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圣诣?明日就要大婚了,皇上还来宣什么诣?”我刚想迈步向外走,见那许管家眼中闪烁着不安,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许管家怎么了?”我黯然的看着他。
“郡主,刑部尚书带了众兵进府!”许管家神色异样。
“他是来送贺的么?”我嘴上这样的说,心里顿感有些不祥。
来到前厅,果然看见全府的人都跪于地上,刑部尚书大人正手持明黄色圣诣,脸色凝重。
通往门的主通道两侧,两排卫士纵向一字排开,雨水沿着他们铁灰色的冰冷头盔亮晶晶地滑下。透过雨雾,檐下横向站着一队神色黯淡的带刀侍从,瞪着空洞木然的眼睛懒懒地注视着眼前铺天盖地的雨雾。
风悄悄地鼓动着他们轻盈的麻制盲服,于是,那瑟瑟抖动的宽大衣袖,就成为了此时死气沉沉的潮湿空气中惟一的一线自由。
我的心‘嗝咚……’难道后宫又出了什么事?
“皇上手谕……”尚书大人厉声开口。
我已双膝跪于他面前。
“奉天呈运,皇帝召曰,据查振国将军莫出晨,在‘缪野之战’中与咏赫国交战之时,未尽将军之职本份,反弃众将士而不顾,逃至敌国,至使我南诏国牧城失守,大军惨遭敌军攻击,溃败不已死伤万人。现以予将其叛国之罪处置,查收其全部封地、房宅、财物。并撤去其封号,其女莫湮然也贬为庶民。钦此。”
“不会的,我爹不会叛国的,一定是有人陷害我爹,我要见皇后。”叛国?我爹叛国?不可能,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哼,你还是省省力气,皇后已被打入冷宫!”那刑部尚书阴冷的声音在我头顶滚动。
猝然,我顿觉五雷轰顶,全身僵冷,只觉胸口翻涌,眼前隐隐发黑,瘫坐在地无声苦笑,苦彻了肺腑。脑中一片空白,神思昏沉,如同坠入茫茫迷雾之中,看不清四周,抓不住一切。
那些人为了不让我当上太子妃,竟然会加害我爹,寒意从脚底浮上,一寸寸袭遍全身,冷汗渗出,一颗心似要裂作两半。
我缓缓起身,走出将军府,如果没有爹,这里就再也不是我的家。
身后顿时乱作一团,我再也没有力气去听那声音,去看那些人了。
外面的细雨纷飞,冰冷的雨水打在我的脸上,离开这个我住了十六年的地方,我还能去哪里,去找霁弦哥哥么?不行,他现在怕在也身临险境,我去了更是会连累他。
可是我又能去哪里?我已无处容身了么?
爹到底在哪里?他怎么会叛国?
一个振国将军,手握重兵,坐拥有万千家产,难道会不知道叛国之罪意味着什么吗?那将会是一无所有啊!
所以我一定不会相信爹这样一个忠肝义胆的忠臣会在如此黄昏之年突然叛国!
爹,对,现在唯一可以证明我爹清白的,就只有找到爹,亲自问向他问清楚。
主意已定,我忍住即将决堤的泪水,深吸了一口气。
现在对于我来说什么都不重要了,哭更是没有用的,只有找到爹以此来证明一切。
“郡主,郡主,你上哪?”身后传来碧儿、云儿的叫喊声。
命运如此可惧,一秒钟前你还是身世显赫,众人瞩目的郡主,下一秒就可以变成一无所有的、落魄女子。
我现在明白了,绝对至高无上权力的诱惑,它掌握着天下人的命运及幸福!
这就是人人为之争斗的权力的力量,它可以让你高高在上,也可以让你粉身碎骨。所以才会有无穷无尽的人为了它疯狂、为了它失去人性。
“我要去找我爹!”
“郡主,我们跟你一起,你不要丢下我们啦!”云儿、碧儿拉住我的手。
冰冷的雨飞落在我的脸上、头上、身上,那么的冰冷,却比不上我心底此刻那寒彻心扉的冰冷。仿佛冬日里第一层霜降,消然无声地落满我心头,苍白茫然、那般的寒雨临江,泠泠生寒。
“你们跟着我做什么,我再也不是什么郡主,也没有钱请你们来侍候我。”我狠狠的一甩手,我自己都不知道要往哪里去,离开我,她们还可以再找一户好的人家当侍女,跟着我只怕还会更加的拖累她们俩。
碧儿抽泣着,跪在我身前,“不,郡主,你不能不要我们啊,我们从小跟着你,你走到哪,我们都会跟着你的。”
我冷笑,强力压抑着欲夺眶的眼泪,“你们是想跟着我没吃没喝吗?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你能告诉我今晚我要住哪里,吃什么?明天我们又要怎么办吗?”
她愣在原地,只是不停的流泪。
“那我还要你们做什么!”我故意说的很无情,好让她们死心,也让自己死心。
我微微侧头,余光瞥见云儿萧瑟地拥着奶妈摇摇欲坠的身体。我绝不能让自己流泪,我知道我的眼泪一旦流出,伤心的就不只我一人。
我不耐的推开挡在我身前的碧儿,“哭,哭什么哭,我还没死。快滚,我不想再看到你们了。”
她被我推倒在地,泥水湿透了她的衣裳。
我再也不忍看下去,只身走向纷飞的雨中。身后只留下那被查封的府宅和她们嘶哑的喊声,“郡主、郡主。”
当我走出将军府时,我就再也不是纯月郡主了,那里再也不是我的家了。只是一个流落街头无家可归的女子。
我并没有哭,因为那不值得我哭,本来名利、金钱、权力对我来说都是没有意思的,我真正想要的是一份亲情,一份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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