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峰乃是剑宗的绝地,一般人去之不得,故而刘玄亦、宋果儿等人皆留在梅苑等候消息,萧敛则背起萧雁飞与扁辰一道,踏上前往无名峰的羊肠山径。
扁辰不会武功,年龄也大了,气喘吁吁走走停停,穿过山体间的甬道后,萧敛只得先背着萧雁飞飞过与无名峰相连的精钢锁链,把萧雁飞安置好后,再返回来携扁辰度过。登峰之时,也要萧敛先行一步,扁辰就在峰下等候。无名峰上一切依然,天气越来越冷,峰上寒意肆虐,萧敛把萧雁飞靠在一块大青石上,然后下峰去接扁辰。两人穿过树叶落尽草木凋零的树林,终于来到无道小园。扁辰捋捋胡须,看着“无道”二字的牌匾,笑道:“彭老真是睿智之人啊!”
扁辰话音刚落,园中就传来彭挽风铿而有力的声音:“是萧敛来了么?”
萧敛放下萧雁飞,跪拜道:“晚辈萧敛拜见彭老前辈!”
园中的彭挽风冷哼一声,叫道:“见了老头就跪,你妈没教你男儿膝下有黄金么?起来!”
萧敛微微一怔,道了声“是”,慢慢的站起来。
彭挽风轻轻一叹:“你进来吧!”
“是!”萧敛抱起萧雁飞,正欲推门而入,彭挽风的声音再次传来:“我叫你进来,可没叫别人也进来。”
萧敛一愣,沉下脸,道:“萧敛与舍弟同进同退。”
“你想叫我救萧雁飞的性命是不是?”
“不敢。”萧敛道,“若前辈能大显神通,救回舍弟性命,萧敛感激不尽!”
彭挽风道:“哼,你叫我救我就救?萧雁飞精于算计,我不喜欢,死就死了,与我何干?”
萧敛愣了愣,虽然他早已做好心理准备,彭挽风此人任性而为,不会轻易出手,真到此时,萧敛依然心若刀绞。怎么办?怎么办?任萧敛平时聪明绝顶,但关乎至亲之人的生死,萧敛也如常人一样六神无主。
萧敛将昏迷不醒的萧雁飞平躺在地,自己则跪倒在无道小园门口,拜道:“彭老前辈一直是萧敛最敬重的人,不管前辈救不救雁飞,您依然是萧敛最敬重的人物。雁飞是我亲弟,就算用萧敛的命换取雁飞的命,萧敛也绝不吝惜。试问,若是顾毓衡先生有些许闪失,前辈是否也会同萧敛一样,只要有一线生机,拼了性命也要试他一试。萧敛就跪在这里,直到彭老前辈答应。”
“呵——你这是威胁我么?那你就跪着吧!”
萧敛的心像沉到深海里,彭挽风不肯出手,那就任由雁飞的生命一点一点的流失吗?不,绝不可以!这世上只要有萧敛,就一定有萧雁飞。萧敛深吸一口气,冷静,冷静!彭挽风不是见死不救之人,他会答应的。
扁辰冷笑一声,向园内喊道:“彭挽风,你还记得老朽么?”
萧敛一怔,原来扁老竟与彭前辈是相识吗?
彭挽风的声音冷冷传来:“哼,忘了谁也不可能忘记你!扁老头,不在你的孤山好好呆着,跑到我无名峰上干什么来了?难道也是为了萧雁飞?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了?”
扁辰捋捋胡须,呵呵笑道:“医者父母心,总不能像某些人一样见死不救吧!”
彭挽风冷哼一声,道:“就你会救死扶伤!我彭挽风就是见死不救,你能怎样?”
“料定会是这么个结果。江湖中不少人把你当神一样崇拜,岂知所谓的神,其实是最大的魔。”扁辰转身对萧敛道,“你起来吧,这件事也并非一定要靠彭挽风出手不可,恶魔是不会救人的。”
萧敛摇头道:“这怎么行?除了彭老前辈,这世上还有谁能救雁飞?”
扁辰对萧敛是个眼色,示意他站起来。扁辰道:“我们先回去,再想想别的办法,求彭老头是没用的,他向来都只顾自己,从来不管别人死活。我真是不懂,像彭挽风这等自私自利之人是如何当上剑宗的大长老的?老宗主真是瞎了眼,唉!走吧!”
萧敛抱起萧雁飞,在扁辰的示意下站起身,不明所以的跟着扁辰往回走。
刚走进树林,萧敛便拉住扁辰,心急道:“老先生,我们是来找彭前辈帮忙的,就这样走了,雁飞怎么办?”
扁辰呵呵笑道:“你就放心好啦,彭挽风那家伙我了解,别人请他求他,他死活就是不肯,你若不求他了,嘿,他偏偏要来缠着你。”
“当真如此?”萧敛仔细想想,彭挽风摈弃俗世礼法,颇有魏晋遗风,扁辰此计说不定真能行得通。
萧敛背着萧雁飞与扁辰下了无名峰,彭挽风却没有追来,萧敛不免有些担心,问道:“你说彭老前辈会来吗?”
扁辰似乎信心十足,笑道:“淡定,淡定。放心吧,他会来的。我们慢慢等。”
二人飞过连接山崖的铁索,穿过幽暗的甬道,默不作声的回到梅苑。
刘玄亦最先发现萧敛的归来,惊讶的问道:“大公子,怎么这么快?”
萧敛不说话,只把萧雁飞送回房间,刘玄亦见萧雁飞的病态与去时相差无几,甚至有加重的意思,便已知道萧敛此行碰了灰,彭挽风不肯帮忙。
刘玄亦道:“大公子勿要心急,我们再想想其他办法。”
“还有什么办法可想呢?我想不出,除了彭挽风之外,还有谁拥有一甲子以上精纯深厚的功力。”萧敛低下头,长长的叹口气,那些江湖耆老,谁也抵不过彭挽风啊!
孙晓武一蹦一跳的窜进来,看见萧敛就格外欣喜,“萧大哥,你这次怎么这么快就下来了?见着大长老了吗?”
萧敛轻轻摇头,无力的笑答:“晓武去玩吧,让我休息一会儿。”
孙晓武有些失落,不过一转眼又高兴起来,道:“我找果儿哥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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