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童恁是一下子没想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脑子里转了又转,方消了些怨气道:“公子的意思是让她先欠着?”
曲湘南嗯了一声,“欠着。”
小童狐疑的看着他,想了想,仍是不放心道:“那得欠到什么时候?”
“意思是什么时候去要账么?这个问题还真得该仔细想想。”曲湘南思索着以手撑下巴,皱着眉,果然陷入冥思苦想中,好一会儿,他忽然眼睛一亮:“对了,等到她儿孙满堂的时候吧,估计那时候她已经家财万贯,要什么就会给什么……”
还未待他说完,小童气得哇哇大叫,“公子,你简直气死我了,等到那时候黄花菜都凉了,还要个什么账?”
他实在气得无以复加,又不能去暴打曲湘南一顿,只得狠狠地跺了跺脚,怒气冲冲地跑了出去,临走时还不忘重重的摔上门以示他的十万分的不满。
屋子里终于又安静了下来。曲湘南手枕着头往椅子上倒了下去,两眼望着屋顶,却在轻飘飘的想,他曲湘南是什么人?从十三四岁时就敢一个人走南闯北,好事坏事做了一大堆,到现在都是欠钱的还钱,欠命的还命,就算剩下没还的,都只是迟早要连本带息一起还回来的。
而那个女人欠的,有钱有命有情,这么多加起来,他只想要她以一样东西来偿还——心。
他要她的一颗真心,没有任何一样东西比这个还让他期盼。
他现在所付出的,都是一种投资,等到他认为时机成熟的时候,不用他说,说不定她也会乖乖捧上来。
他忽然摇了摇头,感觉自己像是在发春梦。
一个温七已经让她很为难,若他现在插脚进去,岂非更让她难上加难?
再想起林漠遥那独霸而又强势的占有欲,果敢而又狠辣的手段,如果自己敢往里挤,下一个,他要灭的就是自己。
想到这里,他烦躁地端起酒杯,只听“啪”地一声,杯子被捏破,望着酒水不断从他指间流下,不禁又喃喃自问,他真的是在怕他吗?若不是在怕他,那又是因为什么而不敢向前?
林漠遥和苏红茶从紫苑楼出来,并没有立即回王府。他们像一对正在热恋中的小情侣一般,牵着手,不顾大街上诸多指指点点,一路在街上闲逛着。
落日城很热闹,宽阔的街道,穿红着绿的行人,神态悠闲富足的年轻子弟,琳琅满目的商铺,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四处尽显繁华。
而且前面正喜乐震天,一大队人抬着一顶花轿吹吹打打的地走过来,花轿旁边,骑着高头大马戴着大红花的新郎倌笑得嘴巴都咧到了后颈窝,不但向街道两旁看热闹的路人打着招呼,将他的喜悦传递所有向他表示祝贺的人们。
他们两人停驻在道旁,尽然也能沾到了光,一把把喜糖扔过来,苏红茶随手一接,也抓到了两颗。她看着这些被喜气洋溢的迎亲人,羡慕之色溢于言表,同时忍不住祝福道:“这对新人真幸福,在世人的祝福下成亲,将来也定能和和美美,白头携老。”
林漠遥将她的手一紧,柔声道:“自然能白头携老,不论是哪一对新人,他们在成亲的时候都是怀着这种美好的愿望。执子之手,与子携老,既然牵手,不管风风雨雨,都会互相鼓励着相携前行,怨怼也好,缱绻也罢,最终都会一起走到人生的终点,不会后悔。”
苏红茶听得动情,望住他,一瞬也不瞬:“是,执子之手,与子携老,不管要经过多少风雨,我们都不要轻言放弃。”是的,她不能放弃,既然选择了这一条路,就应该咬紧牙关一直走下去,旁边风景再好,那也是路过的风景。亏欠的已经成亏欠,欠债的已经欠下了债,都只能深深地埋在心底,永远都不要去惊动,也决不改变初衷,要与这个人坚定地走下去。
她将两颗糖果剥开,一颗塞到他嘴里,自己一颗,她慢慢品着,果然甜丝丝的,两人心有所悟地相视一笑,又在街道上缓缓穿行。
经过一个卖玉器的摊子时,当中放着一个锦盒,里面用帕子半包着一支玉镯子,正宗的羊脂白玉,极为温润,苏红茶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林漠遥立即牵着她的手走过去笑问道:“老板,这只玉镯怎么卖?”
老板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嘴巴特别能说,“这位公子爷,这玉镯是我祖上传下来的,已经在我家传承了上百年,有活血养颜抗衰老的功效。我听我祖父说,当年每一位曾戴过这玉镯的祖奶奶将这玉镯只戴上两年左右,那容貌就没见变化过,后来戴的年份越长,容颜居然越发青春亮丽。如果不是现在家道中落,小的也不会卖传家宝,公子若真想让这位好可爱的小姐青春永驻,容华不衰,就给五百两银子拿去吧。”
林漠遥二话没说,还没等苏红茶去拦,他就已经拿出一张五百两银票递了过去,“小哥收好。”
那卖玉的小伙子欢天喜地的接过了银票,苏红茶觉得不值,正要说两句,林漠遥已经拉走了她。
“这么贵,都不说换换价,白白便宜了那个老板。”那玉质果然温润,戴在手腕衬得手上肤色更为白嫩。尽管欢喜,苏红茶仍忍不住埋怨。
林漠遥捏捏她小巧的鼻子,怜爱道:“玉镯是你看中的,你喜欢,就当买回去慢慢欣赏,何论它的价值?”
苏红茶垂下眼睫。
林漠遥边走边轻声道:“小茶,只要你喜欢,不管什么,我都会给你。你知道吗?这就是喜欢一个人最基本的条件,这是不经大脑就想为对方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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