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红茶仰头哀求道:“娘娘放心,以后绝不会再有这种事情发生……”
“我为什么要放心?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一个可以左右我儿生死的女人,我为什么要把她放在他身边?苏小姐,我也求求你放过他,我在这里给你磕头行不行?”
郑皇后悲伤难奈,她真的双膝一屈就跪了下来,苏红茶吓得赶紧让开去扶她,她却瘫软在地上抽泣道:“苏小姐,我已经听说你母亲就是当年音族族长舒惊容,我知道她对我们每一个人都有恩,她的恩情只要有良心的人都会想着去还。可是我求求你,不要让我儿子还,我愿意把我的命给你,你把我的命拿去好不好?求你放过我儿子……”
她坐在地上泪如雨下,白芳华拉也拉不起来,苏红茶呆怔在那里。
要她放开他?
以后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他,再也不能摸他的手,再也不能在他怀里撒娇,再也闻不到他的气息,再也听不到他宠溺低柔的声音……这是何等酷刑?
她眼睁睁的又看着郑皇后要跪下给她磕头,她却不知道对这位伤心哀求的母亲能做什么。
答应她吗?
那自己怎么办?
他以后会幸福吗?
她觉得手脚好冷,早知道是这样一个结局,她宁愿没有听到吴先生的话急巴巴地跑过来……
她宁愿幻想着赶走她后,他很幸福很快乐的过着,只有她一个人过着徒有躯壳的生活。
看着郑皇后在灯光下布满皱纹的脸,她忽然觉得这张脸多么像临死前的妈妈,因为对她的不舍,流下了一串又一串的眼泪。这是一个母亲的爱,她已经老了,不能再承受失去儿子的打击,那么她还能说什么?
她用袖子擦去妇人的眼泪,好半晌,才艰难道:“好,我答应你,以后,我再也不去找他……”
她每说一个字,就好比对着自己的心脏重重地砸了一锤,世间最痛莫过于此。
郑皇后终于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她抓紧她的手,悲声道:“苏小姐,如果……我有两个儿子,或许我都会去赌,可是自皇上当年与圣王一战后,就已经失去了生育孩子的能力,至今,我们沈家就只留书狂一根香火,他的父皇也老了,这偌大的国家朝政都离不开一个英明的君主,我们不能弃我们西武的子民于不顾,所以请你不要怨本宫不能接纳你……”
苏红茶摇了摇头,凄然道:“娘娘,我不怨,这都是命,命里注定我与他无缘……”
郑皇后默然片刻,又道:“男女之情都发乎于心,可是母子之情都是来自于天性,苏小姐,不是本宫不相信你的话,可是为了今后不再生出变数,你能不能发誓?”
苏红茶无言的望着她。
郑皇后极其凝重道:“以你的子女发誓,以后若与我儿再有什么情爱纠葛,你的儿女必一个个遭遇不测,让你孤老终身!”
苏红茶的脸色迅速由煞白又转为铁青。
白芳华也在旁边倒抽冷气,这种誓言也太狠毒了吧?
郑皇后冷冷道:“只有你日后当了母亲,就会体会到我现在的心情,怎么,不愿意发誓吗?还是想言而无信?”
苏红茶看了她一会,点头:“好,我发誓,我苏红茶,今生若还对我的相公……”
“不对,是西武太子沈书狂。”
“我苏红茶今生若还对西武太子沈书狂有任何情爱纠葛,将来,我的儿女必一个个遭遇不测,让我孤老终身,不得好死!”
随着誓言落音,天边忽然乌云滚滚,雷声隐隐从云层深处传来,与她的誓言一前一后遥相呼应。
大殿里一阵诡异的沉默之后,郑皇后又沉声道:“看在你们情份一场,相信你也不愿意他死,那么我最后恳求你一件事,你能不能答应?”
苏红茶望着窗外蓦然划过的闪电,淡道:“什么事?”
“帮我找到第一世家的那把圣匙。我听人说过,曲静当年有言,只要谁把凤尾琴找回到他手里,他愿意用任何东西交换。这个任何东西,相信就包括了圣匙,听说在你和书狂分手的时候,他把凤尾琴给了你,能不能就请你用那把凤尾琴为他换来圣匙?”
“好。”
“那么,本宫还希望你能写一封信。”
“什么信?”
“你自已定个把圣匙交出来的时间,然后写在信上,告诉书狂,如果他在那一日不在圣城之外等你,你就自刎于当地……他必然会不顾一切的按时赶过去……”
苏红茶没有回答好与不好,只是笑了笑,就接过了白芳华早已准备好的纸笔,原来这一切都还是落入了她的算计中,而自己明知是她在旁推波助澜后设下的套子,却不得不往下跳——如果是自己的命,她说不定还会去争个高下,可是关系到那个人的生死,她现在便什么都不在乎,只要他能好好的活着。
信很快就写好了,最后落笔签名,郑皇后收了去。
她看了看窗外,雨并没有下下来,空气有些闷热,“现在天快放亮了,怕人越来越多,也就不留苏小姐用膳了,本宫得亲自送苏小姐出宫,若是被太子察觉就此计难行。望苏小姐见谅,请。”
苏红茶第一次坐上了皇后的凤辇,这种奢华的东西果然只有宫中才有。内漆浅红色,外漆明黄色,盖上覆缕云纹镏金顶,辇前双开门被绣了彩凤的黄缎遮住,相信在这个皇宫内,除了皇帝,谁都不敢掀此帘。
郑皇后坐在朱红座椅上,苏红茶半蹲于她旁边,而外面高呼皇后娘娘金安的声音此起彼伏,打破了宁静的晨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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