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七没出声,勾下腰,让她的头枕在他腿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叉开五指梳理着她的头发,就在她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蓦然绽开一个温柔的微笑,柔声道:“你说呢?”
他的目光炯炯有神,那里面气息激荡,一种无可名状的霸气隐隐自他身体里流溢而出……
苏红茶眼瞳一缩,一股恐惧自心底里直冒向头顶,不自觉的,她的声音竟然带着一丝颤抖,“你……不可能是凌无双……”
温七扬着眉梢,想笑,“为什么我不可能是凌无双?”
“凌无双是十多年前的人物,他不可能还有你这样一副年轻的容颜。凌无双的眼睛是紫色的,而你不是。凌无双被我母亲制衡,甚至最后死了,他没有道理还对曾经杀死他的仇人的女儿不痛下杀手,还说什么感谢老天的话……”
温七含笑打断她的话,漫不经心道:“不仅仅是感谢老天的话,还一直与你纠缠不清,对不对?你有这些疑问,说明你也知道我对你的情意,既然你已经认同这一点,那我们现在最好是什么也别多说,再等等,等到圣城之门被打开的时候,你就会知道我是谁。”
苏红茶叹了口气,说真的,吴奈把她掳来,她本想会见到那个曾在大平城外见过的猫脸人,可是她失望了,居然会是温七。刚才他也承认了,他一直都在利用,一直都在设计,目的地就是圣城,那他如果不是圣王的,他究竟又是以什么身份去干这些事?
既然想不通,干脆就不要想了,只能直视着华美的车顶,希望时间能快点过去。
许是太累,不知什么时候,她又睡着了,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却听到车外人嘶马叫,不少人在互相招呼着,甚为热闹。从那些招呼的话语声中听得出来,是圣城多年来流落在外的圣徒,说是此次被圣王的圣令所召,一一赶在这个时候来等待圣城之门开启,朝拜圣王云云。
车厢内一片寂静,她依然枕在少年的腿上,微抬眼,就见少年俊美的容颜微微带着愁郁,他像浑身没有骨头般软软地靠在垫了被褥的车壁上,黑发散在肩头,侧脸望着窗外,之前的气势荡然无存,好像他本来就是这么个安静而带着愁绪的少年。
窗外正好阳光明媚,青草遍地,或缀碎花,在这边陲无人涉及之地,各种叫不上名来的名贵花朵争奇斗艳。
“公子,该招来的人都招来了,追在火战后面的一干人等即将在半日左右的时间就会被引向这里,我们开始作准备吧。”
车帘一动,雷战一张森冷的脸就出现在门口,温七扫了他一眼,然后看着腿上的女子,低声道:“小茶,对不起,最后还必须让你再露一次面,乖,等会若见了他们,你也别说话,就给我安静的呆着。”
他边说,手指已毫无预警地点上了她的哑穴,口中再发不出半点声音,苏红茶气得差点昏厥过去。
连续追踪着前面的人马三四日,东绕西绕的,快马加鞭之下,几乎追了快两三百里地,而当前面的吴奈一干人终于停下马蹄的时候,眼前一块黑红色的土地已经蓦然映入众人的视线。
向前看,不是广袤宽阔的山川大地,而是一线黑红色诡异的狭长地带,回头看,大地已蒙上一片灰白,层叠模糊的山峦,淡青的雾气在地平线上萦绕,望不见尽头。
曲湘南遥视着前方,过了一会,侧目对身旁的人说道:“果然不出我所料,吴奈挟着她,其目的就是把我们引到圣城,这位吴先生在我们曲家潜藏了十多年,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人?”
林漠遥与他各自骑着一匹汗血宝马,跟随着草地上并不明显且杂乱无章的车辙,终于是追到了这块似有一股古怪气场带的地方。
他微皱眉,“那位吴先生在曲家潜藏了十多年都没让你们发现破绽,看来还真是不简单。带我们到这里,定然与圣城这边脱不了干系。但是曲兄说他把我们引到圣城,我好像并没有看到圣城的所在。”
曲湘南指着前面黑红色土地上孕育出的各色开得正盛的名贵花朵,“看到前面的黑红土地和奇花异草没有?那是只有动用了我们曲家顶极阵法‘天地无极’之后才会有的现象。当年我二叔在与舒惊容合力将圣王击毙后,以防万一,我二叔拖着一身重伤,好不容易才抱着已经没有气息的舒惊容爬出圣城,布下了此阵。当此阵封锁后,随着封阵的锁眼消失,圣城的所有一切都会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如果不凭圣匙启动,没有人会知道圣城在哪里,所以这么多年来,不知多少人曾凭着记忆在此寻觅,却都是不得其所,寻不到圣城的一丝踪影。”
林漠遥细一看那些他所说的异处,若有所思道:“你们曲家阵法果然复杂难懂,偌大一座城,居然会在一个阵法之中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外人看不出一点端倪,很是令人钦佩。不过吴奈引我们来,难道就是想逼我们开启圣城?”
曲湘南冷笑,“除了此,我想不出他这么做的道理来。走,我们再近些去,看看他究竟想搞出个什么把戏。”
于是两人拍马前行,只是还没行出多远,就见到前面不远处吵杂声一片,然后就是一大群一大群的古怪野兽横行于前,在那些野兽之后,便是几十个穿着奇装异服的男女老少,他们神色各异,有哭的,有笑的,有悲的,有喜的,混成一片。而在那堆人中间,最打眼的,自然是他们追寻多日的人——气质儒雅的吴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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