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含蓄告白
伽蓝侧眸望了我一眼,眼神中有些我看不懂的情愫,我立刻一顿,心中突然有些紧张。
他看了我良久,才终于扭过头去,转身走向牢门。
我拉住他:“伽蓝,你去哪儿?”
他回过身来,轻轻反握住我的手腕道:“你同我一起走吗?”
我心中怦然一动,想都未想就要点头,然而就在我快要点头之时,突然想起伽蓝不喜欢我的事实,于是强忍住想要和他一同离去的冲动摇了摇头。
伽蓝的眼神有些失落,我轻轻挣开他的手,道:“不,我还有话相同他说。”
他遂转过身,不再看我,却也不见得想要离去。
我回过头,返身走到曳步利朗真的面前道:“王子,希望你不要对所有的汉人都持有偏见,倘若伽蓝真的是你的孪生兄弟,那你们便是这世上最亲近的人,我们汉人有一句话叫做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往后你们还可以相依为命。”
曳步利轻蔑地一笑,没有答话。
我无奈极了,只好道:“那你好好休息,如果有什么需要请告诉我。”
转过身,发现伽蓝正在看我,可是我一回头他就立刻转过脸去,移开目光假装看着别处。
“走罢。”我向前走了一步,没有去喊他,就自己走出了囚室,伽蓝在我的身后,缓缓跟从。
我现在心情十分的复杂,回到妍音阁以后,我让伽蓝去房间里把男装换回来,伽蓝点了下头便去了,我在屋外等他。
这一切仿佛又回到十四岁的时候,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而我这个人又太过于有自知之明,连努力去让他爱上自己的觉悟也没有,便只能这样强压下心中的情愫,继续经营自己平淡充实的生活。
由于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去做,心里实在是一片混乱,觉得自己就似那无根的浮萍,没有了依靠。
突然之间,木门从里面打开,我转过身来,却吃了一惊,又匆忙转过头去,伽蓝他……居然**着上身。
我低下头道:“你做什么,快穿上衣服。”
他的手臂却向我伸了过来,一把将我拖入屋子里。
我心中一乱,本能地推拒了他一下:“你干什么!”
他将我拽去房里,死死地阖上了房门。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质问我:“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我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立刻道:“我……怎么了?”
伽蓝将我轻轻摁在门上:“你明明不想跟曳步利朗真说话,为什么要勉强自己跟他说那些话?”
我的眼珠在眼眶了转了转,不知该怎么回答,我确实很不想去见曳步利朗真,我不喜欢那种野蛮的说话带刺的人,以往我一直尽量避免和这种人交往,想不到伽蓝居然这么了解我,他居然知道我是在勉强自己。
伽蓝右手轻轻握住我的左肩,低头靠近我,深邃的双目注视着我,我偏过头,不肯正视他的眼睛,却听见他道:“一开始,我只相信这个世上圣姑待我最真心,想不到,你也……”
我无奈地一笑:“可惜我永远取代不了圣姑在你心中的地位,圣姑愿意为你做的,想必比我更多罢。”
他愣了愣:“我一直以为,终此一生我只会钟情于圣姑一个人,却没有想到……我不在乎曳步利朗真究竟是不是我的兄长,也不在乎能不能跟他相依为命,我只想,永远保护你不受委屈。”顿了顿:“可是现在我发现,最令你受委屈的人,是我。”
强忍住心中的悸动,我转过头看着他的眼睛:“你在愧疚吗?愧疚你对我没有感情?”
伽蓝摇头:“怎么会没有感情,倘若那样我早已离开这里去三丈崖为圣姑守坟!”
我还是不敢相信地问道:“你的意思是?”
他的脸颊突然红了红,微微敛眸道:“你还不懂么,我最关心的人是你。”
最关心?
这么含蓄的告白,同我心中白马王子式的求爱相去甚远,但是快乐的情绪还是很快在我的心腔内扩散开来,我的嘴角忍不住有了笑意,但是又不愿意表现得太过于明显,于是刻意地压制住了。
伽蓝说:“你懂么?”我点点头。
他突然舒臂将我揽入怀里,我没有拒绝,只听他的声音从我头顶传来:“我知道你留在宫中并不快乐,等钟司乐的仇报过以后,我就带你离开禁宫,好不好?”
我摇了摇头,眼泪突然流了下来:“不,小灵的仇我们报不了了,伽蓝,你知不知道是谁杀了她?”
伽蓝没有看见我哭了,突然低头看了我一眼,却惊讶地发现我的泪眼,他诧异地道:“怎么哭了,你已经知道是谁杀了她?”
我重重点头:“是青璃……”
“青璃?”他背心深蹙,眼神却并不相信。
“青璃与钟司乐无冤无仇,怎么会杀害她呢?”伽蓝仍然不愿相信是青璃。
我拭去眼泪道:“是真的,青璃已经承认了。”
那日小灵去往尚仪阁的路上,抄了一条幽静的小道,谁知却在那一向无人的小路上遇到了青璃,青璃的身边还跟着一位小宫女,两人特意选了这个静僻无人的地方商量如何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行刺圣上,却没有想到被突然闯入的小灵撞个正着,青璃行事果决,她坚信只有死去的人才能够保证不泄露秘密。
青璃本家姓韩,与其兄韩青业同是以铸剑闻名于世的庐陵韩家第十三代传人,哪知当地的权贵窥觑韩家祖传的铸剑图,高价购买不成,便动了歪念,嫁祸韩家家主也就是青璃的生父杀人谋财,将其关入死牢,韩家家主因此丧命,其遗孀赴国都长安告御状,谁料到还未见到圣上就被强盗掳去,生死不明。青璃那一年才十岁,却在一夕之间家破人亡,流落街头,直到被秦湛带回寒水宫,她立誓要为父母报仇,可是十年之间,那诬陷韩家家主的权贵已经老死,青璃便将这笔仇恨记在了韩家主母未曾见到的圣上身上,一直伺机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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