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元齐殿不到两个时辰,大量的宫中侍卫暗暗将元齐殿围了个水泄不通,更有暗骑包围了辰王府。
“来了多少人?”
“回王爷,三千禁卫军。”
慕容越捻动着指上的扳指:“哼,倒真抬举我们了。”
梁锐:“辰王府恐怕也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了。要不要命暗侍先将侧王妃转移?”
“不必。”
“是,属下明白。”
“皇后懿旨到,辰王接旨。”
慕容越站起身,面色清清的走到门口,梁锐则双膝跪下。
“辰王慕容越:一,擅养近卫千余众;二,封地驻扎三十万重兵;三,恣敛钱财,笼络人心;四,查获与周临敌国通信;…综上十八条,辰王慕容越蓄意敛财征兵,意在谋反,通敌叛国,罪在不赦。另不思早朝,妄自为尊,不拜国母,是为不孝。先皇升仙,疑点重重,现令查抄辰王府,辰王关押元齐殿,不得外出,通信,若有违抗,视同忤逆,斩不赦。”
“你。”梁锐手指已经握得关节发白,已经怒不可叱,听见宝剑出鞘声音。慕容越一把将他的手摁住,接了懿旨。
“主子,那懿旨上分明有意栽赃陷害,竟要查封辰王府。我们已经拿到…”
慕容越一抬手,面色沉静道:“静观其变。再说,看这懿旨,似乎皇后的暗线并没有多少本事。如果手中真有确凿证据,关押之地怎么回是这元齐殿?”
“那辰王府?”
慕容越面色骤寒:“他,只想要一个人罢了。”
慕容铎终将自己暴戾的性子发挥得淋漓尽致,不愧于混世魔王的称号,一路朝暗牢直闯,谁敢拦他,除非是活腻了。就是辰王在也纵着他,这些下人们哪敢说一个不字,梁锐也不在,剩下的人远远躲着都来不及。
苏若心没有跟去,那暗牢毕竟是辰王府的机密所在。
白天的时候米凡已经被带出去了,只听说在牢里过得还不错,一开始还不想走。
苏若心好笑的失声笑了。不过就算是别人都怕慕容铎,这场营救还是感觉太轻松了。难道辰王府那些暗卫都不在府中么?
“娘娘,不好了!”
玉扣一脸焦急之色奔进来:“娘娘,快醒醒。”
苏若心睡的正沉,被玉扣摇醒了,不过是四更天的样子,倦倦的问:“什么事?”
“娘娘,咱们王府被查封了,马上就要到芳菲苑来了!”
“什么?”苏若心仿佛被一桶冰水浇醒了一般:“怎么回事?可有王爷的消息了?”
玉扣一边收拾着衣服首饰:“听说王爷被关押了。来的禁卫军好像在查什么人,娘娘你先躲一躲吧,奴婢带你从后窗出去。”
苏若心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拉住玉扣的手:“其他人呢?”
“都被带到前院了,娘娘来不及了。”玉扣奔到窗口推开后窗,外面全是水,没有船只,只有从中突起的石墙的岩壁可以藏人,也不知道主子能不能站得住。
苏若心知道玉扣看什么:“我不会功夫,不可能站得住的。如果只是查人,我们从未跟宫廷有什么牵扯,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可是。”
玉扣还是一脸的焦灼,苏若心拍拍她的手安慰:“如果真的有事,到哪里也躲不过的。”
凌乱而沉重的脚步声已经近了,看来来的倒是很快。苏若心一把打开了房门,正对上举着火把的头领的眼睛。
“谁是苏若心?”
“我就是。”
“带走!”
“是。”
苏若心顷刻间就被人缚住双臂,身后玉扣一声惊叫,已经被人打昏过去。
“把这丫鬟带到前院去。”
“是。”
玉扣已经被禁卫军架走,苏若心的双臂被缚着却不很紧,看来她还是有特殊待遇啊。
苏若心沉静的眸子看向禁卫军头领:“不必这样,我自己会走。”
头领一抬手,胳膊便解放了。
“苏小姐请。”
苏若心沉着一口气,跟着这些禁卫军往皇宫里去了。
到底为什么单单抓走自己呢?
出门竟还有专门为苏若心一早备好的马车,看来这一次的目标还真就是她啊。
“殿下,苏小姐带到了。”
“快请进来。”
从宫门走这一趟,苏若心已经明白了,四处悬挂的冥灯,说明皇上已经驾崩了,只是还没有对外宣布。这是慕容越怎么会被关押起来,难道他真的谋反了不成?慕容越没有这么傻,要不就是他杀死了自己的父皇?也不可能,如果那样,是要株连九族,辰王府也不会只带来她一个了。
苏若心怀着一肚子的疑惑,嘉和殿,难道是慕容风将自己带来的?
苏若心被指引着走进宫殿,一眼看见了慕容风月华般含笑的眼睛。
一身黑色的袍子,衬着雪白的封边,到更显得沉稳古朴,只头上的一顶金冠还昭示着他太子的身份。
温润清雅,翩翩风度,只是稍微清瘦了一些。
他嘴角溢出了笑意,几步走上前正欲伸出手去,又克制下了,只剩一声叹息似的呼唤:“若心。”
苏若心却赶紧屈身行礼:“拜见太子殿下。”
慕容风目光一滞:“你们都退下吧。”
“是。”
等宫殿里没有人了,慕容风忽然转身拥住了苏若心:“这一天,终于等来了。”
他的心里充满了一种满足感,这一天他等的辛苦又漫长,终于,终于。当这个身子终于被自己用进怀中,慕容风心中已经百转千回,竟然一时说不出话来。
思念太久了,噬骨的思念,渴望,终于在拥抱住这身子时奇迹般的安静下来。着这么轻易的就把什么都化解开了。
有这一刻就够了,所有的的等待和煎熬都有了回报。
苏若心身子一颤,有些惊讶:“太子,你。”
慕容风却只紧紧地抱着她,笑。有点傻,有些痴,但是这又能如何呢?
苏若心惊讶于慕容枫的反常,轻轻却用力推他:“王爷,不,辰王他?”
慕容风笑容一滞,松开了怀抱,揽着苏若心的双肩,语气温柔宠溺的:“不要再提到他了,我以后再也不会放开你,你永远不用再回辰王府。从现在起,你要永远跟我在一起。”
苏若心的脸有些发烫:“你在说什么呢?”
慕容风轻笑着牵住苏若心的手,细细的打量,几天不见愈发的美丽婉转。慕容风想起那时苏若心在他面前第一次展现容颜,秀发如瀑,清丽脱俗,一双闪亮却有些忧郁的眸子。
苏若心被他盯得十分不自在,闪躲着低下头:“月锦她怎么样了?”
慕容风却轻轻扯着她:“跟我来。”
这是一间古朴清雅的书房,浓浓的书卷气息。白石地板,沉香木的桌椅,养着几盆绿色植物,围棋,琴台,墙上挂着一把长剑,还有画。满满的画。
苏若心心中一惊,这里到处挂着的都是她的画。人物,山水,花草的,素描的,水粉的,水墨的。大大小小十几幅,除了慕容越手中的那幅芍药图,竟然全部都在这里。
苏若心诧异的抬头看向慕容风:“太子?”
慕容风取下墙上的郁金香图,嘴角溶开笑意,似乎陷入了让往事的回忆里:“若心,你还记得我们在承景园对酒当歌的情景么?”
苏若信心里打着小鼓,不知道慕容风怎么会突然说这个,有些不自在的笑笑,假装轻松地:“怎么不记得,那时竟还不知天高地厚的拜了大哥,也亏得太子肯纡尊降贵,那么轻易就把我认下了。”
慕容风眼眸淡了一下,其实他可以不必这么大费周章,但还是希望苏若心能够亲口告诉他,她就是花田公子。如果当初是为了苏月锦隐瞒真相,是因为慕容越的束缚才欺骗了他,他的心里全都不会计较。然而现在慕容越已经是阶下之囚,苏月锦也当上了太子妃,若心她还有什么顾虑,如果真的对他有情,他希望苏若心能够亲口告诉他事实的真相,告诉他她的苦衷,她的不得已。
谁知苏若心却忽然一笑:“如今大哥也终于娶到了花田公子,也算是得偿所愿了。我这做‘小弟’的竟然都忘了道喜。”
慕容风心里的期望一下跌落,心里有些失落:“你想怎样道喜?”
苏若心想了想:“那就送上下半阙《水调歌头》的诗词,也算是一切都圆满了。”
“好,你说。”
“恩,听好了。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蝉娟。”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苏若心还厚脸皮的“大哥觉得怎样?”
(苏老前辈啊。)
慕容风的眼神又莹亮起来,轻轻将苏若心拦在怀中,长长叹了一口气:“好一个‘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若心,你到底还想瞒我到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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