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依!”白岚依刚从马车下来,一道娇小身影箭步冲上来,双手激动地紧搂着她,声音中带着哭腔。
“雯巧。”白岚依也激动地回抱着她,在经历过这生死一线牵的事件后,再次见到熟识的人也如此期盼着自己时,这种被人需要的感觉,真是让人感叹活着真好。
“岚掌柜。”“你可回来了。”“我们担心死了。”……
东市客栈的伙计们听到门外的动静后,纷纷涌出门外围着白岚依,你一言我一语地诉说着他们欣喜的心情。白岚依瞬间如此受人重视,成为焦点。再次看到这么多熟悉的面孔,温馨的相逢让她眸眶中瞬间盈满眼泪。
“岚掌柜,我就不打扰你们了。”紫映烨徐徐地摇着玉扇,对着闪着泪光的白岚依媚艳一笑。
“紫公子,不进客栈小坐休憩片刻么?”白岚依礼貌叫住。好歹他也是专程送自己到客栈门口的,不招呼一下也太不尽地主之谊了。
“改日吧。裳娘还等着我呢。”紫映烨不以为意地摆摆手,“终生免费招待铁板烧鱿鱼丝,就算岚掌柜不请我进去,我也会来的。”
还未等白岚依进一步寒暄,紫映烨已经潇洒地跃上马,绝尘而去。她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进了客栈,一进门便发现多了些身体精壮的新面孔。
“林伯伯招新伙计了?”她一边侧头小声向身旁雯巧问道,一边礼貌地朝他们官方微笑。
“没有,这些是刚刚那个紫公子安排的人。”雯巧声音仍是激动地哽咽,“说是提防着有人来捣乱,客栈伙计却没个能扛事的。”
白岚依听完她的话,觉得心中一阵暖意。这紫映烨其实只是外表轻浮些,其实内心倒是侠义心肠。对她这个陌生人,都能尽心尽力地帮助。
白岚依见伙计们仍是不肯散去,在座的宾客好奇地转头看着这番热闹景象,纷纷议论她的开头。她暗吐舌尖,本着低调行事的作风,对客栈伙计们低声宽慰鼓舞一番后,他们才逐一回到各自工作岗位上,微笑服务更加绽放。她看着客栈仍顺着她的经营理念有条不紊地持续营业,并未受到很大的影响,也不由松了口气。
回到客栈后院的厢房时,她就客栈内大事小事都询问了雯巧后,才知道她失踪后的第二日,客栈伙计们急如火烧般,嚷着要去瀚家客栈要人。那时,紫映烨施施然地出现,打听完客栈无心营业的原因后,不仅还清了饭钱,还增派了人手到客栈来。并且保证一定会将岚依送回来,让客栈人安心工作。
“前几日,紫公子派人来说,已经找到你了。但是你的身体虚弱,所以先要调养些时日。”雯巧说到动情处,双眼泛红,“岚依,你瘦了好多。少庄主吩咐过要我好生照顾你,而你被欺负的时候,我却什么事都做不了,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岚依,你罚我吧。”
“雯巧,别难过了。我这不是好端端地回来了么?”白岚依安慰地拉过她的手,眼神凝凝地望着她,“我失踪的事,少庄主知道么?”
“应该是知道的。”雯巧看着白岚依眸中灵彩瞬间暗淡,犹犹豫豫道,“你失踪后的隔日,白城坛主就到客栈里问了些情况。按林先生的说法,掌柜半夜被人绑走的事会汇报给少庄主。更何况那掌柜是你,少庄主肯定是知道的。”
白岚依闷闷点头,莫名有种被遗弃的失落感。储融宣是真的有要事缠身,无意顾及她的安危;还是古代交通不发达,其中他现在已经马不停蹄地赶回京城了。她敛眸苦笑,不愿再继续这个无谓的猜测,“怎么没有看到岚惜?”
“岚惜,他……”雯巧心虚地低下头,欲言又止。
“岚惜怎么了?”白岚依有种不好的预感,凝着秀眉。
“岚惜那日见你失踪后,一个劲地说是自己的错。自己是祸害,才害得你遭了晦气。第二天,就发现他一声不吭地走了。大家那时心里焦急着找你,也没心思再去寻他。只是有听打尖的客人们说,他们在瀚家客栈门口看到过岚惜。”雯巧说到后面,声音已经细如蚊了。
白岚依听完她的话后,心中五味杂陈。岚惜心中的偏执,根深蒂固。也不能怪客栈人没有去寻他。归来想去,这件事的责任还是要算在何良金的头上。她叹了口气,“待会儿叫伙计们沿街贴寻人启事好了。他应该不大难找。岚惜他心眼直得很,单独跑到何良金那,但愿不要什么傻事来才好。”不过转念一想,何良金那人虽丧心病狂,但是也迷信得很,估计不会将岚惜抓起来,惹上所谓的晦气。
随后几天,虽然雯巧老是碎碎念叨让她好好休息,不要操心客栈生意。但是白岚依执意不听劝,要么在客栈内厅看账簿,要么跑到前厅与宾客们交流,要么走在闹市街道上寻着岚惜身影,就是不想让自己闲下来。因为一有空闲的话,她就会胡思乱想着储融宣。从最开始的失落到渐渐担心。长时间的杳无音信,难道是又遭到了太子爪牙的暗算?
白岚依垂头丧气地掀开东市客栈门前悬挂的防寒帘幕,微抬星眸,便看见一个欣长身影一如既往地坐在前厅侧角的木桌旁,手中随意地把玩着玉骨纸扇。看到他不如往日般轻浮的神情,白岚依本是郁闷的情绪转为八卦的好奇。
“小美人,想什么心事呢?要不要让爷开导开导你?”白岚依毫不客气地在他对桌坐下,故作调皮的口吻。紫映烨几乎天天都到客栈内报道,随性地点上几个小菜。一个如此妖孽的美男高频率地出现在客栈内,还是个尚未娶妻的大将军,标准的钻石王老五。白岚依“无意”地将这个信息散布出去后,来客栈消费的女宾客们也渐渐多了起来。白岚依自然是内心欢喜,这紫映烨简直是客栈的免费形象代言人,开拓了新的消费群体。加上她与紫映烨熟识之后,起初对他的防备心理也慢慢卸下,也“臭味相投”地和他做起朋友来。
“这位爷,你要开导我么?”紫映烨眼带媚笑,用扇柄轻点她的额头,“我正愁着将军府内缺个夫人。爷能答应和我回去么?”
白岚依没好气地挥开他的扇柄,杏眸微嗔。紫映烨无时无刻都把求婚之词挂在嘴边,她也很无奈地习惯了。随即转为促狭地说道:“爷可以帮你介绍介绍。客栈里如花似玉的姑娘们多得是。你看那个。”
紫映烨随着她藕手偷指的方向望去,是一位满脸络腮胡须,大口塞着铁板烧韭菜的粗犷大汉,形似神似的“如花”容貌再现。他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胡闹。”
白岚依暗想她满腹的笑话才华,到古代却无人赏识,真是曲高和寡。她还未继续接腔,听觉灵敏地听见邻座提到‘瀚家客栈’的字眼。听到仇家的名字,分外眼红。无暇再“恋战“,身子微微往后倾,侧耳凝听谈话内容。
“你知道吗?我刚刚出门路过瀚家客栈时,看到他们店内在大清扫,将客栈门前的青石路敲掉铺新的,说是要去晦气。”一人兴致勃勃地向同伴讲述方才看到的场景。
“嘿,我可知道原因。”另一个粗哑的声音得意道,“那家客栈掌柜不知这次又得罪了什么人。前几日,他回家时还被一群不明身份的人蒙头拖到胡同内修理了一番,惨叫求饶。被几个玩耍的小孩瞅见那热闹景象,回头和爹娘一说后,整个京城都知道了。事后,也没见到那何掌柜找到揍他的人,只能怪到晦气头上了。”
“真是大快人心啊。”那人最后总结道。当时何良金带打手来东市客栈闹事的时候,他正好也在场。
“你?”白岚依用口语问道,凝眸望着满脸若无其事的紫映烨。
紫映烨微耸肩膀,嘴角勾笑,斟满了一杯醇香的米酒,仰头一饮而尽。
白岚依想到何良金那被打时哭着求饶的狼狈相,心中有股解气的舒畅。为了答谢紫映烨帮忙给了何良金个小教训,她侧头招呼小梁过来,“小梁,这桌多上几个热菜和铁板烧,一壶女儿红。再添副碗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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