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这里有挽凤储君圣令拓本!”六国盟会第四次会议召开的第一天一早,秋破迦忽然拿出一些纸扎,据他所说,是挽凤储君对挽凤边防军下的圣令,里面的言语有意无意透着主战的讯息。
凤寻看着分到手中的拓本,的确是她这几次下的圣令,笑容犹净,嘴角微微泛冷。挽凤的传令使,可真会给她添麻烦,该怎么惩罚好呢,按律法办比较能够显示自己作为一国储君的威严和公正吧。
“请问,望辉的皇帝陛下,不过是些激励将士的令书,这又能代表什么?”少女粉唇略弯,眼眸清澈透亮,带着一丝愤怒望着秋破迦。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这些圣令是她下的。
秋破迦冷冷说道:“这足以证明,战争是你挑起的。是你阴谋在先,假称受袭,借此不断骚扰我望辉军,挑起战祸!”挽凤储君,这个在会议上连强势都显得青涩的少女,竟然有一颗如此歹毒的心思。还记得当初看到这些圣令拓本的时候的震惊,挽凤幽居国寺十六年的储君,理该淡薄清远,仁慈天真,居然一出手就是一场战争!
紧盯着凤寻的黑眸看着少女低颦俏笑,一丝危险油然而生。眸底突然闪过一丝惊讶,难道,她一直以来,都是伪装!就是为了迷惑自己,让自己先着手挽凤女皇一方,从而拖延时间,拖延战争!
凤寻没有漏过那一丝惊讶,当即明白了秋破迦看穿了自己,流光辗转的血瞳闪过一丝戏谑,毫不避讳地回视望辉陛下,挑衅的意味极浓。似乎在嘲笑着秋破迦的愚钝,就这样被她的表象给骗了。可怨不得人呢!
“挽凤储君,对于这些圣令,请您解释一下。”萧暮晚低沉磁性的声音骤然响起,从容地履行着身为主持者的职责。倾城的脸上透着妖娆的慵懒,就连眼底时而浮现的疲色,也是邪魅的很。
凤寻微抬眼眸,犀利如刀锋,冷笑道:“在本宫解释之前,希望望辉陛下解释一下这些圣令如何而来。莫非,望辉的势力已经渗透了挽凤国,连本宫的圣令都拿得到。呵,不简单呢。”
虽然心底有些懊恼自己的失策,秋破迦依然不动声色,说:“常言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望辉陛下说得可是自己?”凤寻步步紧逼,嘴角那弯干净的笑容透着讽刺。不是针对你,只是在无人可用之时,你偏偏撞了上来,我能有什么办法呢。少女无辜地想。
“问题的重点,不是如何拿到圣令,而是这次战争究竟是谁,侵犯在先。”
“本国的机构,都遭到他国的干涉和渗透,传达的指令也会为他国所知晓。如今,本宫想不到还有什么是重点了。”字字珠玑,如玉的小脸悲愤难当,心中却是得意邪恶,影响到异国根基,于理于情,秋破迦你都栽了!
一时间,会议厅安静无音。
睡眼惺忪的墨无殇茫然地抬起头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转头招来身后的奴仆,询问发生了什么。奴仆望了望别国君王,都未朝这边看,想到陛下虽然是傻的,但毕竟参加六国盟会,一无所知只会让别人看轻,于是附耳悄声叙述经过。
“若是朕,也会和妹……储君殿下一个想法。”自从上次唤了凤寻‘妹妹’之后,墨无殇回去就被老侍官念叨了好久,所以至少在会议上,墨雅陛下用词还是比较正规的。
墨无殇喃喃的话语在僵硬凝滞的会议厅响起,如同一块巨石投到了平静的湖面。众人皆转而看他,尤其是萧暮晚,笑得越发妖娆,桃花眼深邃幽暗,殷红的唇角挽起完美的弧度。看得墨无殇害怕地往后缩了缩。
“那就先请望辉陛下解释一下,您是如何得到挽凤储君的圣令拓本。”萧暮晚转而询问秋破迦,这个事情的确比较严肃。一国之君能够得到他国储君圣令,若说他无异心,还真没人信。
“是夜家的‘金燕子’,通过夜家卖到的。”既然退无可退,又不是不能说,秋破迦反而坦然道。接着鹰隼般的眼睛锁住挽凤储君,寒芒四射,等待着挽凤储君如何解释。
夜家的‘金燕子’,是东影最大的情报组织,有商帝夜未央一手创设。至今为止,还没有人知道‘金燕子’的情报是从何而来,只知道‘金燕子’出来的消息卖价奇高,但精准无比,毫无瑕疵。
也就是说,这些拓本,是不需要怀疑其真假了。
血眸闪动,看向依旧清雅淡华的沧澜清夜,凤瞳暗色一闪而过。凤寻粉唇扯出一个冰冷的笑容,道:“本宫觉得,商帝也是‘帝’,加上如今有了不夜城,来年也应该参加盟会了。如今这天下,他当浮一大白!”
每一个字都被用力地咬出,如今沧澜清夜以沧碧皇子的身份代表沧碧国参加,商帝夜未央的事情自不好向他过问。况且,‘金燕子’向来就是有生意就做,有交易就谈。这才是凤寻又气又恨的地方。
“圣令上,不过是告诉我国将士们,守卫国土,抵制侵略。”凤寻的脸上再无笑意,就连一直习惯的笑容都吝啬了,缓慢软绵地说,“大丈夫保家卫国,该出手时就出手,难道要等望辉打了我一巴掌之后,还要把凑过去让他打不成!”
凤寻一开始就考略到这一点,所以凤寻的圣令尽量写得有些隐晦,从字面上看不过就是让将士们好好驻守边防,不要把气憋着。但是,由于一开始没有和裴元清处事过,担心他的愚笨看不懂,所以前几份圣令显得很激进。
“唔,朕觉得,储…妹…储君的圣令,好像在怂恿将士们打仗呢,不好。打仗不好。”墨无殇拿着手中的拓本,皱眉否决,不高兴地看向凤寻,“妹妹,打仗是不好的。”
“我也这么觉得。”哈吉冷傲的声音紧随而来,自始至终看都没看凤寻一眼,倨傲地表态,“挽凤殿下似乎倾向主战呢。”
就连萧暮晚也露出无能为力的表情,桃花眼含波带嗔地望着少女。
仿佛,局势一边倒了。
少女眼角抽搐,有些郁闷地扫过在座的所有人,因着这瞬息万变的局势让她有些无语。果然都是钩心斗角里培养出来的,演戏的天分没有哪一个是差的。凤寻毫不客气地腹诽着。
面上倒是没有多少变化,凤寻启唇道:“本宫年幼,自然眼底容不得半粒沙子,圣令难免几近。只是请诸君看清楚日期,这是在挽凤军屡遭偷袭,伤亡惨重,本宫于异国他乡得知我儿郎忍辱负重后,心中愤懑难当,才下令告知,无需姑息!这是人之常情。”
“而况,望辉借故驻军,本就使我百姓人心惶惶。后又屡屡偷袭,狼子野心,诸君难道看不出来吗?怎得就凭一纸令书,就判定挽凤侵犯呢。挽凤百年来闭关锁国,只图安居乐业,太平人间,怎么可能主动兵犯。又,望辉民风难化,尚武好强,怎生太平!”
墨无殇连连点头,表示认可。他向来给人的感觉是帮衬着挽凤储君的,一听凤寻说得有理,自然连忙表态啦。
经过秋破迦和凤寻你来我往,秋破迦虽有圣令拓本,但圣令毕竟只是涉及抵制侵略,倒没多大的说服力。而综观全局,望辉军侵略挽凤的可能性是极大的。
毕竟是两国交战,在东影可是大事,谁是谁非得得出一个准确的说法。经过这么些日子的激烈争论,结果显而易见了。毕竟整件事呈现在众人面前,就是这样的。
这一场小规模的战争,以望辉意图侵略挽凤为先,挽凤属于是正义之战。结果是,挽凤军守家卫国势如破竹,以多胜少。望辉的兵败收场,不但失了名声,还失了土地。
一天的会议总算落幕了,关于望辉和挽凤的事情,似乎只剩下赔偿一事了。
秋破迦冷眼相看,最终拂袖离去。这场战事,发生的莫名其妙,就连一开始,他都以为是自己的兵先动的手。何况,他不在国中,自然不知道事情是如何发生发展的,只能任由凤寻胡口乱绉,却没有办法反驳。
一定要查清,偷袭一事。秋破迦想。
“沧澜。”凤寻出了殿,就叫住前面闲庭漫步似走着沧澜清夜,迎了上去,含着委屈道,“你干嘛出卖我?”自然是指沧澜清夜将她的圣令出卖给秋破迦一事。
“夜儿,做生意讲得是诚信。”沧澜清夜浅笑呢喃,漾水的浅眸清亮无比。只是那清朗如玉石叩鸣的声音无故让凤寻感到一丝丝的凉意,是疏离的、警告的。
凤寻苦着脸,天真干净地抱怨着,拉着沧澜清夜柔软的衣袖不客气地绞着,“沧澜,秋破迦这么欺负我,你都不帮我。我那么那么信赖你,你就是这么对我的呀。”
“夜儿,在我这边,收起你的小算计。”依然是温雅如水的话语,男子衣袂轻扬,“这天下,你还搅不动。”
“才没有……”少女嘟着嘴,轻轻辩驳,仰着头干净地望进沧澜浅浅淡淡的眼眸之中,忧伤失落地说,“在沧澜心中,我不过是你的一个人情而已,相处这么久,沧澜你就这么冷漠。”
浅眸微澜,清爽的清水味渐浓,沧澜宠溺地刮了一下凤寻小巧的鼻子,淡笑道:“夜儿又何尝不是。”
“我才不是……”凤寻强辩,在浅眸凝视之下,显得那般无力。(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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