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小姐,你……”紫竹知道明珏贿赂她是想自己跑出去转,不让她跟着。
“老板,西城郡哪有豆腐坊?”
“做豆腐的店铺都在北街,离这里很远,我让伙计叫辆马车送你去。”
小伙计带明珏走到门口,说:“这条街后面有一条小巷子,巷子里有一户姓纪的人家,豆腐做的不错,都是走街串巷卖,你要是想吃不必去北街买。”
“我只是想去看看,不买。”
一个中年妇女推着一辆独轮车,边走边吆喝卖豆腐,许多人围上去买。
“那就是纪大婶,她做的豆腐很好吃。”
“噢!我去看看纪大婶的豆腐,你先别叫车了。”
明珏刚要走,紫竹追出来,把帏帽递给她,又给她整好衣服才放行。明珏把帏帽前面的纱压到帽子里面,戴上去,整张脸露出来,帏帽成了防风帽。
纪大婶把独轮车停到路边,边跟众人说笑边装豆腐。这纪大婶倒象个爽快人,但不知道豆腐做得怎么样?明珏拨开前面的人,挤进去看豆腐。
独轮车上整整齐齐摆放着两屉豆腐,沥沥白气萦绕浮散,透着沁人心脾的豆香。豆腐上面盖着一层油布,可以保暖防尘,油布下面还的两层沙布,可以吸豆腐上的水份。纪大婶给人装豆腐,只把油布和纱布揭起一个角。
“小姑娘,你要买豆腐吗?”纪大婶问明珏。
“我、我先不买,我只是想看看你做的豆腐。”
纪大婶冲她笑了笑,继续给别人装,来买豆腐的人也都以好奇的目光看她。明珏不以为然,对着满车豆腐边看边闻,还想摸一下试试手感。看、闻、摸、吃是蓝竹教她挑豆腐的方法,通过前三关就可以大概确定豆腐做的如何了。
看了,也闻了,该摸了,豆腐上盖着一张油布,两层纱布,隔着布摸不能确定好坏。她趁纪大婶正忙碌,直接把油布掀起来,摸了一下,感觉不错,又把两层纱布全掀起来去摸。她早已决定凡她摸过的豆腐,一会儿全买了,这是最起码的礼貌和卫生。有了这想法,她也不在乎她摸豆腐时别人投来的嫌弃的目光了。
“小姑娘,别……”
纪大婶刚要阻拦她,突然,一阵风刮过来,漫天黑雾遮云蔽日,人们四下躲避。风刮过之后,一层黑沫飘得到处都是,呛得人们直咳嗽,吐出青黑的浓痰。
“我的豆腐,唉!”
明珏为了摸豆腐,把盖在上面的油布和纱布全掀起来了。这阵黑风来得很是时候,白里透黄的豆腐上沾满厚厚一层黑屑,连渗出来的豆汁都成了黑色。
“我实指望着这屉豆腐赚上几十文钱,给……唉!全完了。”纪大婶急哭了。
“这是谁家的姑娘?怎么手这么碎?”一个来买豆腐的老婆子冲明珏发威。
“纪大婶,你别哭,我赔你。”明珏看着老婆子一眼,掏出一钱银子递给纪大婶,“你刚才说豆腐能赚几十文,我加倍赔给你,你把银子收起来吧!”
“你赔钱就完事了?这不是耽误我们的事吗?”老婆子又开腔怒斥,“今天过庙会,家里来了客人,我有个两个菜要用豆腐做,这回怎么办?”
“你要是买不到豆腐就不招待客人了?”明珏愤愤回击。
“你、你这小姑娘怎么说话呢?你看看有多少人等着买豆腐呢。”
四周确实有不少人拿着碗碟、端着盘子来买豆腐,可见纪大婶的生意不错。看到豆腐上沾满黑灰,他们都摇头叹息。老婆子跟众人讲述明珏掀掉油布和纱布,导致豆腐被污,又顶撞她,一片不友好的目光和成堆的斥责声扑向明珏。
明珏看到针对她的人都是几十岁的家庭妇女,也有混迹其中的少数妇男,忙低下头,摆出一副我该死、我有罪的模样。因为这帮人她是惹不起的,谁让她是青春美少女呢?跟一群老菜帮子对敌,那不是找事吗?
“算了,大娘,别难为这小姑娘了,我看她不象郡里人。”
老婆子刚想说话,又一阵黑风刮过来,纪大婶手疾眼快,把油布扯下,她半个身子也遮到独轮车上,这次豆腐受污轻一些,可有先前那一阵风,也不能要了。
两阵黑风刮过之后,好象下了一场黑雪,街道上、房顶上、树木上沾满黑沫,连人身上的衣服都染上的乌黑。热闹喧嚣的大街变得冷清稀落,在外面摆摊的铺子都撤到了屋里,大门也关上了,来往的路人藏头缩脑。
“这是什么鬼天气?怎么大冬天的刮起东风来了?真坑人哪!”
“可不就是,这多脏啊!西城郡真没法呆了,郡守大老爷也不说管。”
“往年冬天没有,今年冬天也开始刮了,到了春天还不知道成什么样呢?”
“西城郡离黑山十几里还么脏呢,听说附近几个村子都没人住了。”
众人脸上、身上都沾满了黑灰,你一言我一语议论这场黑风,唉声叹气,怨声载道,一场黑风刮走了他们迎亲待友过庙会的喜庆和欢悦。
明珏不知道这场黑风因何而来,听他们议论,好象是一个积年的难题。她隐约感觉很兴奋,穿越女就要迎难而上,要不怎么会史册留名呢?
“纪大婶,你这锅豆腐连本带利多少钱?我是不是给你一钱银子太少?”
“够了,一锅豆腐连本带利也就是一百二三十文。”
纪大婶没多说,蓝竹做一锅豆腐也要七八十文的成本,估计西城郡的物价与北郊差不多。纪大婶倒是一个很实在的人,她做豆腐比蓝竹还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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