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一大早,守卫在冰山里的士兵们带回了那朵雪莲花。依娜珂亲自监督着太医制药,然后又亲眼看着九皇子服了下去。太医临走时说,这药得三天之后才能起作用,在这三天之内,九皇子最好在房间内静养,忌食辛辣油腻之物。七天之后,体内散魂丹的毒性就会消失殆尽。
依娜珂送九皇子和慈恩方丈出了宫门回扎路赛的府里休息,还叮嘱九皇子一定要听太医吩咐,不要出门乱跑,以免影响药效,三天之后,她会去看望他。
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七天过去了。太医又给九皇子把了脉,说体内的毒确实没有了。九皇子欣喜异常。
同样欣喜异常的依娜珂又一次提出了婚嫁之事。
经历了这一番磨难,九皇子对依娜珂的好感飞速上涨,他现在认为,依娜珂是世界上最美丽、最勇敢、最有情有意的、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好女孩。
按照国王和依娜珂的意思,就在罕叶城举行一个盛大的婚礼,可是九皇子郑重其事地对依娜珂说:“今生今世,我秦牧风非依娜珂不娶。可眼下我的国家正在罹受战火,我的父皇母后和两个哥哥与太子和谭家一党作殊死博斗,最终结局难以预料,这个时候成亲,对不起我的国家和亲人。所以,我必须马上回到天胤王朝,帮助我的亲人。依娜珂,相信我,等到我的国家安定的那一天,我会带领使节,手捧两国联姻交好的书表,正式向国王陛下请求,请他将罕尼罗国最美丽最高贵的依娜珂公主许配给我。这样,既是对你的尊重,也是对罕尼罗国的尊重,更是对我们感情的尊重。”
“好!”半天没发一言的国王突然大声叫好,“九皇子一言九鼎,是真男儿所为。”又向依娜珂,“女儿,听父王的话,安心等待九皇子。”
依娜珂也严肃地点了点头,又走上前去对九皇子说:“那你可要自己保重。还有,你不能回到自己的国家就忘了我,更不能看见别的女人就移情别恋。”
九皇子哭笑不得:“还没成亲呢,你就这样不相信我?”
依娜珂嘟着嘴巴:“我是怕你忘了我。”
九皇子深情地凝视着她:“你我经历了生死劫难,早已心心相印,无人可以分开我们。你就在这里安心等待,等我的好消息。”
“不行,你得发毒誓,我才相信。”依娜珂不依不饶。
九皇子说:“要是我真的会变心,即便发了毒誓又有何用?如果我真心待你,就算是没有誓言,你我二人也会相伴终生。”
“说得好!”国王再一次赞叹,看来女儿很有眼光,选择的这个驸马不是花言巧语之辈。
……
明天,九皇子就要回天胤王朝了,依娜珂依依不舍,用过晚膳后,约了九皇子在自己的寝宫内话别。九皇子认为已经有了婚约的男女不该随便见面,就想拒绝,可是国王和扎路赛并没有表示出反对的意思。扎路赛还对他说:“去吧,在我们罕尼罗国,没有那么多规矩。”
依娜珂的寝宫里炉火正旺,温暖如春,依娜珂特意换了一身粉色宫装,显得俏皮而清丽,看得九皇子眼睛都直了。
今夜的依娜珂温柔了许多,叮嘱了九皇子许多要注意天气冷暖、要注意保护自己的话,直到三更天,才依依不舍地送九皇子出宫。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九皇子一行就出发了,同行的还有扎路赛和他的十万大军。
九皇子不禁为罕尼罗国人的淳朴热情而感动。自己并未对罕尼罗国有所贡献,做驸马的事也只是定了一个婚约,可人家一下子就点了十万大军相助。感激之余,九皇子也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消灭谭家一党,风风光光地把依娜珂迎娶回天胤王朝,回报罕尼罗国的帮助。
一路上,九皇子一面扬鞭奋蹄,一面问扎路赛:“国王陛下原来对周边大国防范严密,今天怎么肯出兵相助我天胤王朝?”
扎路赛一边马不停蹄地赶路,一边回答:“还不是你运气好,得到了我妹妹的垂青。要不是为了依娜珂,我父王才不肯发兵助你呢!要说起来,你的运气真是好得让人羡慕,既得了娇妻,又解了毒,还得到大军相助。”
九皇子感激不尽:“贵国的这份恩情,我会永远铭记。对于依娜珂,她对我几次三番以命相救,我更不会负她。”
“哼哼,你要是让我妹妹受一丁点儿委屈,那我就会要你好看!”
……
九皇子和扎路赛一路疾行,很快就到达了天胤王朝的京城外,与秦鹤翀的大军会合在一处。
当晚,秦鹤翀设宴为九皇子、慈恩方丈和罕尼罗国的大王子扎路赛接风,可是慈恩方丈说自己已经找到了对付逍遥兰的材料,需要抓紧时间制作解药,就不参加接风宴了。
秦鹤翀很是迷惑:“方丈不是去了落云山吗?怎么又和九弟一同自罕尼罗国回来?”
慈恩方丈无奈笑道:“其实制作逍遥兰解药的材料根本不在落云山,而是在罕尼罗国。贫僧先前之所以那样说,是怕你担心。因为落云山路程很近,而罕尼罗国路途遥远。”
“方丈骗得我好苦。”秦鹤翀不得不承认慈恩方丈心思缜密。如果当时他说要去罕尼罗国找解药,那么自己很可能会因为罕尼罗国路途遥远而焦虑不堪,如果消息传出去,还可能动摇军心。
慈恩方丈催促秦鹤翀快去主持宴会,别让客人久等。
主帅打仗内,灯火通明,觥筹交错。
听了九皇子在罕尼罗国的遭遇,秦鹤翀等人又惊讶又高兴,然后纷纷祝贺九皇子剧毒已解、赢得娇妻、平安归来,更重要的是,还带回了十万大军,使安南王如虎添翼。
可是,当九皇子问候到六嫂的时候,大家都沉默了,最后还是秦鹤翀自己开口,说了穆宛冰被劫持的经过。
“那么这些天来,对方有没有什么动作?”扎路赛问道。既然是来帮助九皇子打仗的,就不能拿自己当外人。
“怎么会没有动作呢?”秦鹤翀长叹一声,“谭亦淳那老贼天天派人来下战书,叫嚣着要把我们打个落花流水,还不时地送一封书信,说王妃现在如何如何。真的假的先不说,重要的是谭亦淳想以此动摇我的决心。”
九皇子尤其担心:“六嫂嫁给你以后,受尽屈辱和冷落,现在好容易过上好日子,却又落得个生死不明,六哥,你要赶快拿个主意出来,好救出六嫂。”
“你以为我没想过办法吗?”秦鹤翀面色凝重,“我曾悄悄进城,到谭家人住的那几个府里打探过,可就是找不到他们究竟把冰儿藏在了哪里?”
扎路赛又问:“那你应战了吗?”
“打过十几仗。”
“输赢如何?”
“基本平分秋色。”
“那么打仗的时候,他们没有拿王妃出来威胁你们吗?”
“没有。自从那天冰儿被劫走,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真不知这谭亦淳在算计些什么?”
一时间,大帐里安静了下来,谁也不愿意开口说话,先前因九皇子平安归来的喜悦荡然无存。
接风宴草草收场。
夜里,九皇子和愁得睡不着觉的秦鹤翀促膝长谈。
他们仔细分析了当前的情势,认为谭亦淳劫走穆宛冰后,最大的可能就是押着她进宫,威胁父皇母后向天下颁布退位诏书,再拟诏让太子登基。秦鹤翀觉得很为难,一方面,他不希望自己的父皇母后受到威胁而放弃一直坚守着的立场,另一方面,他又不希望穆宛冰受到伤害,可是很显然,两者无法兼顾。
九皇子对一个问题大惑不解:“既然谭亦淳派出了很多高手潜入大营,还施了毒,那就说明他们是有备而来。可是,为什么他们偏偏要劫持六嫂?如果他们劫走的是你,要挟父皇母后岂不是更有力?”
秦鹤翀想了想说:“可能是他们认为劫持冰儿比劫持我要容易得多吧?当时,冰儿见情势危急,狠推了我一把,也推开了当时她唯一的保护,那些人见她手无寸铁,不会武功,就把她带走了。”
九皇子不知说什么好,就安慰道:“六嫂不是一般的女子,她一定能挺过这场灾难。”
“我也希望如此。”
与此同时,一座不起眼的小帐篷里,吴太医正在伏案奋笔疾书,然后把写好的纸条用油纸包好,放入锦囊,又把锦囊藏好,和衣而卧,等待黎明时分信鸽的到来。
刚要入睡的时候,只听帐篷外面有人在压低了嗓门叫他:“吴太医,吴太医。”
吴太医起身:“谁呀?”
“罗月容。”
“噢,你等会儿,这就来了。”
吴太医蹑手蹑脚地下了床,把耳朵贴在门口,静静听了一会儿。
那个压低了的嗓音又急切地响起来:“吴太医,我能不能进来?你快说话呀!”
吴太医听出来了,确实是罗月容的声音,这才冲着门外低声说:“进来吧。”
罗月容一闪身进了帐篷,劈头就问:“你是谭家的人?”
“这这这……”吴太医满脸堆笑,“这从何说起呢?”
罗月容冷哼一声:“我注意你很久了,你在用信鸽偷偷给谭亦淳送信?”
吴太医认为自己做得够隐秘的了,他敢自信地担保,就连秦鹤翀与慈恩方丈都没有发现自己这个秘密,可没想到,被这小丫头给发现了。
吴太医在脑海里飞速地做着判断。罗月容会告发自己?不会,否则就直接带领士兵进来把自己绑了,或直接斩了。现在,她既然单独进来和自己说这件事,那就是暂时不会告发。
想到这儿,吴太医坦然了许多:“罗将军真是慧眼呀。只可惜,拥有一双慧眼的女子,却不一定能拥有心上人的倾慕。”
罗月容最揪心的就是这件事,最不愿别人提的也是这件事。当下脸色一沉:“我不是来听你教训的。”
“教训不敢说,失望倒是有那么一点点。”
“此话怎讲?”
“威名远播的罗月容将军居然是一个胆小如鼠之辈。”吴太医冷笑不已,“我真是奇怪,你是怎么在沙场征战的?”
罗月容被这明显过分的话哽住了。
吴太医继续冷嘲热讽:“我真是想不到,以英明果敢著称的罗将军竟然也怀有妇人之仁,对一个抢夺了自己心爱之人的女人如此仁慈。我说,你该不会是怕了她吧!”
“我!怕!她?”罗月容目露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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