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红茶脱口而出,“不会。”
曲湘南看着她,目光渐渐有了一丝温度,良久,才低声道:“真的不会?”
“真……真的不会……”苏红茶避开他的目光,底气不足。这种贪婪的目光,还有暧昧的气息,让她情不自禁想起某一日,他假借喂药之名与她唇舌纠缠的事,脸色一点点晕起可疑的绯红。
曲湘南的目光在她嫣红的面颊上流连,他伸出一指勾住她下巴,再也忍不住,低头压上了她的红唇。
苏红茶感到一阵灼热和窒息,有一瞬间竟失去了任何思考能力,他的一点点深入,竟是带着诱惑,不动声色的让人意乱情迷,她感觉她快要被他揉进他身体,碎成一片一片。
突然之间,她仿佛记起很多事,在落日城偶遇他时的清淡,在春光楼调戏他时的恣意,在地底秘洞绊嘴时的没心没肺,在蛇窟鼎力相救时的侠义,在山顶背着她四处找人时的不甘不愿,在皇宴时那难以让人读懂的眸光,在月光下两人喝酒时的失魂落魄,甚至不遗余力的一次次出手相救……这些她一直想忘掉的事,此时居然历历在目。
这些古怪的东西一时间全不受控制地充斥进她的脑海,令她头痛得快要停止呼吸,她猛然用力一咬,狠狠推开他,“谁允许你可以对我这样?”
曲湘南慢慢抹掉唇上的血迹,一改往日纯善,神色复杂且阴沉,“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怕了你?你以为我曲湘南就那么弱不禁风,一击就倒?我不是温七,也不是林漠遥,像你这种女人,只要我尚有一息,就绝没有飞出我手掌心的那一天!不信你等着瞧!”
说完,转身骑马就走,没有再回头看她一眼。
苏红茶看着越来越远的身影,感觉欲哭无泪。
这个人就是这样,明明是他理亏,他都可以把话说得那般理直气壮。他明明在说着无礼至极的话,却让人感觉那么理所当然。明明他一直都扮演着一个好好先生的形象,一下子竟可以变成毫不讲理的暴君。
他光鲜的外表下,究竟还埋着怎样不为人知的古怪脾气?
等她磨磨蹭蹭回到曲宅的时候,已是未时时分,午饭已过,她也没胃口去吃,只是用浸了井水的湿巾捂着被晒得通红的面颊,避开人,随便找了个阴凉的地方仰面躺下。
她两眼望着绿意盎然的树叶,不知道是马上找到曲湘南,问林漠遥当初那般决绝而去的原由,还是尽量躲着他,免得被他未熄的怒火烧得全身是伤。
正在左右为难之际,不远处渐渐有脚步声传来,她也不以为意,反正她躺的地方极为隐密,很难让人发现她此刻的不雅睡姿。
“师父前天教的招式看似简单,练起来却难得很,师父,可不可以告诉我们有没有什么诀窍?”
“练武除了勤奋,哪里有什么诀窍?以你们的资质,只有在勤练中去悟,悟得多,招式便更具杀伤力。”
“说是这样说,但是我练了好多遍,还是与初习时没什么两样,练来练去好像还是没有力道的花架子,难道真是我的资质太差的缘故?”
“呵呵,那倒不是,如果夜初能做到心无旁货,自然能在很短的时间内找到窍门,这事也急不来。”
“那大公子呢?当初他在练此招的时候用了多长时间?”
“你是指曲湘南?”
“是。”
“他这个人,你们就别去比了,到现在为止,我都对他的悟性叹为观止,想当年我完全能将此招发挥出全部威力的时候,几乎用了一年时间,而他,不出七天时间就成了,他是个练武的天才,他的脑袋瓜子生得与别人不一样,是个怪才。”
本不想听别人的谈话,可是他们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想不听都不行,虽然对他们话题不感兴趣。苏红茶听得出来,这是在曲宅身份不低的吴先生和他的六个弟子正在打此经过,她把湿巾搭在鼻子上,不想让他们听到她的呼吸声。
他们几个把话说到此,却听一个弟子把话锋一转,问道:“师父,我听说昨天见过的苏小姐以前是东华国镇南王的儿媳妇,她怎么会跑到我们西关来?镇南王世子呢?”
“夜初,你还真是孤陋寡闻,没听说过么?镇南王一家已经叛出东华,江湖上还传言,镇南王世子其实根本不是什么世子,而是西武国的太子,因为当年被圣王毒伤几乎不愈,才送到东华让镇南王的夫人灵山老人的女儿去医治,谁知道那女人歹毒,见她的儿子林暮语死了,也想把别人的儿子害死,根本就不理西武太子的死活,自已带着一家人跑了。”
“是啊,听我们专传消息回来的同门弟子说,那西武太子对昨日那位结发妻子感情甚深,不忍让她看他死在她面前,竟是狠心的将她赶走,独自回了西武,不知道现在是死是活……”
“啊,竟有这种事?那这位苏小姐恁没良心,为什么不追着去守候他夫君的最后一程,倒是自个儿逍遥快活跟我们大公子回了西关?”
“就是啊,听说夫人还让老爷子对她收回追杀令,要让她再嫁成为曲家大儿媳,真正是不可思议。这种不能共患难的女人有什么好,连夫人都跟着大公子鬼迷了心窍要让她进曲家大门?”
说话的声音渐渐走远,躺在地上的女子却是半天没有动一下。
好半晌,她才缓缓将脸上的湿巾机械地拉开,慢慢坐了起来。
他们说什么?
林暮语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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