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回来了,可是…”宫丝颜喃喃道,说到这里的时候,她顿了顿,很用力的吸了吸鼻子。陈咬金开始用手扒土,宫丝颜慌忙制止了他的行为,“不要,你就让末末好好的睡一觉吧,你这样做,会打扰到她的。”
“不,我不相信,我决不相信!!!”陈咬金恶狠狠的瞪着宫丝颜,发了疯一般的使劲扒着泥土。宫丝颜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推到一旁,摇摇晃晃的站起身,用手指着他的鼻子道,“你觉得我有必要骗你吗?末末死了,下面埋得使她的骨灰,你挖出来了又能怎么样?你能让她复活吗?我告诉你,不可能,永远也不可能!!!”
“末末…末末….”陈咬金目光呆滞的望着那片被自己扒过的土壤,眼泪悄无声息的落下来。
“我叫陈宁末,他们都喜欢叫我末末呢。”女孩站在月天湖畔的桥头,微微歪斜着脑袋,冲着桥下的人微微一笑。晚风和煦的扬起她的裙角,女孩张开双臂,甜雅的笑着道,“这里好美,你知道蝴蝶的传说吗?”
“哇唔….今年的收成比往年的好太多了。这样的话,我就有钱可以买新衣服了。”女孩坐在草地上,双眸中透出无限的遐想。
“爹说,哥哥考上了举人,就不会回来了,爹说他是白眼狼。天天把我当作哥哥的替代品,让我干好多活,我怕有一天,我不能在在这个世上了。”女孩望着西方燃烧的晚霞,悲戚的说着,童稚的脸上涌动着少许的泪花。
……………………
“陈咬金,你可以告诉我,你跟末末究竟是什么关系吗?”宫丝颜抖动着双肩,声音有些沙哑。陈咬金呼出一口气,吸了一下鼻子,“她是我堂妹。”
“关系仅此而已吗?”
“我不想回答了,你可以回去吗?我想一个人静静的陪着她,说会话。”陈咬金用着异常平静的语气说道。宫丝颜留恋的看了眼那个小坟包,一个人转身消失在夜幕里。
究竟末末跟陈咬金是什么关系,陈咬金在得知末末死去的消息时,神色为何如此悲戚?正想着,宫丝颜感觉轿子晃了下,拉开轿帘,何志书着急的跑了过来,“大人,前面有一个人躺在地上,好像中毒了。”
“停轿,我去看看。”宫丝颜走下轿,趁着昏黑的一点光线看了过去。
那个人影好熟悉,似乎在哪见过。宫丝颜扳过男子的肩膀,只一眼,她辨认出了男子。宫丝颜望了望身旁的那堵高墙,淡定问,“这是谁的宅院?好像很有钱。”
“回答人的话,这是郑大财主的住宅。”何志书看了眼地上的男子,眼中带着不解回应道。宫丝颜叹了口气,“把他抬到轿子里去吧。”
“是,大人。”
“殷剑,你怎么会中毒呢?”宫丝颜轻轻的擦拭着殷剑额头上的汗水,眼里满是惊疑。
为什么每个人都给自己一种很神秘的感觉呢?宫丝颜在心底问着自己,恬然端来一碗药羹,眼神总会偷偷的打量着殷剑。宫丝颜接过药羹,一勺一勺的喂进了殷剑的嘴里,“殷剑,醒醒啊殷剑….”
一直坐在天明,宫丝颜始终没有合过眼。天刚泛起蒙蒙亮,门外就响起了击鼓的声音。恬然慌慌张张的跑进来,看得出,昨晚,她也没有睡好。
“大人,又有人来申冤了。”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宫丝颜站起身,打开纱窗,略带疲惫的叹了口气。
“大人啊,杨二嫂她是无辜的。”宫丝颜刚一坐下,就听到一个年过百旬的老婆婆大声哭喊着。宫丝颜忍住困意,强打着精神道,“李大夫在吗?”
“草民在。”李大夫越过人群,走到堂上,跪了下来,“草民跪见李大人。”
“来人,将杨二嫂和钟春以及那名女子一并带出来。”宫丝颜敲了一下桌子,刚正不阿的大叫道。几名衙差赶紧退了出去,不过几分钟,杨二嫂等人均以到齐。宫丝颜大喝道,“肃静,现在,李大人,你来告诉大家,昨日,杨二嫂昏倒的原因。”
“是,大人。昨日,我替杨二嫂整脉的时候,发现她身怀六甲。”李大夫卑恭的行着礼,一字一句的说着。宫丝颜点点头,看向跪在地上精神不振的杨二嫂,以及一脸愕然的钟春。
“没错,我是怀孕了。而且孩子也不是钟春的,是我作践自己,我不守妇道,大人,求您再判我死刑的同时,帮我救救一个人可以吗?”杨二嫂坚定的说着,眼神一直落定在宫丝颜身上。有丝错觉,宫丝颜觉得她是来寻死的!
“谁?”
“这位是我婆婆,我希望我死后,大人能够好生安顿她。至于钟春,我很抱歉,对不起。钟春是无辜的,我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在外和别人勾三搭四,这些,都是天理不容的,求大人,判我斩立决。”杨二嫂苦涩的笑了笑,脸上闪过一丝隐忍的哀楚。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大人,您听我说….”一直未曾开口的老婆婆突然之间大声哀嚎着,眼泪一滴接着一滴的下落。杨二嫂赶紧扶着老人家,一只手不停的扯着老人的衣摆,示意她不要说。宫丝颜怎会漏看这些情景?
“来人,将杨二嫂和老婆婆分开,老婆婆,你慢慢说,你知道什么,就直说,否则,杨二嫂我也保不住。”宫丝颜半带恐吓半带严肃的说着。老婆婆和杨二嫂刚一分开,立马跪在地上,老泪纵横的诉说着。
“大人,您听我说啊。”老婆婆红着眼睛,一边抹眼泪,一边哽咽道,“杨二嫂原名是叫慕容的,她嫁到我家,吃了很多苦头。我家老爷子去世的时候,慕容拿出了嫁妆的银两为他送终。很不幸的是,我儿子娶了她,五年时间不到,就病逝了,为此,我哭坏了眼睛。慕容为了给我治病,到处给人帮工,哪晓得,遇到了郑宝才那畜生,他看上了慕容的样貌,将我绑到了他的家中,让慕容…慕容为了我这老不死的,一个人走进了郑府,结果…回到家不到三个月,慕容发现自己怀孕了。一个寡妇怀了别人的孩子,不管你的理由再怎么正当,别人也会弄出很多的是非。慕容那时候决定去找郑宝才,谁知在半路上,遇到了郑宝才的狗,那狗拿了些银两给慕容,让她把孩子弄掉,不管用什么办法。慕容不从,便动手打她,还警告慕容说,她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是剁掉孩子,二是随便找个男人,就说孩子是他的,否则,就放火烧死我。慕容为了孩子,也为了我,选择了第二条路。”
“意思就是说,她冤枉钟春就是因为这个理由?”一直帮钟春说话的女子说话了,宫丝颜看着眼前这名貌美的女子,不禁黯然,“姑娘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的话,我叫樱兰。”
“很好,现在事情已经清楚了,杨二嫂你有什么要说的吗?”宫丝颜看向跪在地上的杨二嫂,和气的扬了扬嘴角。杨二嫂趴在地上,只是流泪,一句话也不愿意多说。宫丝颜叹了口气,“樱兰,我看的出来,你喜欢钟春,对吗?”
“大人,这…”樱兰有些难为情的低着头,娇小的容颜瞬时染了一层红晕钟春傻愣愣的望着樱兰,眼里闪烁着浓烈的渴望。宫丝颜想了一下,启唇道,“钟春,你愿意娶樱兰为妻吗?”
钟春傻呵呵的点点头,两只眼睛铮亮铮亮的。樱兰的脸更是绯红一片,两只手不停的揪扯着前胸的一戳长发。宫丝颜忍不住笑了一下,又道,“樱兰,你愿意嫁给钟春吗?”
樱兰扭捏的摆动了一下身子,微微点了点头,“嗯。”
“杨二嫂,你的事情可大可小,就看你是否能正确对待自己的错误?”
“民妇知错。”杨二嫂看了眼宫丝颜,低下头,一直看着地下。
“现在时间尚早,来的人也没有,这样也好,钟春你愿意原谅杨二嫂的所作所为吗?”
钟春木纳纳的点点头,有些口吃的道,“虽然她陷害我,但是…她也帮助了我和樱兰。”
“是啊,大人,你就饶了杨二嫂吧。”樱兰抬起头,也开始帮腔。宫丝颜清了清嗓子,大声的宣判,“今赐钟春与樱兰婚约,两人择日成亲。杨二嫂因家人不疾,遭郑宝才迫害,故犯污蔑罪。念在此次初犯,饶你不死,但活罪难逃,就罚你一心一意的照顾好你的婆婆,老婆婆,今日起,我将派李大夫每天准时来为你监诊,定期抽查。杨二嫂可以代你领取社保基金的一些最低保证,这样你们今后的日子也不会过得太艰难。”
“谢大人,谢谢大人啊….青天大老爷啊…”四个人跪在地上,不停的磕着头。宫丝颜看着冷冷清清的门庭,心里暗笑,这郑宝才果然聪明啊。
“大人,余捕领请您过去看看那个富翁选举的情况。”何志书毕恭毕敬的行礼,依旧是摆着一张扑克脸。宫丝颜缓缓直起身子,将书放在躺椅旁的小桌上,端起一盏清茶喝了一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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