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想过来扶我。
“我自己可以走。”我的声音冰冷低喝道。我不想让那双抱过,拥过别的女人的手再来碰我。
“你在生我的气!”他怔住,定定望着我,目中神色莫测。
“我怎敢生皇帝陛下的气!”
他皱眉看我,一时相对无语。
庭外风过,吹起我衣带飘拂,虽至夏天,可透衣生凉。
他深深看我,似有话说,却终是无言。
我淡淡笑了一笑,径直转身而去。
他却没有追过来,也是,他现在是皇帝,一国之君,也有他的高傲与矜持。
那一夜。
我辗转枕上,有泪滑入鬓角。
原来,不只有我和他两人,还隔着这么些不相干的人和事。不相干,我原以为是不相干的。直到那些活生生的女子从我眼前走过,他的妃嫔,他的女人……怎能是不相干。
我要离开,离开他,离开这个皇宫!
漆黑的夜空射入了第一束白光,空旷的天际渐渐露出白色的肚皮,一颗精亮的星子高高悬挂在天边。
启明星!
我与焕琅约定的时间就快到了,将一切安排就绪后,我站在约定的地点等着焕琅的到来。
这里是皇宫西北角的一处空地,整个咏赫皇宫呈阶梯状,地势逐渐上升,越尊贵的宫殿就处于越高的地势,在皇宫殿宇的排列中也就越靠后。
再往北就是皇帝的寝殿与朝会的论政大厅,地势虽然高却不利于逃跑。
而我脚下的这块空地是曾今用来为皇族祈福的一座神殿的福坛,白玉筑就的云梯使得这里高出地面一节。
新皇帝登基后,便以皇宫东面的‘翼龙神殿’为主要的祈福神殿,而这里有些偏,除了每隔一段时间例行巡逻的帝卫队以外,平常很少人会来这里。
自从那日后,我已与墨啻殇开展了两日的冷战了,他的每一句关怀,我都以冷言以对。
想起昨天晚上,他那依旧疼宠万分的眼神,想要知道我为何突然一改常态,我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心中却是暗涌激流,他在看别的女人时,也会是如此的疼宠吗?
我没有告诉他我的真实想法,因为那样是没必要的,就算我说了也无法改变任何事。
但为了不引起他的怀疑,不影响到今日焕琅的逃跑计划,我只是随便说了个理由,说是因为想家了,甚至说因为皇宫中的无趣让我想念将军府里的旺财了。
他虽然不会信,但也不能说什么,结果为了能让我好好睡个觉,他便独自回到论政殿批改奏折,恰好,这也正是我想要的。
眼看相约的时辰快到了,我将早已藏在花丛中的东西全都搬了出来,这些都是我花上了整整一个晚上才准备好的,将所有东西就绪,我已经是满头大汗了。
算准了时间,还有大概半柱香的时间,帝卫队才会巡逻到此,希望焕琅能在此期间顺利的摆脱掉牢房的那些人,及时赶到。
一阵风袭来,将我铺在地上的大布块吹的直翻,我知道,对于天象这个东西,焕琅拿捏的很准。
然而,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我的心还是变得有些凝重,还希望不会出什么意外就好。
用手抚摩着已经微微有些鼓的肚子,一颗晶莹的泪花滚落了下来,环视眼下整片皇宫,或许,这将是最后一次看这片皇宫了吧!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轻咬着唇,“再见了,叶枫!”
再见了,墨啻殇!
我一定会好好将孩子带大,可以苦可以累,可以不要华丽的宫殿,但我绝不能容许我的全部爱只能换来别人的万千佳丽!
如果爱到最深处,只能换来无尽止的伤害和内心的不甘,我宁可放手,只为玉碎,永不为瓦全!
如果得不到全部,我宁愿舍弃现拥的所有。
“湮然!”
一道被压低声音响起,在着清晨的空地上空显得飘渺柔和。
我回首,是焕琅!
他一身宫服正朝着我这边赶来,一边跑还一边向四周张望着,有些滑稽却是最真诚的表现。
“湮然,”行至我身边,他开始用一种依依不舍的表情看着我,直到他的目光下滑落在了我的右手的包袱上,“这是?”
我轻笑,“怎么,千御山不欢迎我了吗?”
湛蓝色的眼眸似比天空还要爽朗,顿时有万到欣喜的光芒射入,看起来,是那么的璀璨!
“快上去!”我拖着他的手走想刚供两人站的竹蓝,“帝卫队马上就要巡逻至此了!”
也不再问什么,他定眼看着我的杰作,笑意渐浓起来,“没想到,你学的这么快!”
这是我做的‘天灯’,因为时间的关系无法做的跟焕琅上次在千御山跟我做的那么大,但整个构造都是我一点一滴回忆着做的,相信不会差很多吧!
其实,我也怕在皇宫中做这么大型的东西会被人怀疑,我也想过用别的方法,但如果走陆路,不管我们能弄匹多么好的马来,恐怕也是难以逃脱皇宫上万名帝卫队的铁蹄,到时不但逃不了,被抓回来那又是一响罪。
走水路吧,或者可以从荷花潭中潜出去,因为小玉曾今告诉过我,荷花潭里的水永远这么清澈是因为它与咏赫皇宫外的海水相接,所以我们可以顺着水陆潜出去,可我着怀着孩子的身子恐怕也是难以进行水下活动的。
终集一切可实施的方法,最后唯有依靠它……眼前的‘天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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