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好了,我终于要嫁为人妇了,你也解脱了,祝你好好的幸福。来生,我们最好也不再相见,我不想再因为爱你而心碎,那种世界,我不习惯。我会好好的,比任何人过的都好,你就放心吧。”越织昕站起身,潇洒的对着万顷说着诀别的话。
“沿儿…值得吗?”严玉莲看着神色如此悲绝的越织昕,缓缓走过来。
“娘,叫人把他带走吧。”越织昕转过身,闭上眼,制止自己不再去看他。
“来人吧,把他带走。”严玉莲不忍心在继续询问越织昕,只好顺着她的意思,吩咐着站在屋外的那些小厮。越织昕听着逐渐走进又走远的脚步声,心似乎瞬间就被人掏空了一般,无力的跌软在地上,只是一个劲的泪流。
“沿儿,你做好决定了吗?”严玉莲走到越织昕近前,蹲下身,爱怜的捧起她的脸,小心翼翼的问道。越织昕眨了眨眼睛,泪水就会无意识的滴落,出神的看了一会严玉莲,坚决的点点头。
“沿儿,你当初为什不走呢?”严玉莲拿着喜祥梳,慢慢的清理着越织昕的长发。越织昕坐在铜镜前,一直低着头,双手不停的纠结着变换。
“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险的地方,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当时就是这样想的。”越织昕缓缓抬起头,看向铜镜里的人。
“天啊!!!!这是谁?????”越织昕猛地站起身,不敢相信的看着铜镜里隐现的人儿。严玉莲吓得脸色惨白,哆嗦了两下唇角,却始终没有说一句话。
“这是我吗??”越织昕无比震惊加不可置信的看着铜镜里的人儿,问着严玉莲。
“沿儿,这当然是你啊,怎么了??”严玉莲担忧的看着一惊一乍的越织昕,有点怀疑这还是不是自己的女儿??!!
“我???真的是我????我怎么这么漂亮呀???”越织昕意外的笑着问道,一只手还着自己的鼻子,很是激动。眸光始终移不开铜镜里的那张容颜,这张脸,可谓是绝色倾城,即使是像越织昕这样的女孩,也难免会对着这张脸犯花痴!这张脸,真的是闪亮的令人睁不开眼,使人舍不得挪开视线。
“沿儿,你说什么胡话呢?”严玉莲严肃的嗔怪道。
“呃……没什么??娘,这是我最后为万顷做的一件事,你帮我暗中看着他,行吗?也许这一去,真的就再也回不了头了,所以,你也要好好的活着。如果有可能,我会回来看望你的。”越织昕吸了口气,忍痛割爱的扭头看向严玉莲。严玉莲看着如此娇羞可爱的越织昕,抿唇一笑,点点头。越织昕回以一笑,慢慢转过身子,看着铜镜里的人儿,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唇瓣,生怕口水不小心就那样流出来了。
“沿儿,嫁人了,就要好好的遵守妇道,不能再像个野孩子一样,在夫家就要好好地呆在自己的宅院,不要顶撞夫君,更不可辱骂夫君,知道吗??”严玉莲耐心的教导着越织昕,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一阵滚烫。她完全不知道,她的这些教导,后来的越织昕不但没有遵守,而且还肆意的发挥着!
“恩恩….”越织昕点点头,不再说话。
“一梳,白发齐眉,二梳,子孙满堂,三梳,富贵迎门,四梳,欢乐福多,五梳,康体泰来,六梳,喜善满盈,七梳,万事如意………….”严玉莲每梳一次头发,便会念上一句。每念一句,她就感觉心在颤抖。
越织昕看着铜镜里逐渐雕琢而出的玉颜,有些欣喜,有些悲哀。几种复杂的情绪,齐齐涌上心头,使她有种难言的伤痛。
穿上大红色的嫁衣,越织昕的耳畔不由得就想起了那首无奈而又痛心的歌曲。
嫁衣是红色
毒药是白色
妈妈看好我的我的红嫁衣
不要让我太早太早死去
……………….
“娘,如果我哪天真的回不来了,你记得帮我看好这件嫁衣,行吗?”越织昕刚走到门口的时候,扭头看着严玉莲,微笑着说道。严玉莲一听这话,眼泪就忍不住的下落,她低着头,复又抬起头,抽泣着点点头。越织昕稍感安慰的留恋一瞥,提着裙摆,跟在雪雁他们身后,往一幢八台轿子走去。
越织昕坐在轿中,只是静默的呆坐着,一动也不想动。神色木讷的看着眼前的轿帘,眼泪也停止了流淌。
“呵呵…我嫁人了,居然是一个不曾谋面的男人……呵呵………”越织昕悲凉的想到,嘴角噙着一丝苦涩的淡笑。
轿外的喜竹铜锣,鞭炮….一有尽有,声音大得出奇,整个街边的人,都探着脑袋张望。一条街,所有的议论在一天之内,飞了满天。不管外界如何的热闹,越织昕只知道,此刻,她的世界就恢复了以往的那种安静。
木讷的弯着身子,拜完堂。一个侍女就走过来,牵引着越织昕往洞房走去。越织昕坐在喜床上,动都懒得动一下,靠着床栏上,闭上眼小憩。
夜,渐渐来临。
两个身影推开门,走了进来。
“醒一醒,思沿,醒一醒啊……”迷迷糊糊间,越织昕感觉有人在摇晃自己的身体。缓慢的睁开双眼,看着眼前这张放大的老脸,一股没来由的怒火就直冲霄汉。
“你先别说话,我是来带你逃走的。”剪虹一看越织昕铁青的脸色,赶紧嘱咐道。越织昕努力地压住怒火,缓缓地扯下盖头,怒目圆瞪的看着剪虹。
“听我说,你爹和你娘,是用苦肉计来骗你嫁给你季毅成的,一切都是骗局,根本就不是你看到的这样。”剪虹缓慢的解释着。
“哦?那你说,事实是怎么样的?”越织昕半眯着双眼,冷冷的问道。
“事实就是,这一切都是骗局,他们的目的,只是为了让你嫁给季毅成!!”剪虹适时抛出一枚中核炸弹,诱导着越织昕单纯的思想。
“呵呵….是吗?那他们为什么不直接将我绑来嫁给季毅成??何必这样劳师动众??”越织昕冷声逼问。
“你想想看,你死都不愿意嫁给季毅成,你跳崖过后的一切,都是他们早先设计好的。不然怎么可能这样凑巧??”
“凑巧??”
“你回忆一下,为什么你刚刚一走,龚善思就赶来了?还有,为什么龚善思不将你和严玉莲一起关在一间黑屋子里?你再想想,为什么要在你刚要又逃跑的欲望时,龚善思又出现了?为什么给你梳头的不是喜婆,而是你娘?那是因为,他们害怕你一个想不开,让你娘来做你的安抚工作!!!这些,都是一场场的诡秘布局啊!!”剪虹语重心长的分析给越织昕听着,越织昕使劲的回想着严玉莲说过的话。
“照你这么说,我娘也是其中的一个戏手??”越织昕震惊的看着剪虹。
“是的,难道你没察觉到事情诸多的巧合吗?跟我走,我一定带你逃脱的。”剪虹信誓旦旦的说着。
“你觉得我能相信你吗?”越织昕怀疑的看着剪虹,试图在她脸上找到一丝答案。
“你可以不相信我,如果你想做第二个李美人,那我就没有话说了,你愿意就跟我走,不愿意就算了。”剪虹也不在劝说越织昕,摆出一副你爱信就信,不信打拉倒的姿态。
“等等,你怎么会这么好心的帮我?还有,我当初那样骂你,你就一点都不恨我?”越织昕总觉得哪个环节出了错,可就是怎么也连不上。
“你想想,我是你三婶,我不帮你,帮谁呀?再说了,我们还是一大家子的人,应该要互相宽容的,不是吗?”剪虹说的条条在理,越织昕想了想,也觉得是那么一回事,木纳的点点头,以示答应。
剪虹一见越织昕点头,激动地马上吩咐叫那个站在门边里的婢子过来。婢子走过来,直接脱掉身上的衣衫,递给越织昕,越织昕迟疑的接了过来。
“待会出去的时候,你一句话都不要说,知道吗?你要把头低着走,免得被人认出来就不好了。”剪虹看着两人换衣服的空当,很是细心的嘱咐着越织昕。越织昕一边应着,一边快速的系着腰带。
“我们走了,她怎么办?”越织昕颇为好心的问道。此刻的两人已经走到门口,剪虹正打算开门,一听越织昕的问话,满脸推笑的说道,“她呀?当然是代替你咯,而且,她也愿意。”
越织昕回头,悲哀的看了一眼坐在床边上带着红盖头的女孩。迟疑了一秒,转身随着剪虹走出了大门。
“虹夫人,新娘子在里面可好?”一走出门,就有两个站在门外看门的小厮,其中一个谄媚的问道。
“很好,你就放心吧。我刚给新娘子吃了点东西,你们在这里可要看好了,知道吗?”剪虹有模有样的训道。越织昕看着讲话如此蛮横的剪虹,那处事不惊的姿态,真可谓是‘老江湖’啊!!
“是是是…虹夫人教训的是,小人们一定恪守其职,虹夫人慢走。”那个小厮又是哈腰,又是卑恭的说道。
“恩恩,走吧。”剪虹一甩袖子,大步带着越织昕往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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