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里面有什么珍珠宝物么?思及此我掀起玉壶的壶盖,壶中别无他物,只有几片切开削好的雪梨,划成心形,色泽冰清玉洁。啊!一片冰心在玉壶。那许柏杨还真是有心,没想到他那种花花公子,也懂得用这种有新思的方式来传情,也算得上风流才子了。
“他哪有这么大魅力,男的女的都喜欢!”我喃喃自语,看着手中的玉壶,却想起了那个颀长挺拔的身影。
“郡主,你在说谁啊?”碧儿在一旁插嘴。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事了!”我瞥了一眼碧儿,嗔怒道。
“郡主,这玉壶要不要拿去给叶公子!”云儿小心的问了一句。
“叶公子!?什么时候成公子了?记得他只是我的男仆。这个破壶给他也没用,你喜欢就拿去!”我骤然发觉,云儿竟然一些脸红,莫不是这丫头也喜欢那叶枫了吧!
“奴婢不敢要!”云儿垂下细长的睫毛。
“我说送给你,你就拿着,有什么敢不敢的!”我有点不耐了,那个死男仆,有什么好的。
“多谢郡主!”她接过玉壶,如获至宝般捧在手心,眼中亮光闪动。
秋风初凉的时节,清凉的触觉并不是瑟缩的冷,而是一种暑热消退后久违的轻快和舒畅。
我庭院内的桂子开得正浓,那清甜香馥如雨渐落,发如乌亮的软绸轻散四开,无数细小甜香的的桂子就这样如蝶轻轻栖落在发间。
我却不意去欣赏这一秋日美景。一个人走向那一年未曾去过的‘忆宓园’。
今天是我心情最糟糕的一天,或许说,每年的今天都是我最不开心的一天。整个将军府内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我,包括云儿和碧儿也不会跟来伺候的。
十年前的今天,那个每晚拥着我,唱歌谣哄我入睡的女人;那个每当打雷闪电的夜晚,会来抱着我的女人;那个常常会教我弹奏‘长相思’的女人……就在这一天,永远的离开了我和我爹,从此我便成了一个没有娘亲疼爱的孩子。
推开那扇熟悉而久违的房门,我有刹那的迟疑。
前堂的垂幔、屏风,内堂的铜镜、床榻……时光仿佛骤然倒流,往事重现眼前。
这里一切都没有变,连琴案上那一贴曲谱也还在原处,琴弦上有沾半点尘灰,我仿佛可以看见娘还在这里抚琴;还闲闲倚了锦榻看书;或会莞尔抬眸,取了丝绢,轻轻为我拭去奔跑间冒出的微汗。
我再不能自抑,泪水潸然滑落,“娘,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你么?”十年时光如瞬,可是我却失去了你的爱!
“娘,今日女儿来为你抚琴几曲,你听听女儿的琴艺可有进展!”我已坐至琴案前,每年的今天我都会坐在这里,弹几曲悼念娘。
我一直奇怪的是爹,十年从来不会在娘的祭日来这里看娘,可是我感觉爹是很爱、很爱我娘的,不然,也不会十年不妾生子了;也不会长年争战沙场,不要命的去为皇帝打江山。爹不是爱钱爱权势的人,他要的是什么,我真的不知道。
几曲抚完,时至午后。窗外,忽然下起了雨,起先只是淅淅沥沥的如牛毛一般,后来竟是愈下愈大,渐成覆雨之势,哗哗如柱,无数水流顺着房檐的瓦铛急急的飞溅下来,撞得檐头铁马丁当作响。
我关好窗门,走到‘忆宓园’长廊里。
天色昏暗,仿佛有无数鸦翅密密地遮蔽住了天空,灰蒙一片。
我望着眼前如千丝万线织成的细密水帘,只是默然的看着回廊上方的屋檐瓦间,雨水汇聚成流,细细缕缕流下来,如小瀑布一般。我的素色长裙已有几处被雨水渍湿。
‘忆宓园’种植着满园的海棠花,那是娘最爱的。在娘去世后,爹还是派专人细心的看护着它们。
看着满园的海棠花苞,一簇一簇那么的傲然美丽,看着它们,眼前仿佛浮现出一幕画卷,一位风姿卓然如玉美人蹲在花簇中,嫣然一笑,宠溺的看着怀抱里一个不足五岁的小女孩,“湮儿,这个就是被称为‘国艳’海棠花,以后看到它就想起娘啊!”
“嗯!娘和海棠花一样好看!”那个小女孩懵懂的点了点头。
美人缓缓站起身来,葱玉的手指捻起一支海棠花枝,轻声低吟,“褪尽东风满面妆,可怜蝶粉与蜂狂。自今意思谁能说,一片春心付海棠。”
初秋的风轻柔若无,带点冰凉的触觉拂上面庞,早已在眼睑内蓄积已久的泪,此刻已不自控的姗姗而下,顺着脸颊悄悄划落,和雨水混在一起流入我的嘴角,分不清是雨还是泪,只觉得一阵咸涩的冰凉,扯动着我的心骨。
如今正是海棠吐芳喷绿之时,那些含苞侍放的花苞儿被雨水打的湿湿的,难道它们也在思念我娘……也在落泪吗?我怔怔立在廊下,满心都是怅惘。
我已经完全的沉浸在对娘的思念中,全然没有察觉到身边早已多了一个人,直到感觉身后有一缕暖阳,漫天漫地挥落了蓬勃阳光投射在自己身上,我陡然一惊,立刻转头看去……
“叶枫!”我诧异的惊叫,那颀长的身影矗立在离我不到两米的地方,静静地看着我。
很奇怪,今天的他看起来有些和从前不同,却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了。只是感觉到,他的目光明净如天光云影,清澈温和,仿佛是一缕温暖的阳光,驱散了我周围的冰冷。
“你怎么在这里?”不想让人发现我在哭,飞快的抹去停留在我脸庞的两道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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