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二仙兀那拽着铁箱风也似地奔走了,萧敛不急不缓的在后边跟了一阵,见逍遥二仙进了城门,便停下来。萧敛在城门前的官道旁站了许久,终于还是牵着红马进去了。
萧敛在城中漫无目的的转转悠悠,周围嘈嘈杂杂的热闹气氛与他毫不相干,他冷眼看着行人,端正的、好事的、快乐的、烦闷的,总之,一切都是他们的。不知不觉中,又来到许府旧宅。萧敛叹一声,“怎么又到这里来了?”
那破旧的牌匾,斑斑驳驳的许府二字,不知为何,看上去有些刺眼。萧敛走进园中,触目满是荒凉,野草已长得齐人高了,碧油油的很是好看。萧敛辗转到宅后的小花园中,路径早已被杂乱无章的花草淹没了,萧敛坐在园中的石凳上,眼看满园萧索,心中不免感触,遥想这滇南许府也曾盛极一时,如今不也是只剩一座荒宅。
人生易尽,世事无常。
萧敛默默的看着园中荒芜的光景,不管是攀在墙角的蔷薇,还是杂草丛中的玫瑰,无一不郁郁葱葱,只可惜园中的两棵老松,被怪藤缠死了,剩下光秃秃的树干,峭楞楞的刺向天空。看着这怪异的景象,萧敛莫名的一紧,好像那松枝不是刺向天空,而是刺到了他的心上。
天渐渐的暗下来,废园被笼上一层红晕。墙角的蔷薇染上血的色彩,玫瑰红的像美人唇上的胭脂,萧敛的脸却越发的白,在剑宗那三年的光景,使他的皮肤白净不少,少有血色。萧敛怔怔出神,想象着许青鸾幼年时在这里的生活,应该是美好而幸福的吧?只是快乐是短暂的,人生大多数还是处于痛苦之中,痛且活着。
天黑尽了,月亮慢慢爬上来,园中忽然响起几声鸦叫。乌鸦是死亡的幽灵,没叫一声,都听的人心惊胆战。突然,茂密树丛中一道青影一闪,萧敛浑身一颤,霍地追去。青鸾,是你么?
那青影一闪即逝,萧敛感受到她的气息,她就在身旁,可为何寻不到她的身影?萧敛从旧宅追到空旷的街上,鳞次栉比的房舍缄默,月光静静泻下,哪里有半个人影!萧敛回到旧宅,里里外外翻了个遍,也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许青鸾可以隐藏起来,哪里是这么容易就找到的!萧敛寻到夜半,倚着门框长长的叹气,然后吹了声口哨,红马应声而来,绝尘去了。
废园静谧非常,蛐蛐儿曲曲曲曲的叫着,月光洒下牛乳般的一层薄纱,不多时,又响起一阵嗒嗒的马蹄声——萧敛又回来了。他在四周又寻了约莫一个时辰,终于垂头丧气的离去。看来青鸾真的不再这里!
坍圮的围墙后,慢慢走出一人,青衣依旧,默默的看着萧敛远去的背影,这不是许青鸾又是谁呢?多情却是总无情。
萧敛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路的尽头,许青鸾伫立不动,还是那么望着,她望着望着,好像看到远处走来一个人,白衣长剑,越走越近……许青鸾怔了怔,忽然冲向那个人——白浪,白浪。
白衣男子消失了,如风一般的,许青鸾感到一阵冷意,她拉紧衣裳抱着双臂,迷茫的望着天空。月如银钩,没有云彩,无边无尽的孤独袭来,真的好想有一双温暖的双臂可以拥抱,真的好想有一个胸膛可以依靠……只是,他走了,再也回不来了!
风,卷起落叶,簌簌直响。许青鸾青衫飘飘,青丝飞扬,她一个人站在路口。天地都沉默了。
如果,你不是萧敛,该多好!
许青鸾迎着萧瑟的风,慢慢的回到许家旧宅。萧敛不是云归,萧敛不是云归……她一遍一遍的告诫自己,白浪啊,你走了,把诸般烦恼都留给我了!
萧索的夜过去了,太阳从东方探出头来,又是一天。
许青鸾推开腐朽斑驳的木门,呼啦一下,连门带框轰然倒下,扬起烟雾般的尘沙,素净的青衣上蒙了尘,她也混不在意。忽听园外传来一阵嘈杂之声,许青鸾信步走去,一探究竟。还未到大门,就听到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叫道:“喂,宫主大姐,你到底要到哪里去?你要带我上哪儿啊?喂!给个话儿啊……”
这声音极为熟悉,许青鸾蹙眉,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许青鸾轻轻飞身上墙,在暗处看见来人,只见一惊艳绝伦的白衣女人领着一对青年男女正朝这边走来,许青鸾微微一惊,那青年正是李延。许青鸾背靠着墙,又朝来者看了一眼,那白衣女人许青鸾自然不识得,但李延叫她宫主大姐,瞧年岁,不过三十出头。
这时,白衣女人身旁的黄衣少女叫道:“姑姑,好累呀,咱们休息休息吧!”
“才走这么一会儿就要休息,是又想溜走吧!”白衣女人一语戳穿少女的心思。
黄衣少女吐了吐舌头,又央求白衣女人。白衣女人对少女甚是怜惜,只得答应,三人便到旧宅旁稍作歇息。
许青鸾隐身到一棵郁郁苍苍的大榕树上,青叶青衣,丝毫察觉不出树上有人。许青鸾脑中闪过许多人物,细细想着这白衣女子是何身份?
黄衣少女一蹦一跳的进入旧宅,李延垂头丧气的跟在后边,白衣女人走在最后。忽然,她柳眉一扬,目光射向许青鸾藏身的大榕树。白衣女人嘴角勾出一条绝美的弧线,好似静谧的荷塘绽放一朵婷婷袅袅的荷花。
白衣女人不动声色,许青鸾却不晓得她已经发现了自己。白衣女人漫不经心的走到树下,许青鸾屏息凝神,细细打量白衣女人。突然白影一现,一条白缎霍地袭来,许青鸾反应极快,纵身飞下榕树,只听嘭的一声,榕树的一根粗枝应声而断。许青鸾暗暗惊心,白缎乃轻柔之物不易借力,这女人竟然能一击打断树干,实不简单。白衣女人一击不中,对许青鸾也暗自赞许,“你是何人?鬼鬼祟祟的躲在这里?”
白衣女人云带飘飘,俏脸含煞,许青鸾见此情景,云带风袖?
“你是独孤狐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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