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声倏地响起,院子中的两人齐齐朝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
君遥倚门而立,神色淡淡,看不出她的情绪,黝黑的眸子定定的瞧着司墨昭,什么话都没有说。
白楚歌暗自叫糟,他们俩的话当真被风君遥听到了?这该如何解释呢?
君遥缓步而来,夜风吹起她的黑发,随风飞扬,衣裾飘然,黑夜衬得她眸子明亮璀璨,然而满溢的是睥睨天下的傲然。
“他们对你做了什么?”她的询问依旧是淡淡的语气,听不出情绪起伏。
“你说呢?”司墨昭瞬间绽放一抹明媚的笑花,反问道。
“他们该死,不是么?”君遥挑了挑眉,迎风而立,低低浅笑。
白楚歌总算明白墨昭会这么喜欢风君遥了,还是喜欢的几乎要发狂的那种,简直就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啊,就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这两人的性格简直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的,要不是风君遥看上去好一些,差不多就是另一个司墨昭,一般来说,普通女子不该是哭泣着厉声质问,你怎么可以这样狠毒?你的心是黑的!
他该听到声声指责才是,咋到了风君遥这边变成了默认外加赞同?果然不能用普通女子的要求来衡量她,她的水平早就不是普通女子能比得上的。
“说的是,以后我们一起对付他们,好吗?”
啊喂,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丫!一起对付他们?你们当自己是啥夫妻档啊,还是专门做陷害他人勾当的?
“这个我要考虑下。”岂料君遥居然没有立刻答应,白楚歌闻言微微一愣,接着才反应过来,墨昭大哥……你这是在变相求亲?他不怀好意的盯着司墨昭的耳根,果不其然那里变红了,这点他清楚,司墨昭这家伙一旦害羞了,耳根子会红,从小到大就没有变过!
“我是来告诉你们真相的。”君遥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轻咳一声,转开了话题,司墨昭脸上露出丝丝失望,她始终没有答应呢!
“什么真相?”白楚歌听得满头雾水,诧异地问道。
君遥移开了视线,远远地望着前方的一丛花树,绰绰约约的影子被月光拉长,在地上落下黑影,疏疏密密,微风吹来,不断地摇曳着。
“四王子为什么会死,他的死亡是谁在背后操控!”
“你的意思是,你已经猜出这件事是谁干的?”
“不是,而是所有事情的从头到尾,全在一个人的谋划中,我们不过是被操控的棋子,更准确来说,我们算不上真正的棋子,只是起到了催发的作用,北狄的那群人才是某个人手中的棋子,一点点照着他的计划进行。”
君遥眼中如冰如雪,一字一句,轻声曼然。
“你口中的某个人,到底是谁?”
“这个人么?”君遥歪着头,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她笑的意味深长:“三王子,我说的是也不是?”
这番话,不亚于惊天之雷,打在了两人头上,司墨昭还算好的,他不过是微微愣了愣神,很快又恢复了原先的镇定,白楚歌颤抖着身体,不敢置信的抬起头,面上已然是震惊之色,无疑对他来说是个巨大的打击!
“三王子?你说的是那个北狄的三王子?”
“当然是他,莫非还有第二个三王子?白楚歌,你在开玩笑?”
“他,不是已经死了?难道说死人还会谋划?”
“谁说他死了?谁说的?”君遥似是听到了极其好笑的笑话,仰头大笑。
“那个尸体不都停在竹园?怎么会没死?总不见得说尸体是造假的吧!”
蓦地,他脸上的表情僵住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喃喃重复道:“尸体是造假的?”
“没错,尸体是假的,即使那张脸是拓跋元的,可那具身体不是他的,他找了个替身,代他而死!应该说,他早就知道四王子有这样的计划,自然顺水推舟的将计就计了。”
君遥的眸子仍然是紧紧盯着那一丛花树,朗声说着:“三王子来此,为何畏首畏尾,躲在这树丛之后,不愿意现身一见?”
司墨昭面色一正,警觉的注意着四周的动静,最终眸子随着君遥的目光落在了远处的花树那里。
“呵呵,陆公子好生厉害!我是甘拜下风!”
清爽的嗓音,带着三分如沐春风的温和,一道人影出现在三人面前,那张熟悉的脸旁,那斯文有礼的态度,不是拓跋元又是何人?
“我们应该对三王子甘拜下风才是,利用四王子的计划除掉二王子,随后又把四王子的计谋给揭破,一石二鸟之计用的真是熟练,想必那个侍卫的死也和你脱不了关系?”
虽然是疑问句,然而没有半分疑惑的口气,流露出的是斩钉截铁。
“陆公子,你太聪明了,你是何时看出我的破绽的?何时发现我没有死的?”
拓跋元笑意盈盈,谦和温润,任谁看了都会认为他是个无害的翩翩佳公子,又怎么会把他和阴谋诡计联系起来?又怎么会把阴险残忍的帽子带到他头上?
“是那具尸体!”君遥斜睨他一眼,道:“我在检验那具尸体的时候就发现不对劲,只是当时并没有仔细去思考,后来事情一件件的发生,仿佛有双看不见的黑手在幕后操纵着,我开始产生怀疑,直到刚才……我想到了尸体上不对劲的地方,那便是破绽,脸是一模一样不错,但皮肤不对,太过光滑细腻,北狄多风沙,哪怕你的皮肤再如何白皙,总会留下粗糙的痕迹,尸体上的手有常年抚琴留下的老茧,的确吻合你擅长抚琴的特点,唯独手掌靠近手指根部的地方没有老茧,北狄人喜好骑射,尽管你母亲是汉人,但身为北狄王子,绝不可能不学习骑射,所以你算计了很多,却还是百密一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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