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休她,朕就不能罚她,你让朕怎么向江宇慧和林子悦交待?”启明帝表现出无奈,好象萧怀逸偏坦妻子,干涉他替明珏和林子悦做主一样。
“臣替妻领罚,不管罚得多重,都由臣一并担当。”
启明帝点头赞许,冷冷扫了温显宗父子一眼,“萧卿是重情重义之人。”
大殿里响起感慨赞叹之声,众人投向萧怀逸的目光透着崇敬,更多是同情。温显宗父子还在地上跪着,正好让众人一百八十度角俯视。
“江宇慧,你有话要说?”启明帝见明珏很不自在,知道她不会善罢甘休。
“回皇上,民女常听师傅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知烧毁一百亩麦田,烧伤多人,造成一万多两银子损失的人若是普通百姓,该是什么罪?”
“那一万多两银子的损失,朕会做主让他们赔给你。”
“好,民女等着他们赔银子,若酿成此祸的人是普通百姓,是不是赔了银子就没罪了?就不罚了?”明珏直视启明帝,想放过温玉嫦,没那么容易。
“你认为还应该怎么罚?萧卿也说了,不管罚多重,由他一并承担。”
明珏眼角的余光瞟了萧怀逸一眼,眼底闪过狡诈,很认真且无奈地说:“不把她放在火堆里,让她尝尝火烧火燎之苦,也要打她五十大板吧!这可轻多了。”
启明帝思虑片刻,轻叹一声,说:“好,那就打五十大板。”
“皇上,五十在板由臣来领,臣毫无怨言。”萧怀逸毫不犹豫,神态坚定。
几个御前侍卫来到萧怀逸面前,看向他的目光交织着无奈、同情和崇敬。萧怀逸笑了笑,解下护腕铠钾,摘掉冠帽,准备领刑。
“人们常说子不孝、父之过,这妻不肖、夫之过还是第一次见。”明珏轻蔑长叹,冲镶亲王抬了抬下巴,“您老人家见识多广,以前见过吗?”
镶亲王摇了摇头,“你才活了多大?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慢慢见识吧!”
听到明珏和镶亲王对话,站在萧怀逸身边的几个武将按捺不住,齐齐出列,替萧怀逸鸣冤。这是萧怀逸的家事,他们不方便插嘴,可温家人品质太差,令他们忍无可忍。温显宗父子虽说跪着,知道萧怀逸要替温玉嫦挨打,连句都不说。
一个年岁较大,品阶很高的武将站出来,“皇上,臣一介武夫,活了半辈子,只听说过子不孝、父之过,没听说过妻不肖、夫之过,敢问皇上听说过吗?”
“甘将军,不得无礼。”萧怀逸忙出语制止。
又有一个年轻些武将说:“算了,甘将军,咱们以在战场上拼命为荣,都是要脸面的人。有人就喜欢做缩头乌龟,人家又不是你儿子,你管的着吗?”
“老子要有这样的儿子,早就一刀劈死他了。”
“劈死就不必了,这里不是战场,杀人要偿命,还是躲远一些。”
“赶紧躲,听说缩头乌龟是一种病,会传染。”
温显宗父子本来在文官队列里,因为下跪认罪,才挤到通道里。武将们边你一言我一语嘲弄,边向一侧退去,投向温氏父子的目光饱含蔑视。文官阵营里的人也觉得脸上无光,好象真怕缩头乌龟这种病传染一样,也赶紧向一边退去。
狭窄的通道变得宽敞,温氏父子五体投地跪拜,连头也不敢抬,瑟瑟发抖的身体变得更加显眼。面对众多嘲笑轻蔑的目光,他们比缩头乌龟还胆小几分。
启明帝紧紧皱眉,看向温氏父子的目光透着冷厉的责怪。说来说去,他还是偏坦温家人,可温氏父子实在不给他争气,让他颜面无光。见他们父子被文武官员孤立,启明帝气恼、心痛外加憋闷,越想起恨,却不能冲那些武将们发泄。
萧怀逸被御前侍卫带走,大殿里响起呵骂嘲笑声,镶亲王装模作样哀叹,连启明帝都愤愤冷哼,温顺侯世子实在顶不住压力,爬出来向皇上请罪。
“臣教女无方,求皇上降罪。”
温显宗见儿子爬出去了,狠狠瞪了他一眼,无奈叹气,好象这儿子没得他真传,很不争气一样。在温显宗看来,只要不吃亏,不管别人说什么,都要沉得住气。哪怕别人把祖坟掀了也无所谓,反正被暴尸的也不是自己。
启明帝松了口气,冷哼一声,怒问:“你也知道你有罪吗?”
“臣知罪,求皇上降罪,求皇上……”
萧怀逸刚走到大殿门口,听到温顺侯世子请罪,停住脚步,讥诮一笑,转身说:“皇上,臣刚刚思付一番,觉得很冒失,这顿板子确实不该臣领。臣现在有两个女儿,以后还会有,今天挨板子是小事,只怕将来没法向她们交待。”
明珏咬牙暗笑,这萧怀逸真是奸诈,既做了好人,还不想挨板子。若不是这些人把温顺侯世子逼出来,估计他也有办法脱罪,要不他去领罚也不会这么坦然。最可笑的就是温顺侯世子了,被人骂得七荤八素,这顿板子也要挨了。
听到萧怀逸的话,启明帝不再犹豫,“来人,将温光曜拖出去,重打六十。”
加了十板子,算是启明帝对温氏父子的“奖励”,也为自己挽回了一些颜面。
听说这顿板子落到了自己身上,还加到了六十,温光曜脸色灰白,眼底透着浓重的胆怯,浑身如筛糠一般发抖,两腿也站不起来了,最后是被侍卫拖出去行刑的。跟萧怀逸的坦然无畏大相径庭,大殿里充斥着轻蔑的叹息。
惨叫声从大殿一侧的刑房传来,温显宗的身体不停颤抖,好象板了落在他身上一样。说来说去,还是温家人把自己估得太高,认为有两个女人伴驾,就可以令皇上枉开一面。须知,每一个皇帝都懂得权衡,一味偏宠,除非他不想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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