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路漫漫其修远兮
夕阳篱落,余晖映红一片山崖。
山崖上大风呼啸,灌木起伏,甚是舒服,只是--
前方没有路,帘尘与柳梦翼有些面面相觑,转而将目光投向非鬼。
他轻声笑了笑:“我们就住这了!”随后指了指崖下,帘尘与柳梦翼往前跨了一步,探着身向下望去,云雾缭绕,无法将下面的一切清晰地看清楚,依稀能看见是一棵挺拔的苍松。
“如何下去?”
“跳下去!”简洁明了的话让柳梦翼吓出了声冷汗,从这儿跳下去,怕是命都没了,没赚还粉身碎骨。
帘尘看到她这副模样,吃吃轻笑:“喏,有他在!”
“我们趁天黑前下去!”非鬼太阳望了望那天际那快隐没的太阳,“你们谁会做饭菜?”
“我!”柳梦翼应了一声。
“帘尘,那你先在此处休息下,我先带着她下去!”
“这……”
“梦翼,我饿了!”
非鬼揽着柳梦翼的腰肢跃下了悬崖,穿过那如纱的云雾,渐渐消失在帘尘的视线之中。
帘尘坐在崖边的石头上,望着天空,看着天色慢慢变黑,心里变得惆怅,这条路如此走下去是错还是对,若那人真当是黎晟,她下得了手吗,纵使是,她杀得了他吗?背负着仇恨活下去,爹娘又会开心吗?
“帘尘!”非鬼突然出现在了面前,只不过他并不是飞上来,而后从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上走了上来,难怪花了这么多时间。
“下去吧!二小姐应该在等着我们了!”
帘尘站起身,在非鬼的帮助下也一并下了山崖,崖下,两间竹屋紧靠与崖壁之下,仰头而望,看不到天空,只有一块向外延展的巨石,这屋子还真是大风大雨都不怕了,就怕那巨石坍塌。
屋前有一片空旷的草地,边角还有那菜园,一条小溪缓缓地附近流淌着,清澈见底,几株桃树已然结了果。
如此美妙的地方,竟然让他寻得,是意外还是刻意安排?
“帘尘,非鬼,吃饭了!”于门口张望的柳梦翼见他们两个飘然而至,便招呼着他们好进屋吃饭了。
“辛苦了!”三人竟然异口同声,彼此对望一眼,笑出了声音,接下来的日子将会很苦,他们都明白。
选择了这条路,那么爬着也要走完。
饭后,帘尘经过这一天的奔波,甚是疲惫,不由得双手支撑着头打起了盹。
柳梦翼望着累坏的帘尘心疼地说道:“看来我们还是等她身体复原了再开始,也不急着这么一天两天了!”
“嗯!”非鬼也同意,身体是一切的本钱,“顺着这小溪往上走一小段路,有一片小丛林,那儿有个温泉,你可以带着她去泡下!对你们的身体有好处!”
果真如非鬼所说,柳梦翼与帘尘见到了那温泉,有着一丝丝雾气飘着,在柳梦翼的帮忙下,帘尘解开了身上那层纱布,借着月色,看了一眼,又裂开了,看样子最近是不能享受这温泉的滋润了,她掬水于手中,月亮的倒映在她的手中晃动着,真美!
她将自己的双腿放入了水中,轻拍着水,水花轻溅,在这月色下泛着亮光,煞是好看!
帘尘轻擦拭着伤口,随后又轻声开口:“梦翼,你后悔吗?”
柳梦翼停滞了下,摇了摇头:“不后悔!”姐姐去世了,那么柳夫人必定会将所有的怨恨都倾泻在她的身上,她及早抽身,只能说是好事,至于以后,她愿意与帘尘一同面对,那日,那个女子在耳畔告诉自己,这一生,她就是为了朱雀而活。
而朱雀近在眼前,那日替她撕去那肮脏的衣服之时,她便看到了那背后欲飞的朱雀。自己身上的羽毛又好似她身上掉落一般,深深地烙印在了胸口,再也褪去不得,她的使命就在她们相遇的那一刻启动。
待得她们回那竹屋之时,却见非鬼睡在一草垛之上,两人甚是不好意思,最终商量了下:“我和梦翼睡一块就行,你就睡另一间屋子。”
听到声响,非鬼翻了个身,坐了起来:“无碍!我喜欢这儿,可以赏美景。”
“那下雨呢?”
非鬼指了指竹屋:“睡屋子后面,那儿有小床铺!”
帘尘与梦翼还是有些将信将疑,可看到他眸中的诚恳,实在不忍心拒绝:“那早些睡,别着凉!”
进屋之时,帘尘又停下了脚步,轻声说了句:“谢谢!”
屋子里,打扫的干干净净,全然无灰尘的印迹,而那铜镜就像专为女子所准备一般,搁在镜花桌上,在烛火的照耀下,闪着盈盈光亮,边上还搁着一摞书,而窗台上贴着花黄,不远处的墙角边,还搁着一保存完好的盒子,翻开一看,一把古琴。
这儿之前怕是住了一个女子,一个安静恬淡的女子,晴时看云卷云舒,雨时看翻云滚墨,春看百花下看雨,秋看北雁冬看雪。
然而,为了什么,使得一个女子甘愿居于这与世隔绝的地方,一个人,还是两个人,一人成单,只得斜影独倚黄昏里,投下一株清辉孤影。两人成双,琴瑟相和,共抚一曲凤求凰。
帘尘轻抹了下琴弦,还完好无损。
“叮铃铃……”微风拂过,吹动了挂在窗上的竹风铃,清脆动听。
帘尘踮起脚伸手试图去摘下它,却见窗前出现了一个人影,是非鬼,他替她摘了下来,放在她的手心上:“这是我爹留给我娘亲的唯一一件物品。”
原来,这儿是他的家,难怪他是如此的熟悉,熟悉每一寸每一厘。
帘尘摇了摇风铃,笑着将它还给了非鬼:“还于你!你的回忆,我怎可忍心剥夺!”
他接过风铃,摇了摇,笑了。
“这时我和娘亲住的地方!”非鬼望着风铃回忆起了过往,“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在这儿生活着,爹的记忆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一个面带微笑的男子。”
“那你爹为何没来?”帘尘本不想问,可心里还是有些好奇,总觉得冥冥之中有什么牵扯她去询问他的过去,好似与自己有关一般。
非鬼望了一眼帘尘,见她的眼眸中闪着关切与期盼:“死了,摔下悬崖死了,一个武功异常高超的人就这般死了……”声音了充满着怀疑,他一度怀疑自己的爹爹是被害死,可娘亲却一直告诉他,爹爹是喝酒喝醉,失足落崖而死,致死都不肯告诉他真实的原因,期间,他曾猜测也许与娘亲有关,可娘亲是那么爱爹爹,怎会舍得伤他,也许是娘亲为了让他不要活在仇恨之中。
帘尘突然惊叫:“你是不是鬼族的人?你是不是鬼石的儿子?”
非鬼疑惑地望着帘尘,她怎么知道爹爹的名字:“是,你怎知道?”
“他是我师傅!”帘尘喜悦地惊呼着,没想到鬼石师傅的儿子还在,“他以前有提起过你,总是念叨着,非儿,不知道会不会像你这般调皮,还是像你哥哥般听话,有没有让他娘操心……”
原来眼前她竟然是爹口中提起的那个顽皮娃。
世界原来还是比较小。
“非鬼,我一直以为师傅不是失足而死,他是被人谋害!”喜悦过后,帘尘又提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我不想师傅也和我爹娘一样死的不明不白。”
非鬼拍了拍帘尘的脑袋:“我是不是该唤你为师妹呢?我也一度怀疑,只是,娘不想让我活在仇恨之中,所以甘愿带着我躲到这荒无人烟的地方。”
自己的爹娘呢,他们会希望自己活在仇恨之中吗?
“我放不下,我纵使不想活在仇恨里,却也不可能过上平静的生活,即便在这儿,也终有一日被人发现,被人追杀!”
“我明白,所以我会在你的身边。”非鬼再度摸了摸帘尘的短发,“师妹,和妹妹一样,值得守护。”
帘尘抬起脸,灿烂地朝着非鬼笑了笑,身边有人的感觉真好,路上,并不会孤单了,还有依靠,有他,有她。
柳梦翼抱着一条小被褥推开屋门,却看到了两个人一个在屋里,一个在屋外,而非鬼的手搁在帘尘的头上,两人还笑得分外开心,顿生好奇之心:“你们说什么悄悄话,这般开心?”
帘尘冲着柳梦翼做了个鬼脸:“不告诉你!你也别告诉她哦,师--兄!”这音还拖得特别长。
“师兄?”柳梦翼更是莫名其妙,“不是更应该叫师傅吗?”
“那是你,不是我!”帘尘摆了摆手!
“为什么?”
“秘密!”
“一个称谓而已,无所谓。”非鬼开了口,不过还是没有说出缘由,“这儿,你年龄最大,称呼我为师傅也不好,就直呼名字就可。”
“啊哈!”帘尘有些懊恼,“那我岂不是最亏了,早知道刚才就不认了。”
“哈哈!”另外两人大笑了起来,笑声响彻崖底。
柳梦翼将被子塞到非鬼手中:“夜深了,这崖底会冷,你拿着盖!”
非鬼也不拒绝,拿在了手上,转而又拍了拍帘尘的脑袋:“身体有恙,早些睡。”
竖日,待帘尘醒来之时,天色太亮,看来昨儿个真是累着了,但心下还是微喜,找到了鬼石师傅的儿子了。
当她出屋子的时候,桃香四溢,石桌上隔着几个桃子,盘中还堆着已经削了皮,切好的桃子。
见帘尘已经出来了,非鬼便站起身朝着屋子里走去,等他出来之时,手中便抱着那琴盒,随后递于柳梦翼的手上:“这把琴就交于你了!”
“这……”柳梦翼虽未清楚是怎一回事,可能感觉到,这个地方于他是与众不同,而这上好的古琴怕对他也有不凡的意义,“不太好。”她还是决定拒绝。
非鬼能明白她在想什么,但坚决地还是在将琴塞到了柳梦翼的怀里:“你拿着比搁在这儿会更有意义,帘尘还要靠你。”
“……”柳梦翼还是觉得此举不行,有些踟蹰。
帘尘吃着桃子,声音模糊地开了口:“梦翼,你拿着,这儿就这把琴了!你还可靠着这琴陪我走接下来的路。”随后朝着非鬼眨了眨眼睛。
柳梦翼终于点头同意,温柔地摸了摸琴盒:“我会好好待这把琴。”
“我们今日便开始练习!”
“不是说……”柳梦翼话还未说完,非鬼就开了口:“我先开始教你,帘尘有底子,待得她身体好了,也能跟上。”
“这样也好,我对武学一窍不通,需从头开始,劳烦了!”
这一日,帘尘坐于阴凉之处,吃着桃子,摇着蒲扇,甚是惬意,偶尔于岩壁下小憩一阵,或是坐于屋前看着他们练习。
从那心中帘尘也知道了,柳梦翼是自己的星宿,以琴为武器,守护着自己,琴杀则是她的绝技。
更想不到的是非鬼也是自己的星宿,而且他似乎比自己更早知道,他似乎是武杀,不过从来信之中可以看出,他似乎还有更多的绝学本领,也许师傅的绝学他也会。
这样的话,于自己来说,更为有力,想要恢复内力与武功看来是会比想像中的简单。
非鬼让柳梦翼挑了首最为熟悉的曲子,不谋而同,她挑的曲子竟然与他娘亲最爱的一模一样,是那凤求凰。
试了下曲子,非鬼便让柳梦翼弃了琴,而是从武学开始,第一要素,就是锻炼她的体力,纵然是女子,体力也必须要好。
帘尘笑望他们两,一个是大汗淋漓,一个是孜孜不倦。
柳梦翼的双腿被非鬼绑上了两个硕大的袋子,俗称沙袋,而后在非鬼的监督下,从这家门口打转转,起初还是能够迈了几步,转得次数多了,也便累了,想要休息,却被那面色严肃的非鬼给训斥了。
看到这一幕,帘尘猛地有记起了儿时鬼石师傅训练哥哥的模样,非鬼和鬼石师傅真得好像!
“你别偷笑!”非鬼猛地回过头,严肃地望着帘尘,“你也一样,你的体力也不行!”
非鬼与鬼石师傅不一样,非鬼更一本正经!
看来自己还是先好好享受这惬意的几天,要不然就要和这梦翼一样了,况乎出了这儿,她更加无法享受到生活的好滋味。
就这样,一连过去了好些天,柳梦翼终于能够在非鬼的要求下,不再气喘吁吁地跑完所有的路程,而帘尘却被鞭笞着在烈日之下打转转,念在她大病初愈,这强度暂时没柳梦翼大。
体力,耐力,智力,锐力,敏捷,绝技,实战,逐一开始进行,最初以为最轻松的莫过于智力这项了,奈何她们失算了,这智力与平日所说的并非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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