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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裴源沁番外二 肝肠寸断的相思

静待花开 看守暖瓶的猫 3059 2021-04-02 20:35

  肝肠寸断的相思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已出落得亭亭玉立的方颜,孤身立于窗前,原本清亮的眉眼此时饱含相思之苦,凝望着窗外怒放的玉兰,醉人的清香随着轻柔的风飘进心中吸进肺里,满满当当仿佛都是藏在心底的他,手中的信笺草草几句,已是诉不尽的相思抵不过的情愁。

  方颜捏着盛满相思和爱恋的便笺,委屈的想哭。她已经很多天没有见过裴源沁了,母亲告诫她,她已经长大,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小尾巴般寸步不离的跟在沁哥哥身后,她是女子要懂得矜持,要学会羞涩,不可以再肆无忌惮的见他,男女授受不亲礼法不允,再如以前那般赖在他身边是有失体统的事情。

  体统、规矩,她讨厌这些约束人的条条框框。她不知道什么女子的矜持有度,也不想明白男女授受不亲,她只想像窗外自由的燕子一样,飞到她心爱的男子身边,守着她,看着他,听她诉说对自己的想念,听他说他也如同自己一般,对他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方颜气恼地一掌拍在窗棂上,愤愤地转身,坐到桌前。小心翼翼地将裴源沁托人递给她的信笺压到自己梳妆台上的首饰盒里。这是第二张了。之前的那张方言怕被娘亲发现,看完便匆匆放到烛台上烧掉了。这一次说什么她也不舍得再烧掉,快一个月没见的人留张纸条在身边也是念想。

  过了五月,方颜就满十五生辰,已是及笄的年纪,过了生辰行过及笄礼她就可以许配婆家。方颜已经开始迫不及待,从小时候父母就知道她与尚书府的公子裴源沁关系亲密,四岁开始更是做了小源沁的媳妇,虽说童言无忌,孩子们小时候的玩笑话当不得真,但是小方颜与裴源沁互生情愫却是不争的事实。加上两家关系本就不错,亲上加亲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可是,事情的发展并没有如预想中那般顺利。一个月前的某天,母亲领着方颜前去京城最富盛名的护国寺祈福,年迈的方丈为她做完法事之后将母亲留了下来不知嘱咐了些什么,母亲的神情一直很严肃。回到家之后跟父亲禀告过更是莫名其妙地禁了自己的足。还格外告诫她,以后不可与裴源沁来往过于亲密,可怜的小方颜便从此被关在了自己的小阁楼上,不管去哪都要有一堆的丫头跟着,她好害怕,想偷偷溜出府找裴源沁,却悲哀地发现,以前经常偷偷溜出去的后院狗洞不知何时已经被堵上……

  开始的时候,方颜急得直摸眼泪。跑到娘亲跟前拼命哀求,跪在地上几个时辰不起来,但是娘亲铁了心不松口,求得急了,也只是揽过伤心欲绝的方颜,叹息着:“我儿,我那苦命的颜儿!”

  不知为何,方颜慌了。十四岁的她隐隐地意识到,嫁给心爱的沁哥哥,没有可能了。

  她跟娘亲求:“娘亲,颜颜想见沁哥哥,颜儿长大是要给沁哥哥当媳妇的,娘亲,你允了颜颜好不好,不要关颜颜了好不好?”哭得两眼肿得像核桃一样,在娘亲怀里扭着自己的小身子,神情甚是凄惨。方颜娘实在不忍,也红了双眼,却不知该如何与自己女儿解释,她那不被上天眷顾的因缘。

  到底还是自己心头肉,方颜娘亲终于松口,跟她讲述了女子应当遵循的妇道。她跟方颜说,女孩子要矜持,要懂得礼法,她马上就要成人,更需要学习以后为人妻为人母的规矩。所以娘亲这样做并不是限制她自由,只是培养她日后如何更好的相夫教子。

  单纯的方颜以为娘亲答应了自己日后许给裴源沁做媳妇,顿时欢天喜地谢恩,乖乖地回了自己那小阁楼。完全没有注意到在自己转身时,娘亲那一声低低的叹息。

  但是不久之后,方颜悲哀地发现,自己更没有时间去见心爱的沁哥哥了。每天要应付娘亲为自己请来的各位师傅,学习以后嫁人必须掌握的女红,要会背诵《女诫》《烈女传》,要练习琴棋书画……方颜很累,每天除去学习时间,自己睡觉的时间不足三个时辰,不过她很快乐也很知足。她觉得现在所有的努力都是值得的,她在为了他们的未来努力着,为了她的心上人再累也是甜。她从不抱怨也不喊苦,每天重复着那些简单又枯燥的手艺,只在晚上入睡前她才有机会放任想念疯狂的占据她的心,脑海中盘旋着那个熟悉的名字,呢喃着她的爱便进入了梦乡。期待着梦里有他的陪伴可以听他诉说想念。

  她多怀念以前依偎在他怀里听他教自己“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样唯美的诗句,亦或者带她出去,靠在他怀中任由他抱着自己策马驰骋,感受着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听着他咬着自己的耳朵大声地问:“丫头,你听到我爱你了吗?”然后两人都开怀的笑弯了眉眼。

  十几天前,方颜突患重疾,秀儿急得手足无措,急匆匆地跑去夫人那里禀告情况,却不小心听到丫鬟讨论,皇上最疼爱的烨皇子就要从邻国游历归来,不日将来府上做客。老爷和夫人更是有意想把方颜嫁与他坐堂堂的正牌王妃。

  这殇烨瑾,帝后最疼惜的皇子只比方颜大四岁,是现今太子一母同胞的弟弟。长相俊美冷酷,一表人才;学识方面更是天赋异禀,十四五岁时便在军事带兵方面表现出独特的才能,皇上更是有意将他培养成太子日后的左膀右臂。不管是长相性格还是学识人品都是一等一的,唯一美中不足便是如今十八岁的高龄还没娶亲,正牌王妃的位置不知令多少家中刚好有合适女子的朝中大臣眼红觊觎。

  方颜父亲贵为朝廷将军,又曾追随皇上打下江山,在朝中地位自是不容小觑。如此看来,方颜嫁与皇子做正牌王妃,也不算高攀。

  秀儿是方颜从小陪着长大的丫头,感情自是比别人来得亲厚。对自家小姐的情思也比旁人知道的清楚,这时听到这样的消息,秀儿不禁想起近来方颜抱着自己絮絮地谈论心上人的情景,顿时酸了鼻子。

  心急火燎地赶回绣楼,又不敢告诉病中的小姐,没了主心骨的秀儿做了生平最大胆的一件事,连夜跑到尚书府找到裴源沁,将自家小姐近日来对他的想念痴狂以及忧思成疾的现状和盘托出,期望年长几岁的裴源沁能想出好办法,治好小姐的相思也好过以前那般煎熬。

  可终究也只是十七岁的孩子,纵使心智再成熟,听闻心爱的女子高烧不退,梦呓着他的名字时,裴源沁也是立时慌了手脚。竟不分轻重地要求秀儿带他深更半夜去绣楼探望方颜。幸亏秀儿有些分寸,推说不合礼法,否则如此若被抓住,只怕不但连累了方颜,他自己更是跳进黄河洗不清!

  孤男寡女深夜独处一室,被人发现成何体统?

  最后,裴源沁也只得提笔草写一张便笺,写尽自己对方颜的爱恋,写尽对她的思念,写尽她这般模样勾惹了多少心疼和担忧,最后落笔“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秀儿回府将此便笺转给方颜,顿时床榻上的病人哭成了泪人。捧着那篇薄薄的纸,贴在心口,仿佛最爱的他就在身边,那般疼惜,爱怜。方颜将那纸看了又看,寥寥数行堪堪背过,柔肠百转间已是哭过笑过,让身边的丫头也忍不住噙了一包泪。

  终于哭够了,也笑够了,方颜叹一声,唤过秀儿,将那早已沾满泪水的纸递给她,沙哑地开口:“烧了吧。”一句话似有千斤重,说完便闭了眼,背过身去。秀儿接过那纸,缓步走到烛台边,摘下灯罩,将它靠了上去。只听灯芯发出“呲呲”的声响,忽明忽暗了几下,终于“呲”得一声,烧尽了。

  秀儿转身,看向床榻上的人。发现她已将自己埋入被中,蜷作一团,发出压抑的哀嚎,那么无助和绝望。秀儿抹掉脸上绵延不绝的泪水,做了个手势,领着房中的丫鬟掩门出了房间。

  想念的伤痛只能自己慢慢愈合,谁帮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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