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未明,一道黑色人影划破寂静的暗空。特制绳索突兀的射出勾住眼前约莫三层楼高的建筑,身形利落的攀上顶楼阳台。
偏身闪过四处安装的摄像系统,男子眼神中闪过嘲弄,就凭这些破烂东西也想拦住他?想到不久就可以带走心仪已久的那件蚕丝水纱,公孙祸就激动的难以言喻。
一路上过于顺利的状况让走近展厅的男人有些意外,就算是仓库修建未成,也不该防范如此简单,何况这里还放着明日的主要拍卖物。
放轻脚步朝里走着,越走公孙祸便感觉越是诡异,不妙的感觉浮上心头。是有人在给自己下套吗?
想到这个可能,心里咯噔一响,历来能从天使集团偷走拍卖品的人就屈指可数。迄今为止,他是这十年来唯一有过成功记录的一个。
想起三年前在柏林遇上的那个水半夏,现在仍是心有余悸。心里正打退堂鼓,抬眼便扫见塑胶模特身上的浅绿色水纱。
方才的疑虑瞬间抛诸脑后,蚕丝水纱!公孙祸立时双眼放光,再次确认四周无异常后快步上前。
水纱水纱,我来了!心底的声音在叫嚣,公孙祸伸出手还没沾上模特分毫,那人影已然转过身,措防不及的洒出一把白色粉末。
“咳咳咳……”公孙祸急忙退后两大步,本能的闭住呼吸,但还是吸入不少不明粉尘。
“模特”活动活动手腕,笑眯眯说道,“好久不见了,公孙祸。”这家伙三年前从她眼皮底下偷走了当时的重要拍卖品,连累她被集团内的好友取笑了整整一年。就算今天不是为了网罗他到天使做事,自己也得跟他好好清算前账。
“水半夏,又是你!”看清穿着水纱的女子,公孙祸陡然睁大双眼。
“看来你还记得我嘛,三年前从我手上盗走天使集团的美人图,念在你之后送回的份上我没有多加追究。如今你还想再如法炮制一次?”可惜,吃过一次亏已经足够她学乖了。
“美人图……那张图上画的分明就是你!”且这件水纱跟图上女子所穿服饰极为相似,他不禁要怀疑这价值连城的上古水纱跟那幅渲染的沸沸扬扬的美人图是不是完全来自媒体炒作。
“我可不管那图上画的是谁”水半夏弯眼一笑,“我只知道你吸入了我特制的可可粉,眼下还是乖乖听话的好。”她对那个图没有兴趣,对这件晦气的衣服更没好感。
这次来台湾,只不过是尽亚太区总裁的义务帮公司收下这个梁上君子做事。
“你!”公孙祸很快发觉到自己的异样,他现在连握拳的动作都做不了,他知道这个妖女一向擅长调制各种稀奇古怪的药物,更喜欢拿活物作为试验品,就是听说水半夏一直在德国柏林进行研究。所以他才放心的打上台湾这边的主意,哪知道今天变成了自投罗网。
“放心,你是天使想要重用的人才,我是不会伤到你的。埃及前些日子发现了法老图坦卡蒙的墓穴和灵柩,据说还有一套制作精良的餐具,这将是你进入集团后的第一件公务。”半夏笑眯眯的说。
“你要我进天使集团?”公孙祸错愕的瞪大双眼。
“没错。”水半夏拉出自己的白色行李箱,“我那一份合约,你按好手印后我的任务就算结束。”她准备一会就上飞机回柏林。
“你疯了!”公孙祸难以置信的摇着头,他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才不想加入什么集团组织。
半夏倚靠着行李箱,一派悠闲的开口,“这由不得你了。你不是很喜欢这件水纱吗?我可以让你研究到够。”说着便伸手想解开腰间的水绿色的系带。
手指才碰上带子的瞬间,只觉一阵暖流贯彻全身,眼前一片漆黑。
公孙祸愣了愣,刚刚还在跟自己讲话的人竟然在眨眼的工夫消失不见,他忍不住咒骂,“妖女,你给我滚出来!”
“你们还愣着干嘛?赶快把她身上的衣服扒下来呀!”一名身穿绫罗彩锻衣,头插金步摇的女人吆喝着一边的几个护卫。
几个护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说半夏夫人屡次设计陷害爷其他的小妾,可爷一直以来只是言语上训斥几句,从没真的有过严刑责罚,这还是充分显示了她的分量跟其他女人不同。
这次她胆大的偷穿了爷一直放着的水纱衣,虽然是犯了忌讳,但她眼下还是爷的女人,他们若冒然上前动手,只怕于理不合。
“映月夫人,奇康也已经去请爷过来了,还是等爷到了再作定夺吧。”手提黑色长剑的男子语气平缓的说。
“王爷来了见到她这个样子不大发雷霆才怪,既然你们不敢,那我就亲自扒了她身上的衣服!”女人说着便挽挽衣袖,看样子似乎恨不得上前将庭院内的绿衣女子撕碎。
水半夏只觉得自己眼前一暗,头晕的厉害,再睁眼后便听到耳边女人尖锐的嗓声。
“你们是什么人?我怎么会在这儿?”庭院内摆放着青石桌凳,清一色的古典建筑,站在周围的几个男子黑蓝青紫四色长袍,束着一头长发,看起来颇有点武侠的味道。
“姜半夏,少在这里装傻充愣,仗着王爷宠你打压其他侍妾也就算了,现在竟敢不知死活的穿上天龙皇朝仅此一件的水纱衣,我看你是嫌命太长了。”柯映月一张娇美的脸因为嫉妒跟幸灾乐祸两种情绪交织而变得有些扭曲。
她是恨姜半夏,如果不是这个女人来到王府,爷还是最宠着她的。可是自从她进府后,王爷到她房里的次数明显减少,甚至一个月不过来看她一次。即便她想尽办法陷害,栽赃到这女人头上,偏偏还是改不了她得宠的局面。
“姜半夏?”这女人穿得雍容华贵,打扮得花枝招展,眼里闪着再分明不过的妒意,啧!敢情这是在演戏吗?
“半夏夫人,您真不该私自拿了爷的水纱衣。”为首的黑衣男子有些惋惜。说起来,姜半夏虽然陷害其他女人,但对下人却是极好,何况爷似乎很喜欢她,他们也自然不想她自寻死路。
“你叫我什么?”水半夏秀眉一挑,半夏夫人?这情形有点不对劲呀,刚刚那女人说天龙皇朝,这四个字好像有点耳熟,是在哪里听过?“夫人?”男子对她的反应感到意外,半夏夫人看上去,好像有些奇怪,先不说她的头发用奇怪的簪子别在身后,就连爷赏赐的玉钗也不见插在头上。这还不算什么,但她身后那个白色四方的东西,看上去颇像是一只箱子,可又跟自己见过的不大相同。
总之,模样很是怪异。
“从书房将本王请出来,你最好有重要的事。”声调不高却颇具威严的嗓音传来,身穿紫袍罩着金纱的俊美男子缓步走近。
闻声,半夏身边的女人立时收敛刚刚活像要吃人的眼神,改以一脸温顺,福了福身子,“妾身见过王爷,王爷万安。”
“王爷安好。”四名年轻男子单膝跪地,恭敬的行礼。
水半夏却在看清那张脸后诧异的望向四周,难得脑袋空白的伸手捏了自己腿侧一把,痛呀!
没做梦,可是她刚刚明明还在仓库里跟公孙祸闲磕牙,怎么才一晃神的工夫,就到了这么奇怪的地方?
看看渐暗的天色以及快要消失的太阳,这究竟是什么地方?她明明记得自己到仓库的时候是凌晨三点钟,现下应该是要日出才对。
至于眼前的赔钱货,他身上穿的竟然不是之前的那身黑色夜行衣!
公孙雅言有些诧异的看着一身水绿色纱衣的清灵女子,她穿着这身衣服倒是极美。但他早已下过令,除了瑞王妃,不准任何人触碰这件衣服!
“公孙祸,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在这里?”水半夏头一遭感到一头雾水,这是幻术吗?
可她本人就可说是最高明的幻术师了,为何看不穿眼前的景象破绽在哪儿?
四周一阵抽气声,险些让水半夏笑出声来,这些人是不是受过特殊训练?竟然连抽个气都可以做到如此整齐。
萧奇康暗想,今天可算是又要开眼了。
整个天龙皇朝谁人不知,瑞王爷一向忌讳有人喊他的字,记得上次听到有人提起公孙祸三字,还是先皇的一位宠妃。
王爷的反应是二话不说直接拔了那人的舌。
“几天不见,你的胆子有长进。”公孙雅言那双桃花眼里闪烁着笑意,让在场的男女看得胆战心惊。
“几天不见?赔钱货,你是不是记错了,我们上次在柏林那次碰面跟现在可是隔了整整三年。”水半夏勾勾唇角,真是可笑,谁跟这个梁上君子几天不见啊?
赔钱货?
几个男子皆是一愣,这……夫人今天是真不想要命了?
“呵呵,看来,本王真是太惯着你,让你已经不知道什么是规矩了。”悦耳的嗓音仍然带笑,公孙雅言轻道,“奇康,本王的爱虎有许久没有好好进食了吧。”
柯映月一惊,王爷打算将这女人喂给那只白虎?
“爷,追雪是好一段时间没有进食过……活物了。”他说的活物,仅止于人。
“那好,知道该怎么做吗?”公孙雅言笑脸不变,一派优雅的启齿。
“爷,那水纱衣……”黑衣男子有些犹豫的看着自家王爷,等着他发号施令。
握着折扇的左手微抬,一阵风疾扫而过,水半夏身上的纱衣立时被吸到白色玉扇上。
一时间,静寂无声。
半夏一愣,他不是赔钱货!刚刚那样利落的举止,明明是有着深厚的内力,在现代而言,真正习武的还是会慢慢修炼出内力,但那只是极少数的一部分。
整个天使集团,也就只有负责摆平纠纷的青跟与负责保全系统的澄有那样的身手。至于公孙祸,他也许是个一流的神偷,可也只是身形动作较常人灵敏罢了,真若动手,他根本打不赢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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