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被关进了大牢。这是十一第二次踏进大牢;上次是在风国还有春儿陪着;如今只剩下自己。十一发现紫国的大牢比风国的冷;也许是因为现在是深秋了吧。被子盖在身上也没有一点温度。而且,晚上旁边牢房的人一直都在咳嗽,十一根本无法入睡。
第二天,十一就被牢房的看管带到了矿山;那儿有着很多跟十一一样带着脚链挥动着工具的人。深秋,他们也光着膀子,额上汗水如雨下;还得提防随时都有可能到你身上的鞭子。
监工人还算好的,也许是看着十一瘦小,监工安排他去搬运石头;就是排在人龙中传递着上面递下来的一筐筐的石头。从早上一直做到中午,吃了几个白馒头,十一第一次发现自己也有这么惊人的食量;下午干到太阳落山。回到牢房,十一直接趴到在了硬邦邦的床上。他全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手也磨出了血泡,一碰到就好疼。
第三天,十一一大早就被看守闹醒了。吃过冰冷的馒头,十一又来到了他每天工作的地方。手心的血泡最终还是破了,钻心的疼;不过十一却没空查看一下自己的手掌。
“呀,小伙子,你的手出血了。”站在十一下一位的是一个年过六旬的老头;看见提手上的新鲜血迹,老大爷叫出声。
十一也看见了血迹,淡淡地说了声“大爷我没事。”十一知道他不能离开,他的离开就意味着多出了一个人的距离。
“小伙子,你还是去包扎一下吧。”
“干什么?在干什么?还不快给我动起来。”监工此时走到了十一他们的身后,鞭子在他说这话的同时落在了两人的身上。
“大叔,你没事吧?”中午吃饭的空挡,十一找到了上午帮他的那个老大爷,询问他的鞭伤。
“没事,只是一下,我的皮都已经起茧了,感觉不到疼了。”老大爷看来是在这儿呆了很长时间了。“小伙子,才来吧?呵呵,等过一阵子手结茧了就好了。多吃点,下午才有力气。”老大爷建议道。
十一看见了他拿着馒头的如老树皮的手。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某一天也会成那样子。
当天晚上,凌意日夜兼程、在跑死了两匹马后终于到了状元府。幸好小辣椒之前已经知会了红姑,所以凌意的出现对于红姑来说是一个新的希望。
“少爷,你吃饭了吗?”小辣椒接过凌意手上的剑将他领进屋里面。看见凌意风尘仆仆的样子,应该赶路赶得很辛苦吧,才会在两天之内就到了。
“替我准备点吃的,莲依她现在怎么样了?”
“不准任何人会见。不过杨大人已经查到了莲依被关在哪个牢房了;而且听说莲依每天都被逼着去矿山做苦力。少爷,你一定要快点将莲依救出来,要不然莲依指不定会被害成什么样。”小辣椒说着眼泪竟然不争气地流了出来。咳,她最近变得越来越多愁善感了;都是莲依害的。让她们这么为她担心。不过这都怪那个皇上,莲依还不都是为了他。
“皇上那边有什么反应?”
“据杨大人说,皇上不接受任何人的求情,还说如果有人再多说一句就把谁送进牢房跟莲依一起。”
“哼,这个宫若殇还真狠。小辣椒,马上带我去牢房。我要见莲依。”
“少爷,你先休息一下吧。饭还没吃呢。”
“我能等,莲依能等吗?还不快带路。”凌意说的很急,语气也不太好。
小辣椒跟红姑说了一声,带着凌意去往牢房。少爷说的对,莲依不能等了。
“少爷就是这儿了。监管很严,我曾经试过进去,可是没成功。”小辣椒懊悔自己的功夫没到家,牢房里面设置了机关;她破不了。
“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进去。”
“少爷,我去帮你吧。万一对手很强呢。”
“不用。你先回去等我的消息。让于谦在状元府等我回来。”
“是,少爷。”
凌意飞身而入,小辣椒等了一会儿才离开。
牢房的机关很难,可是对于他凌意从小就把各种机关当游戏玩的人来说,轻而易举。过了机关重地,里面其实跟一般的牢房一样;只有两个普通官兵在看守。凌意轻而易举地将两个官兵打昏了。十一正在熟睡,并没有感觉有人进来。凌意打开了房门,走到莲依的床前;她的手心摊着,那已经不算是一双手了;还有小脸儿好苍白。身体本来就不怎么好,竟然做一个男人都难以吃得消的苦力。宫若殇,我凌意定不轻易饶过你。
凌意将随身携带的金疮药涂在莲依的手上。刺痛惊醒了莲依。“谁呀?”莲依睁开眼。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凌意,我不是在做梦吧?”
“莲依,你没有做梦。我真的是凌意,我来救你了。”凌意疼惜地说道。
莲依想起身,可是背上的鞭伤让他吃疼地叫了一声。
“怎么了?”凌意将莲依扶了起来,发现了他背上的痕迹。“这是谁做的?”
“凌意,没事。我挺得住。”莲依看见了凌意嗜血的眼神。
“莲依,走。我带你离开这儿。”凌意现在心疼的快要受不了了。他的莲依,既然让人弄成这样子,他不能容忍。
“不,凌意。我不走。”莲依摇头拒绝。
“莲依,你是怕会连累我吗?你放心,凌家山庄谁都不敢动。只要我们回到了凌家山庄,就算是宫若殇也进不来。”凌意期盼的眼神望着莲依。
“不,不是这样的。凌意,我知道你来救我就会保我的安危。是我自己不想走;我现在才知道当初我的离开给他带来了多大的伤害。你知道吗?那天的他,让我这儿(指着自己的心脏)好痛。”
“你是说宫若殇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了。所以才把你送到这儿来的?”
“恩。不过,我不怪他。是我太伤他的心了。”莲依还记得那天宫若殇抱着她那种无法呼吸的感觉。
“莲依,可是你现在都成这样了。再这样下去,你很可能命丧与此。你知道吗?”
“凌意,我知道。都走到现在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呢?凌意,拜托你一件事:红姑她以前是我的宫女,人很好。她,我就拜托给你了。”
“莲依,跟我走吧。你觉得她们会放心吗?她们会舍得你在里面受苦吗?”
“凌意,我心意已决。替我跟大家说声对不起。是我辜负了大家一直以来的关心了。凌意,你快走吧。我是不会离开这儿的,除非是他放我出去。你不用再说了。如果你再不走,我就叫人了。”莲依故意威胁到。
“我,莲依!”
莲依没有回话。
“好吧。莲依,你等着。我一定会让你光明正大地走出去的。”
凌意,谢谢你!莲依对着他的背影轻声说了一声。
凌意一个人回到了状元府。
“少爷,你不会也没进去吧?”小辣椒对红姑打过保票,这件事他们少爷出马一定没问题。少爷还从来没有失败过。
“莲依不肯跟我走。”
“莲依?十一原来就是你带回家的那个莲依。”
“哎呀,现在那个不是关键啦。少爷,为什么莲依不肯跟你一起出来?她现在好吗?”
“很不好。不过她说要皇上放她出来,她才会出来。”凌意不敢告诉他们莲依的手受伤了,背也受伤了。
“我懂小姐。”一直在旁边没说话的红姑出了声。她的小姐太执着了。
“那既然这样,我们去求皇上好不好?于谦,你不是跟皇上是远亲吗?还有少爷,你是凌家山庄的少庄主,皇上一定会给你面子的。”
“于谦,你怎么看?”
“以我对皇上的了解,他不会轻易罢手的。我们去说了也没用。不过,莲依到底做了什么事,是她女扮男装被发现了吗?”
“说了你不用管那么多啦。”
“少爷,那现在怎么办?我们就让莲依在里面受苦吗?”
“莲依不是在矿工做苦力吗?我明天混进去。于谦,有办法让我进去吗?那儿做事的都是些犯人。”至少让莲依不受皮肉之苦。
“恩。”
凌意想的太简单了,监工岂能容忍有一个人闲着。
“你,长的这么壮去那边挑石头。”监工指着凌意,因为他现在正站在莲依的旁边。
凌意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你,听到没有。不动是吧?”监工将手中的鞭子甩了甩。
莲依拉拉凌意的衣袖。
凌意还是没动。
“反了你。”监工鞭子朝凌意挥去,不过却被凌意一手抓住。监工费了好大的力都扯不动。这边的争吵已经引来了其他人的注意。
“凌意,放手。”
“哦,原来不走就是为了他呀。他应该没有你这么大的力气了吧?”监工一双眼睛盯着莲依朝凌意施压。
凌意手慢慢松了,然后主动走到了挑石区。
中午的时候,莲依终于跟凌意说上了话。虽然他身体强壮,可是从未做过这么重的体力活,还是看的出来凌意很疲累。
“凌意,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进来的。但是你还是回去吧。这样子没用的。”
是呀,今天早上完全都没有帮到她。自己是不是太冲动了一点?
“快点,快点,开工了。”
莲依没有等到凌意的话回答。
幸好,第二天,在矿场,莲依没有看见凌意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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