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的心真的是铁石铸就,娶了她,别人可以嘲笑他是糊涂虫,被鬼附了身,但是难道她就真的一点都没感觉到他的心意?
他不知道是从什么开始,他的心,会因为一想她的名字就会跟着停摆,他的脑海会因为一想她灵动狡黠的眼神而会变成一片空白。他娶她,确实,是存在有外在的利益因素,可是那只不过是他为自己找的一个理由,是为他说服别人将她掳到身边的借口。
他会变成这样,是从第一次她凶巴巴的拉他进屋,还是他在那次莫名其妙的为她画眉开始?
到现在,他还是没想清楚。
他喜欢看她在台上唱作俱佳的表演,欣赏她独对绝句的才气,更为她嘻笑怒骂时闪闪发光的眼神醉倒。
他想他一定是疯了,那晚在画舫上,看他与温七一起笑语嫣然,他竟然借着为她身体好的理由给她写纸条,然后像个呆瓜一般站在小船上痴痴等了她一夜。
结果他很失望,她与温七在一起。
他怅然若失,只能笑着,随她吧,缘来缘去,都靠缘份。
尽管如此,他还是想见她,再一次借着关心的理由,把她带到天香楼,可是中间,他听到了温七对她充满爱意的表白。
他有些嫉妒,于是就有了天香楼为她宽衣看伤一幕。
是的,他是故意的,他知道温七会追来,他故意让他看到,然后看到他们两人不欢而散,他心里有一丝小小的卑劣的窃喜。
那一次,他在她不能察觉中,做了一次卑鄙小人,可是谁又能怨他,对于喜欢的人,相信所有人都会有一份私心。
他以为温七会就此罢休,所以他愿意承受温七对他家产业的摧毁,对林暮语的利用。结果,事情并未如他所愿,温七仍能在赐婚前夜与她尽释前嫌。
谁都不知道那一夜,他有多难过,独自在房间里整整坐了一晚。
这时候他忽然有些相信命运了,是谁的,谁都躲不掉,不是谁的,你抢也抢不来。
他决定顺应民意,与墨音成就一段佳话,尽管他不甘不愿。
可是老天毕竟还是怜悯他的,皇上竟然把赐婚的地方摆在了天香楼,而在最后关头,温七病发了,他忽然之间想起了温家的一个诅咒:所有男人都不得为女人动心,动则必死!
就在那个时候,他得到了他心想已久的所有权,他让她成为了他的女人。
既然冠上了他的名,再来十个温七,都休想将她带走。
是的,谁都不可以动一根手指,直到死亡将他带走……
他想给她一个能忘记温七的生活,在王府里,他从不伸手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让她一个人忙得团团转,似乎他做到了。
可是结果,她真的很冷酷,很无情,他想尽千方百计通过墨音才从漱芳斋老板手里花高价买来的代表缘定三生的链子,就那么被她以五万两轻飘飘的卖了。她可知道,那卖的不是链子,是他的心。
原来他在她心目中,就值五万两银子。
他忽然觉得有些悲哀,她随时都在做着离开他的准备,该卖的都卖了,最后还假装很好心的将他也卖给了别人。
好多人都说日久能生情,可是她不是,她每天只知道对着那只八哥笑得眼睛发亮。
原来,在她眼中,他还不如一只鸟。
这就是他在她心目中的价值。
她真是个残忍的人,生平罕见。
他黯然的沉默着,金光闪闪的屋子里变得冰点一般的沉寂。
空气也似乎被凝固住。
过了好半晌,终于是苏红茶先动了,她弯下腰,慢慢捡起那些被他砸到地上的东西,然后一张张叠好,最后将链子一起放到银票上,递给他,“如果我这样做,伤害了你的自尊心,那么我向你道歉,对不起。”
林漠遥有些忧伤的看着她,再看着她说对不起的嘴唇,忽然很想冲动地把它揉碎。
到底他什么都没做,只是静静的冷笑,“你的对不起准备卖多少钱一个?”
苏红茶顿时像被火点燃一般望着他,脸色苍白,“林漠遥,你别太得寸进尺,其实该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你。成亲当晚不是就说好了么?你有了心仪的女人就对我说,我愿意立即让出位置来,当时你不是也信誓旦旦答应了,可是现在呢?你与墨音的暗地来往算什么?与含烟的不清不白算什么?我在王府里被人指着是杀人凶手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林漠遥听着她一声声含泪的质问,他宁愿相信是他听错了,也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苏红茶盯着他更是大声的发泄,“你根本就是个龌龊的家伙,凭什么我不能对你称斤论两?凭什么我欠了你的恩情,就该用来被你们欺骗糟蹋?我也是人,我也有悲伤,有委屈,我的自尊被你们践踏了,谁又来对我说对不起?”
她倔强地想将眼眶里的泪水逼回去,眼都不敢眨,可是眼泪却像开了闸的水,大颗大颗地往下掉,落在手指上,比被火灼烧过的都还要疼。
这就是她对他称斤论两的原由吗?
林漠遥望着她泪眼婆娑的眼,伸出手指,接住那一颗颗如珍珠般的眼泪,他蓦然觉出一股令他心碎的疼痛,从掌心直达心底。
他闭上眼,一把将她拉进怀里,死死将她困住,抵着她细碎的长发,感受着她的体温,吮吸着她独有的香气,宁愿自欺欺人的相信她是在为他吃醋。
直到他感觉不是在幻境,所有的怒气都烟消云散,才低声唤道:“小茶……对不起……如果让你把我想成那样,我愿意重新给你解释,如果这些是让你想与我划清界线的根源,我愿意接受一切你对我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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