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轩走到湖边,就见骆灵在夜色中临水而立,她张开了手臂,头微微仰着,闭着眼对着月亮,那样子像极了吸取天地月华的精灵,他的神色有一刹那的恍惚,似乎只要一有响动,她就会随风而上,飞升到月亮上去。
骆灵听到了他的脚步声,收回手转身,笑道:“和她说完了?”
“说完了,走吧!”他对她微笑,上前牵住她的手。
“王爷,王爷,小姐还有话要和你说,请王爷回去。”将要起身,瑞儿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还有事?”宁轩眉一挑,有些讶疑。
“小姐说了,是要紧事。”瑞儿道。
“看来你来得太快了,还是快些过去吧!”骆灵笑道,她相信薛桐与宁轩之间不会有什么,因为就算演技再好的人,她也能从眼神、心跳、表情判断出对方的真假,这是疯子教她的绝招,薛桐与宁轩之间,或许有关系,但绝对不是爱!她看到的,更多是一种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至于两人之间是谁利用谁,那就不是她所关心的了。
宁轩无奈折回,走时温柔嘱咐她:“别站在湖边了,湖水寒气重,小心着了凉!”
骆灵点点头,目送他走远,笑了笑,退后了两步。
宁轩再回来时,笑容依旧,但是骆灵感到他牵她的手似在微微发抖,只是那抖动的频率小得可以忽略,若非她心细如发,从小观察力洞人,也不会感觉出来。
“薛姑娘寻你寻得急,有什么事吗?”骆灵问道。知道他也许不会回答,但是还是想试一试。
“没事!”果然,他对她摇头。
骆灵微笑着低头,暗暗对自己说,幸好没有展开心扉……
“世人都不可信,就算是我,你也不要信,知道吗?这个世上你能信任的,唯有你自己!只有自己才不会背叛自己!”疯子对她说的话,如在耳边。
我会记得的,疯子!骆灵在心中告诫着自己,可以轻易恨,却不要轻易爱,因为爱比恨还能伤人!
如来时般,两人回到新房,新房里已是乱成一团,灯火烧得通明,丫环们跪了一屋子,老太监长河和小路子也跪在地上,太子宁裴站在新房中央,背着手踱来踱去。
宁轩带着骆灵从窗外进入时,满屋的人都傻住。
“王爷,您去哪儿了?您要再不来,太子爷非把奴才等人都扔湖里去不可!”小路子跪行几步,抱住了宁轩的腿。
“我不过看夜色明媚,带王妃出去赏赏月,怎么就弄成这样?太子还真是关心臣弟的事啊,这么大晚上的还守在这里!”宁轩的话听在骆灵耳中,多少带着几分刺。
太子的表情却不像假装,他是真的很着急:“阿轩,你终于回来了,离开也不说一声,你也不想想,会让人担心!”
“是臣弟错了,臣弟给太子殿下陪罪!”宁轩说着,就要下跪,被太子一把拉住。
“我不是怪你,唉!算了算了,你是在恼我吧?我真没有坏心,阿轩,你信我!”
“我信!太子殿下,你一向是个好哥哥!”
连骆灵都听得出宁轩话中的敷衍,忍不住摇了摇头,可是她不会同情太子,谁让他在她的酒中下了药呢,虽说药力并不强,似乎也是玩笑的成份居多,但是万一要是她或者宁轩对这个药过敏什么的,不也是会要人命?
太子这笔帐,她记下了,还有将她弄得不得不嫁给宁轩,这笔也先记着,就算是将来她和宁轩也许会幸福,也一样要算的,谁让太子不问过她就擅自做了主,将她随便给人!
太子许是知道宁轩真的生了气,这次真的走了,没有再借机折回来听墙根。
遣走下人,头遍鸡叫已远远响起,骆灵忍不住捂着口,打了个哈欠。
“累了一日,早该歇了,来,宽衣上床。”宁轩对她说道。
他伸手过来为她解外衫,骆灵的身子瞬时僵硬。
感到了她的紧张,宁轩低了头道:“我也乏了,明日午后,咱们还要进宫去给父皇母后请安,早些歇了吧。”
骆灵记得骆夫人教导过,为丈夫宽衣,也是妻子应尽的本份,怎么到了宁轩这儿,一切全反过来了?她挡住了他的手,轻道:“还是妾身为王爷宽衣吧。”
宁轩含笑的眼落在她的光洁的额上:“我是看你连穿自己的衣服都不会……”
他竟然调侃她,抬起头来,明亮的眼睛微瞪了他一下:“那是因为你突然闯进来,我慌的,再说了,穿与脱是两码事!”
他张开了手臂,笑道:“那好,你脱吧!”
不就是帮男人脱个衣服么,这有什么好难为情的?
骆灵上前,为宁轩解开衣衫,不过她是个未成年少女,对方是个成年男子,身高的悬殊有点大,她踮着脚,很费力地才将他的衣衫褪下肩头,整个过程中宁轩一直含笑看着她,任由她摆布,要抬手就抬手,要放下就放下,她由低了头,不去接触那带着炽热温度的双眸。
之后两人躺在宽大的檀木床榻上,各自安眠,他搂她入怀,将她娇小的身子拢在胸前,一只手垫在她的颈下,像是抱孩童一般,并没有其他动作。
骆灵本想拒绝这样亲密的姿势,不过贪恋他向上那抹清凉,见他很是规矩,也就没有拒绝。
她以为自己会在宁轩的后面睡着,没想到不过一会儿,就沉入了梦乡。
宁轩盯着她的睡颜看了很久,侧过身用另一只手轻轻盖住了她的额,只露出挺翘的小鼻子和棱角分明的红唇,幽暗的眸中划过一丝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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