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哥你可来了。”柳千叶也顾不得“天南一柱”颠雪王家的脸面,立马向李延奔来,柳欲飞也没来得及阻止。
“这便是李延,胆儿可真大,还真敢来。”
“李延么?敢和王临风争老婆,不简单呐!”
树荫底下的人悄声议论。
李延先拜过父亲,道:“这两月延儿未在爹爹膝下承欢服侍,反叫爹爹担心,实有违孝道。”李延话还未完,李玉斋已将他扶起,父子俩两月未见,自有许多话语,但此时却并非叙父子亲情的时候。
王临风终于说话了,“李兄可真是让人久等啊!”在此之前他一直保持着他颠雪王家二公子的风度,默默的呆在一旁不曾言语。
李延缓步走到空地中央,抱拳道:“李延来迟让二公子久等,还请二公子看在李延初来乍到勿放心上。”
王临风笑道:“好说,好说。”轻脚点地飞至李延身前,做了个手势,“李兄,请吧!”
并不是什么众所期待的一场比武终于开始。
李延霍然拔剑,既然王临风请他出招,他就不会客气,一来就是一招“掷柳迁乔”。所有人都愣住了,李玉斋惊叹,柳千叶欣喜,王临风暗叫“不好”。树荫下的人又开始议论纷纷,“看来这李延还真有两下子,正是‘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王二公子得好生招呼了。”
但最为惊讶的却是柳叶烟雨庄庄主柳欲飞,“是燕行,这小子竟然会使燕行。”柳欲飞心中暗想,不由得想起了笠翁,“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燕行只有八式,只需一首《夏日》的时间就使完。王临风的颠雪剑法变化虽多却也将李延奈何不得。八式燕行一完,李延又从“长夏江村风日清,檐牙燕雀已生成”开始,将燕行式重使一遍。
剑芒忽闪,王临风终于使出颠雪剑法的绝招——颠雪覆霜。寒光乍过,李延但觉一股寒意袭身,不由得打了个冷战,“颠雪覆霜”果真名不虚传。
“‘颠雪覆霜’是颠雪剑法的绝招,一定要用‘掷柳迁乔’和‘穿花点水’两招拆解,切记,切记!”许青鸾的嘱托响起在李延耳畔。
李延立马以“掷柳迁乔”“穿花点水”予以还击。王临风的“颠雪覆霜”使到一半便被李延的“掷柳迁乔”封住剑芒,紧接着一个“穿花点水”以快治快,在王临风四周来回周旋却不近身,以保自身不被颠雪剑法的寒气所侵。两人相斗数时难解难分,二人剑法修为都在伯仲之间。王临风剑法变幻莫测,李延剑快非常,况且李延得了许青鸾的真气,内功比式也不逊与王临风。
二人比斗多时,已渐渐从午后战到黄昏,汗水浸湿李延衣背,王临风也不好受,汗珠如金豆般的从额头滚滚落下,他这才懂得什么叫“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真没想到李延竟是如此强劲。两人又斗了十几回合,李延体力已经渐渐不支,忽有一阵清风徐来,像是清晨甘露,脑中顿觉清醒不少,添了不少气力,提剑使出燕行式的最后一招“直取渔樵过此生”,李延长剑挥出,剑锋凌厉,直贯长虹。清风突然转大起来,卷起地上的枯叶尘埃顺着李延剑势向王临风刮来。
所有人都已是衣袂飘飘头发飞扬,李延这一招剑法威力怎会如此之大,就连李延自己都在怀疑,“这根本不是燕行,不是‘直取渔樵过此生’”。突然有人叫起来“御风,是御风式”。
柳欲飞大惊失色,这竟是御风式,“难道真是笠翁?”柳欲飞心想。
“江天御风晚,蝶燕穿青澜”,御风式剑气强劲,乃是许家七式剑中最为厉害的一式,除了许啸山,已很少有人能练到白浪一般的境界。
李延不再多想,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胜过王临风,故而奋起全力默运御剑心法,将所有真气注入剑中。王临风横剑挡胸全力一搏,但御风式威力之强又怎是王临风所能阻挡。
这正是御风式第一招“清风掠地”。李延剑锋未至就有一股强劲的剑气先行而至,有“送尽东风过楚城”之强势。王临风只觉有一块大石压住胸口,使得他喘不过气来,根本运不上半点真气。王铁树见势不对,若再不出手,只怕爱子就会命丧李延之手。
当——
一柄青钢剑突然窜出,一下子便挑开李延手中长剑,王铁树终于出手。御风的剑势只是被王铁树震偏方向,并未化解,剑气突然袭向一棵参天古树,轰然一声,古树猛然倾倒,咔嚓咔嚓连根而起,惊起无数尘埃。
李延惊呆了,想不到自己这一剑竟有如此大的威力,不,应该是许青鸾在暗助自己的这一剑威力如此强劲。李延向身后的树林望去,哪里有许青鸾的影子?但刚才那一剑真真的是许青鸾所出不会错,现如今除了她还有谁能使出如此强劲的御风式呢!
柳千叶最先欢喜的叫起来:“延哥你赢了,你赢了!哈哈!”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李延胜了,是李延胜了!颠雪王家这次可算是丢尽脸面。谁能想到武功一向不济的李延竟能打败颠雪王家二公子。树荫底下的人这下高兴了,能看到声名显赫的颠雪王家出丑可谓是人生一大快事。人们纷纷前来向李延道贺,柳千叶奔到李延身边却被柳欲飞一把拉回。
与“天南一柱”颠雪王家联姻失败,柳欲飞心中愤懑非常。他走到李延身前,李延恭恭敬敬的唤声“庄主”,柳欲飞黑脸问道:“你怎会御风?”李延不语,李延又怎会御风式这样高深的剑法,会御风的是许青鸾。柳欲飞又问:“你见过笠翁?”
“笠翁?笠翁是谁?”李延问道。
“你没见过笠翁?”柳欲飞将信将疑,但看李延的样子又不像说谎。柳欲飞心中暗想:“不是笠翁会是何人,竟与柳叶烟雨庄作对?不,一定是笠翁,不然这小子又怎会燕行和御风二式。”
柳欲飞己认定是笠翁在背后搞鬼,也不与李园中人多说半句,带上柳千叶就速速离开钟山,对于婚事只字不提。
盛夏时节,到处都郁郁葱葱,钟山更是山青水碧。太阳也将西沉,一天的酷热终于快结束了。许青鸾悄然下山,就像她上山时那般。既然李延已经得胜,他和柳家小姐的事情也该定了吧。
是时候该担心自己了,白浪已死,天下就只有许青鸾一人会使御风式,如此江湖中人都已知晓许青鸾身在金陵,更何况还有金柄双龙君一行人。若只是金柄双龙君一人,许青鸾倒不会担心,但加上独眼刀客卓一雄和卓一雄手下的金刚阵,只凭许青鸾一人是很难破解的。要怎样摆脱金、卓二人的追杀是现如今许青鸾最重要的问题。
许青鸾轻步飞身窜入林中,躲在一棵参天的榆树上,青衣藏在青翠的榆叶间,不留半点痕迹。从钟山下来就感到被一人跟上了,不像是金柄双龙君的人,江湖中人的动静该没有这么快才对。
林中突然跟来一位老者,灰衣白发,精神矍铄,一只宽大的竹黄斗笠背在背上。许青鸾看准时机急速出剑。青光乍过,空气在一刹那间被撕裂开一条极薄的口子,剑锋所指正是老者眉心。灰衣老者并不惊慌,双手拍出两掌化解几分剑气,身子向后迅速飞退半丈。许青鸾默运御剑心法紧接着又挥出两剑,却都被灰衣老者一一化解,许青鸾接着一招“穿花点水”,剑锋在老者身旁来回穿梭,只要有一息空隙,许青鸾就迅速改使“惊鸿”,这是惊掠式中最快最狠的一招。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惊鸿”剑式华丽,乃是许家七式剑中最美最艳的一招。只见许青鸾衣袂翩翩身姿绰约,青玄剑在她手中猛然间快比电光石火,瞬息之间就转变剑式,围住灰衣老者形成一个剑圈。灰衣老者一惊之下脸露荣光,霍霍拍出数掌,大袖一挥,尘沙飞扬,剑圈被冲出一丝缝隙,灰衣老者借此跳出剑圈,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果然是颠南剑侠许啸山的孙女,不错,不错!”老者笑道。
许青鸾大惑不解,横剑挡胸,并未放松戒备。她仔细打量老者,只见他须眉尽白,虽然背已有些佝偻,但目光锐利。竹黄的斗笠,许青鸾的目光一下子定留在竹黄的斗笠上。“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前辈是孤舟笠翁?”许青鸾问。
笠翁微笑的点点头。
“你真是笠翁?”许青鸾又问。
笠翁笑道:“丫头,功夫不错!燕行、惊掠、连水几式练得都很好,尤其是那招‘惊鸿’还真有啸山大哥当年的风范。”
许青鸾一听此话,这老者的确是笠翁无疑,赶紧收剑上前叩首拜过。
笠翁是谁?正是颠南剑侠许啸山的生前好友笠云。
笠翁赶紧扶起许青鸾,握着许青鸾的手,把她看了又看,瞧了又瞧,十三年来笠翁一直苦苦寻找,现在终于找到了。许青鸾身姿曼妙,面容姣好,眉宇之间更有一股侠之英气,正是这一气韵使得笠翁仿佛又见到许啸山一般。笠翁怆然长叹,想起十三年前的那场大难,颠南许家就只剩青鸾了。
林中并非久留地,许青鸾将笠翁带到曲水山涧的涧中幽谷之中,现如今这里还算安全。
“浪儿到底是怎么死的?”笠翁问到。
许青鸾的心再一次被刺痛,白浪,她已经尽量不去想他,但却不得不面对。已经三年了,对于白浪的死的确该对笠翁交代。许青鸾深吸口气,轻轻擦掉眼中的泪水,许久,才说道:“三年前,我们追踪飞敛楼萧赤剑,从桂林直到太湖。本来我已经打败萧赤剑,只需再添一剑,萧赤剑就立马见阎王了。只是白浪心仁,不想我多造杀孽,结果……”许青鸾的泪水又涌出来。
“好丫头,不哭,慢慢说。”笠翁柔声道。
许青鸾哭了一阵,继续说道:“萧赤剑怀恨在心,联合柳欲飞和金柄双龙君等人在柳叶烟雨庄设伏,白浪为救我……”许青鸾再也说不下去,她背过身不敢看笠翁,笠翁也忍不住落泪,白浪的死,他早就清清楚楚的知晓,只是要许青鸾亲口说出才能安心。
笠翁怒道:“果然有姓柳的那厮,还道我冤枉了他,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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