的事情被别人知道,心中总有些不爽利,就算对方是表明心迹,和自己站与一处的人,也总有点小小的不快。
刘博蕴看了凤寻一眼,道:“楚将军原本是殿下的储君卫率,去年殿下落海明明救驾有功,却被撤了职;接着楚将军就参了军,聊城支援,战事发生屡建奇功,接着拜封将军,稍微了解楚歌的人就会注意到了。”
“哦?”凤寻侧目,这种事情有这么明显的。原来有些事情不是想隐藏就可以隐藏的呢,比如刘博蕴,聪明如他,可以以点及面。
“楚将军为人纯良,忠心耿耿,对殿下更是忠义不改。十余年来就连微臣都听闻了楚将军为了日后能够保护储君刻苦练功、日夜不休的传闻。后来武场竞技,更是力压群勇,独占鳌头。而他本性耿直善良,在侍卫队获得拥戴,没有人不服他。这样的人,就算是离开了储君卫队,也是会想方设法保护储君的。”
“刘大人猜的不错。”凤寻托起茶盏,慢慢饮了一口,道,“是我大意了,还以为这些举动能骗过大家的视野,果真是当局者迷。这么说来,一手把楚歌教导出来的秦飞扬肯定注意到了,呵呵,我都没注意到母皇对我的警告,真是糊涂了。”
“近年来秦将军全力收拢挽凤军权,在朝中不断安插旧时家臣,他的野心已经昭然若揭。殿下的确该早作准备,楚将军留在聊城固然是好,只是尚还不够,秦将军手里掌握着,禁军呢。”
一番话让凤寻顿了一下,笑容微微凝滞,垂眸望着茶盏里的茶叶在水中游来荡去。刘博蕴是在告诉自己,若是不将禁军掌握在自己手中,到时候秦飞扬想要发起宫变易如反掌,饶是她天命在身,凤神转世,也逃不过荷枪实弹。
“本宫,没有把握。”低低说道,仿佛是被秦飞扬压制了很久,不吐不快。
刘博蕴笑答:“微臣誓死追随殿下,愿为殿下之双翼,振奋开拓。”他说的是“双翼”,是“如虎添翼”的那一对“翼”,其喻义不言而明,储君不是没把握,而是在确认。而他愿为双翼,为储君的征途推动一把力。
“为何?”凤寻问,“刘大人不是一直保持中立吗?为何会选择协助本宫,本宫任性娇纵,肆意妄为。就算有神谕在身,对不信者来说,也是没有分毫作用的。而秦飞扬有了一定的基础,母皇的身子骨也越来越差,似乎看来,无权无势的本宫空有头衔,却是很不利的。一不小心就是个傀儡皇帝了。”
为什么呢?
刘博蕴起身,庄重地跪下,叩首再三,答:“因为只有殿下,能够让微臣成为治世名臣。是殿下给了微臣一种雄心,一种可以征伐全时空的雄心!”
“如此~”凤寻笑了,起身扶起刘御史,“请刘大人助本宫一臂之力。”莞尔一笑,“赶了占了鹊巢的鸠儿。”(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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