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你……”徐文炳咬着牙向明珏抬起手。
萧怀逸把明珏护于身后,轻轻一带,徐文炳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萧怀逸哼笑几声,说:“徐大人,失德是什么意思,你应该知道吧!黄公公在你的出生地毫州失德,你又跟黄公公是父子相合的血型,这些还需要本侯细说吗?”
众人瞪大眼睛,惊奇的目光在黄公公和徐文炳身上游移,这消息虽说没被百分百证实,可劲暴程度绝对超过萧怀逸一案。不知是谁说徐文炳的母亲黄氏在女席听审,众人的目光都投向黄氏,连启明帝都兴致勃勃看着黄氏。
黄公公趁众人注意力转移,忙把明珏拉到一边,又兴奋又紧张又害怕,说话都结结巴巴,“淑、淑、淑仪夫人,这、这可能吗?我、我不敢相信。”
“黄、黄、黄公公,我更不敢相信,可是验血的结果摆明了,我能怎么说?”
“当年的事,唉!三十四年了,我、我……”
明珏摇头一笑,说:“徐大人正好三十四岁,你自己看着办,不过我提前跟你说清楚,他带头诬陷萧侯爷,罪名肯定轻不了,你好好想想吧!”
太给力了,太可笑了,明珏和萧怀逸对视一眼,脸上闪过狼狈为奸的笑容。
祝太妃过寿那日,明珏听陆公公打趣黄公公,说他是不干不净的太监。因为黄公公十六岁那年,曾在亳州强过一个新嫁娘,被人家阉了,才进宫做了太监。徐文炳出生在毫州,至于黄氏有没有被人强过,她就不得而知了。
想给人造谣不能太确切,越是似是而非的结果越能收到最好的效果。黄公公年少失德,不管是亳州还是毫州,反正滴血认亲的结果已经说明了一切。明珏看到徐文炳的履历之后,又想起黄公公的事,就挖好了这个坑,果然有人跳了。
徐文炳盯着水碗里紧紧相融的两滴血,心里如翻江倒海一般。徐家在毫州也是名门旺族,他们这一脉是嫡系旁支,这一房就有他一个男丁。徐氏的父亲和他的父亲是亲兄弟,徐氏父亲早逝,他的父亲前几年也去逝了。
突然之间,他就姓黄了,这对于徐老太太来说不是一个晴天霹雳吗?他怀疑这是明珏做的手脚,可是,两滴血融在一起又怎么解释呢?这是滴血认亲哪!
黄氏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见众人都瞅着她,羞涩如二八少女。隐约听到众人的议论声,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又惊又气又急,脸色慢慢苍白。
徐文炳愤愤看了明珏一眼,跪到启明帝脚下,要弹劾一品淑仪夫人。他刚开口,给二公主传话的人回来了,没带来二公主,只带来了二公主的头发。
二公主昨天到家庙戴发修行,为萧怀逸祈福,今天,她剃度了,不再干涉凡尘杂事。这消息震惊了在场的每个人,包括明珏和萧怀逸。
壮士断腕,确实悲壮。这件事毁了二公主的名声,萧怀逸不原谅她,多多以后也会被人指指点点,她绝望了,才会剃发出家。不知道该怎么说二公主,只能为她的遭遇扼腕叹息,事情闹到现在,非她所愿,她也只能逃避了。
明珏咬了咬牙,神情愤慨,她拿起那包头发扔到启明帝脚下,又把那些装满清水的碗全部推到地下,摔得粉碎,血水流得到处都是。太监护卫、正堂的侍卫和几个皇子围在启明帝前面,启明帝满脸惊怒,同众人一起沉着脸与明珏对峙。
萧怀逸站在明珏身旁,冷眼看着启明帝等人,护卫明珏,见明珏摔东西,他不劝慰不阻拦,摆明态度,支持明珏所做的一切。二公主不想再面对这些事,居然选择剃度出家,这激起了他心中沉重的悲哀和气愤,绵涌不绝。
“皇上要是觉得二公主不是你亲生女儿,大可以滴血认亲,不必纵容这么多人想尽办法欺侮她。她十几岁合亲北狄,过了十几年的苦日子,对大秦皇朝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有人说她跟侯爷私通生下了孩子,这不是在给皇家的颜面抹黑吗?皇上是君主,也是父亲,别人侮辱你的亲生女,你竟然看热闹?
侯爷费尽周折把二公主接回来,委屈她做侧室,不就是怕她一个在漠北孤独终老,想让她跟亲人团聚吗?你们是皇上、是皇子,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你们怎么对待自己的女儿、对待自己的姐妹了?你们还有人性吗?”
“你胡说什么?”小乔推了明珏一把,怕她激怒启明帝,忙给她使了眼色。
明珏砸了小乔两拳,狠命推开他,接着怒吼:“二公主是侯爷的侧室,是我们家的人,你们把她逼得走投无路,逼得她剃度出家,还不许我和侯爷为她讨个公道吗?今天这件事说不清楚,我就去敲登闻鼓,让天下人都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让天下人都知道堂堂金枝玉叶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我要告的人是皇上,如果不是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敢这么欺负一个公主?”
多多吓坏了,跑过来抱住明珏,哇哇大哭,“娘、娘,不生气……”
“怎么能不生气?”明珏缓了一口气,拉着多多,说:“多多,你看看,这些人是你的外祖父、是你的亲舅舅,有人欺负你娘,他们居然看热闹。”
萧怀逸拿起那包头发,脸上森寒密布,浑身泛起杀气,直视启明帝,说:“二公是我的侧妻,她剃度出家有损我的颜面,挑起这件事的人是在挑衅我。想解决这件事只有一个方法,挑事者把二公主这些头发全给她接上,少一根我会杀他家一个人。我萧怀逸是带兵之人,一向言出如山,皇上不信,可以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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