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枕凉生如许,几度痴缠难诉。奈何郎情深似虎,叫我怎能将终生托付?
我独自站立在东厢的门榄前,看着外面苍白无色的天空,亦如我的心一般空白。十二月的天际总是带着一丝悲凉,树叶稀稀拉拉的零落着,带着渐渐消散的悲哀。
可是为什么今日心里总是莫名的有种不祥的预兆,难道有不好的事要发生?我的心幕然的向下沉,昨夜的那个身影不断的闪在我的眼前,挥之不去。
直到正午,果然,我所预料的不祥之事终究是发生了。李良娣,隔了一个月,你还是要找上门。
一群宫女太监忽然冲入我的屋里,随后李良娣缓缓的步至我的跟前,她的身后跟着的竟是得意洋洋的芷月。好久不见了,芷月。我凝神看着芷月,暗想,这个女子,脑中无货,却非得学着使坏,这样的人是不会落得什么好下场的。想不到这个时候,我还会为她担心。不是因为我善良,只是出于对这么个同在后宫的女人表示同情。
“太子妃宫里的一个邑国朝贡的珍贵玉镯不见了,我特奉了太子妃之命,来你这搜查。”我看见她嘴角划出一抹得意的蔑笑,可想而知,她必然是已经将那个什么玉镯藏在了我的屋里。栽赃嫁祸,宫中的女人怎么就只会这么点小计俩。
“我没有拿过什么玉镯。”我瞪着她,亢奋的大声说道。忽然才想起早晨惜茹告诉过我,今日太子要出宫去太傅那里商讨要事,她被命陪同太子前去,怕是今日太子不会回宫了。原来是这样,我耸了耸肩,冷笑一声。趁着太子离宫,李良娣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拿我治罪。
“哼。”她从鼻子里喷出一口气,然后咧嘴笑得更加妖娆了,“贼怎么可能会蠢到承认自己就是偷了东西的贼呢?”
“那贼也不会蠢到将偷来的东西直接放在自己的屋中,等你们来抓贼拿赃吧?”我微眯着眼睛,淡淡一笑。
她的笑容立即敛去,扳着脸怒斥道,“死丫头,要是在你房里找到了玉镯,我会让你死的很惨的!”她的眼神睁的很大,直直的逼视着我。
我无言,只是想起昨夜回来时,看见一个熟悉的女子身影偷偷从我的屋里离开。料想,那应该就是芷月吧。
“娘娘,奴婢曾经和苏玉住过一个屋的,她一向手脚不干净,专门干些偷偷摸摸的事情,这个玉镯肯定是她偷的!”芷月上前侧身对李良娣说道,眼睛斜睨着我。
我不语,眼神黯淡下去。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唯有无奈。
此时,从屋里冲出一个太监,跑到李良娣面前,将手中的玉镯呈给李良娣看。
“娘娘,我就说嘛,肯定是这苏玉干的,她就是个贼。”芷月见机,更加尖酸刻薄的说着。
李良娣的嘴角弯起一个弧度,蔑视的审度着我,“苏玉,人赃并获,你还有什么可说的?把她带到东暖阁去!”她挥手招来两个太监,走近我。
我无言,也不反抗,只是任由两个太监粗鲁的将我的手捆住,带往东暖阁。我能说什么呢?狡辩有用么?
一个用力,我被那两个太监狠狠的推进了东暖阁,冰冷的地面与我的腿部无情的接触着。我的眼神平静无波的端倪着榻上坐着的沾衣,只见她正悠哉的品着一杯参茶,茶香浓郁,茶的热气不停的往上升。待我稳稳的跪于她面前,她依旧无动于衷的继续喝着她的参茶,连一眼都没有看向我。
“姐姐,果然是你这个好奴婢偷了你的玉镯啊!真是人心不蛊呀,你对她这般信任,她居然这样对你!”李良娣摇着她婀娜的身姿穿过我的肩侧,走到沾衣面前,委屈的说道。
沾衣听罢,这才微微的抬起眉,手用力的将茶杯往旁边的桌上一砸,杯中的茶水肆意的溅了出来。
她将目光移至我的身上,冷冷的眸子里,叙写着我从未在她身上看到过的内容。她轻启朱唇,冷冷的丢出一句话,“虽然她是我从宰相府带出来的陪嫁丫鬟,但她干出这样的事,我也是不能姑息她的。”她再转头看着李良娣,慢悠悠的说道,仿佛在说一件与她无关的事,“此事,我全权交给妹妹处理了,我有些乏了,进去休息会。”
我近乎绝望的瞅着沾衣起身,由旁边的宫女搀扶着走至我的跟前。她低头用着一种复杂的眼神扫了我一眼,那里面掺和着怜惜,嫉恨,纠结。沾衣,你真的要这么对我么?我的眼里闪着一丝无助,我知道她懂这件事实属栽赃嫁祸的,只是她不愿救我。
“玉儿,我一向对你甚好,一个玉镯而已,如果你喜欢,告诉我,我也是愿意与你分享的,何必要做这些偷窃之事呢?”她叹息着说道,仿佛真的很怜惜我。可是,她说的玉镯是在意指太子么?她愿意和我分享一个太子么?真是可笑。
说罢,她终是撑着腰际,缓缓的背过身,头也不回的走向内堂。我知道她是绝对不会救我的了,可是李良娣将要怎么对付我?心里有一种寒意在蔓延。我会死么?即使死了,又会有谁在乎么?颜景?他会不会呢?
李良娣冷笑了一声,笑里带着一种肃杀。“瞧瞧,连你的主子都不管你了,你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我将头埋的低低的,什么也不想说。只是觉得似乎李良娣说的是对的,我活着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了、不如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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